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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玉石

纪海安5年前 (2020-07-28)问答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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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阳

  石磊姓石,石头的石,名字叫磊,是一上两下三个石的磊。

  石磊命硬,比石头还硬。他出生的时候个儿大,整整八斤,头又大又硬。母亲生他难产,大出血还不算,就是卡在那里不出来,如同飞来峰的飞来石,把三个接生婆都吓跑了。母亲疼的杀猪一般嚎叫,生下他,母亲就走了,正是少年丧母。就因为这,父亲给石磊起了这个名字。石磊之姓,是因为父亲姓石,叫石岩,岩石的石。父亲的父亲也姓石,叫石辉,因为他是个石匠,一辈子和石头打交道,几乎是这个地区最牛的墓碑石匠,整天一身石灰,别人都用谐音叫他石灰。这里的大户人家墓地,用的都是爷爷石灰的石头墓碑。就因为是石匠,爷爷石灰和附近的山熟悉的如同身上的零件,每座山的名字,掌故,山路,石洞,花草树木,动物,泉水全都装在心里。爷爷石灰把家也安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不仅房屋是在石头上凿出的石洞,就连地面,火炕,锅灶,桌子,缸碗盆都是用这块巨大的石头打凿或打造。石灰走山路如履平地,山里的石头和动植物随口都能叫出名字,好像他自己的孩子,随叫随到。他死的时候,没要求入土为安,而是让石岩把他骨瘦如柴的尸体安放在了石头山上的一棵枯树杈上。也怪,鹰鹫在那里盘旋了半天,上下翻飞,如同跳舞,可就是不落下来。三天的时候,石岩去看还在,也是开始安放的姿势。七天的时候也在,一百天的时候还在。可奇怪的是,一周年的时候,石岩带着一岁的石磊去祭奠,树上的老爷子已经不在了,老爷子呆过的地方,是一块碗大黑色的石头卡在树杈上,在阳光下,石头如墨,黑的闪亮,形如酒杯,一群鹰鹫围着石头和那棵枯树上下飞舞。石岩看的都呆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了一天。太阳红红的快要落山,鹰鹫才陆续散去,朝着太阳的方向飞去,只剩下黑色的石酒杯,如同圣杯一样安放在枯树杈上。

  石岩觉得这墨色石杯或许就是父亲,就是对父亲一辈子和石头打交道的回报,就是父亲魂灵的寄居物,也是父亲的另一种存在。石岩忘了祭奠之事,爬到树上,想把那个父亲变成的墨色石杯取下来,供奉在家里,每天祭奠。可爬到树上一看,那块黑色的杯状石头表面光洁圆润,如同打磨好的石头酒杯,不大不小,死死卡在树杈上,石岩用他抡大锤的手晃动了半天,甭说取,就是动都不动一下,好像是有人故意镶嵌在上面一样。那工艺,那手段简直巧夺天工,就是肉包着骨头,骨头在肉里,比夫妻还难分离。石岩用力晃动半天,找了半天角度,石杯卡在那里,纹丝不动,不仅石头硬,枯树也是坚硬无比。石岩用尽浑身的力量,就是取不出来,石岩心又不甘,第二天他拿了一把钢锯,用了一天时间,想把枯树杈锯断,取出黑石酒杯,可费了一天劲儿,锯进去也就一寸左右,而且一边锯,枯树里一边流出红色的液体,这让石岩胆颤心惊。石岩不明白这枯树已经死掉很久了,怎么还会有红色液体流出,或许这是父亲的血也说不准。石岩锯枯树的时候,手都颤抖发软。就这样,石岩用了三十天时间,才锯断了一个树杈,树杈的切面呈红色。石岩把墨色石头酒杯取出来,把锯断的树杈一起扛回家,用红色的枯树为石头酒杯找人做了个石头木座,把墨色酒杯供在了祖屋里。

  就在那天晚上,石岩做了个梦,梦见父亲眼里流着两行红色的泪。石岩吓了一跳,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可只看到父亲流泪,却听不到父亲说话,毕竟是自己的亲人,石岩并不害怕。看着看着,父亲的面目变成了一块石头,黄色的石头上有红色的石纹。石岩有些惊奇,看着看着,石头又变成了绿色,再后来绿色的石头变成了黑色的石头。石岩惊异地醒来后,直瞪瞪跑进祖屋,发现祖屋里的黑色酒杯上挂着一串露珠儿。

  从那以后,石岩突然对石头感了兴趣,每天就是走进这里的山山水水,好像这山里的石头都是他家的,或者说是他家自己放养的。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他和石头结下了不解之缘,尤其是翡翠,几乎很少看走眼。有个台湾人于老板,从事珠宝行业三十年,有丰富的行业实践经验,对翡翠玉石设计加工技艺见长,后来到大陆投资玉石失败,所有的钱全都赔光了,身无分文地来到这里,本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偶然在山里遇到了石岩,看到石岩院里和屋里的石头,觉得有石缘,就攀谈起来,又喝了点酒,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石岩听说玉石也是石头,就感了兴趣,仔细打听后说:“我知道一块石头,虽然难看,可却是应该是一块玉石好料。”“真有此事?”“应该不会错的。”就这样,石岩带着台湾人于老板进到山里,于老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石岩肯定地说:“这块石头肯定是块好料,我敢保证。”于老板听了石岩关于石缘的传奇经历,觉得石岩的判断虽无科学根据,可应该直觉超过常人。出去后,找人带着工具进山,根据自己的经验,找了一个最有可能的角度,在这块看不出品相的石头上切了一刀,果然翡翠砾色、水透绝对上品,松花癣,颟带清晰。于老板大喜过望,雇人把石头拉出去,通过生意朋友,把石头卖了260万元。于老板也够朋友,回来给石岩放下了130万元。就这样,石岩能鉴别石头的故事就传了出去。

  自己家里的石头能鉴别并不稀奇,毕竟天天接触,比外人熟悉没什么奇怪。最稀奇的是别人别处的石料也能鉴别,这就是真本事了。还是那位于老板,到一个矿区,看到这个矿区仓库角落里有一个重达一吨的石头,在那里放了着无人问津,很多来矿区选料的专家、行家和赌石的人都看不上眼,觉得不会是什么好料,更不会出好东西。于老板觉得蹊跷,可又不敢肯定,于是请石岩出山。石岩围着大石头左看右看,告诉于老板是块好料。于老板言听计从,花2万元买下了这块一吨重的石头,回家后按石岩指的地方切了一刀,果然玉料里面翡翠的质地,水透、成色均为上品,十分难得,几个买家几经竞价,以600万元出手。而购得石料的公司用这块料生产出的翡翠艺术品最后卖了3000多万元。台湾人于老板挣了个盆满钵满,满意地回台湾去了,本来想把石岩一起带走,石岩是故土难离,死活不愿意。可石岩鉴别石头的声名却在业界传了出去。有位缅甸玉石商人吴格,从玉石厂买来一块翡翠石料,石头上已经解了一刀,切口处有一块筷子粗细的的绿色跳带,许多买家看后都只出价20万元。缅甸商人急了,眼看要亏本20多万,他就请石岩出面拿主意,问要不要再切一刀,石岩围着石头仔细看了一整天,自信地说:“切,按我说的地方切,不能有偏差。”一般人下刀都从绿色部位下刀,而石岩却一反常规,要求在石头的空档处下刀。吴格异常紧张,再三追问:“是这样切吗?”石岩自信地说:“绝对没问题。”果然,一刀下去,漂亮的色带跃然而出,买家蜂拥,价格飙升,玉料最终以168万元成交。石岩的名声在玉石界成了一个不可解之谜,被称为石疯子。无论什么样的石料,石岩就如同和石头有着灵魂沟通,一看一摸一听就能说出个所以然。仿佛透过石头的形象可以看到石头的内心,摸着石头的体温能测出石头的血脉,听着石头的心跳就能知道石头的心声。石头就是石岩,石岩就是石头,石头的命就是石岩的命,石岩的命就是石头的命。

  石磊作为石家的传人,也是石头的后代。小的时候,石磊最喜欢用石子儿玩弹球儿,无论是弹球还是丢球,石磊都是一绝。弹的时候,不论地滚,还是高调,都砸的啪啪响,丢的时候,也是直接用石头砸,一砸一准,没人玩的过他。玩石头他是一绝。就是打架,石磊也不是用头撞人家,就是用拳头花人家,经常把人家的头撞的或者打得大包小包,被人家大人找上门来,可看石磊的头却没事人一样,被叫做铁头石,和榔头无二。就是玩弹脑锛儿,也是一下就给人家脑门弹起个大紫包,一下就给人家弹哭了,肿起的大包,几天也下不去。就为这,石磊没少挨打,可石磊越打越结实,后来索性你打你的,他都能打起呼噜。石磊放羊的时候,也是用石头赶羊,想让头羊往哪里去,随手捡块石头抛出去,就能把头羊圈过去。他还可以用石头打鸟,比弹弓都准,打到鸟就找点柴把鸟烧着吃,奇香无比。石磊家的附近有两条河,一条叫白水河,一条叫黑水河。倒不是水是黑的或者白的,而是水下的石头是白的和黑的,石磊经常跑到黑白水里捡石头,他把捡来的石头放在家中的石盆里,就像养鱼一样,每天还要给石头换水。他觉得这些石头是有生命的,而且一直这么认为。因为喜欢石头,石磊屋里的玻璃瓶里,石盆里,床上地下到处都是圆润的石子儿,这些石子儿有的是他捡来的,也有的是他玩弹球赢来的。就是院子里的地上,也被父亲石岩用鹅卵石铺成了五蝠图,石磊经常光着脚,在鹅卵石上走来走去,如同足部按摩一样。

  石磊最喜欢收集石头,按照石磊的石谱,他自称有五件石头宝贝。第一件石头宝贝是象石枕,色泽乳白,那象头,那象鼻,那象耳,那象眼真而又真,栩栩如生,已经被石磊枕得光滑透亮,这是石磊在象山的象眼洞里找到搬回来的。第二件石头宝贝是蛙石,色泽墨绿相间,形如望月,石头组成的身体,蛙头,蛙眼如同天造地设一般,这是石磊在石头山的一个树底下发现找回来的。第三件石头宝贝是游方僧,色泽金黄,眼睛和嘴清晰慈善,光头如日,这是石磊在文笔山下的文笔海边发现的。第四件石头宝贝是金龟石,鹅黄色的石头头高昂,龟背纹清楚可见,这是石磊在龟山的一个石缝儿里发现的。第五件石头宝贝是清泉石上流,整个石头如一幅色泽明丽的山水画,草木葱翠,雾霭缭绕,似有清泉流过灰白的梯石,简直就是一幅精心设计的山水图,这是石磊从狮子山的天眼泉中发现的。石磊对这些宝贝是钟爱有佳,每次回来,都象点名一样,挨个摸一遍,有时还要拿起来抱在怀里,象抱着小猫小狗的宠物一般。也可以说,这些石头就是石磊的宠物。

  其实石磊从来没特意学过赏石,什么形、色、质、纹,坚、鲜、全、颠一概不懂。他是住在石头里,睡在石床上,看着满眼的石头长大的,只是凭借自己对石头的特殊敏感,对石头的特殊感情才和石头有了神交。每次抚摸着石头,石磊都像是用体温,用无声的语言在与石头交谈,似乎是在聆听,或者是在对话。他不是在欣赏,是在沟通,是人与石头的沟通,是灵魂与灵魂的沟通。他觉得石头是时空留在这个世界的骨头,是时间遗弃的表针。而那些无用的血肉,那些无用的名利和服饰,已经被阳光和风统统啃食干净,成了空气中的虚无,只有骨头一样的石头才是真实的存在。就为这,石磊把自己捡来的石头特意准备了一桌石头大宴,石磊管他叫石头的满汉全席。什么石白切鸡、石红烧肉、石白芸豆、石鲍鱼、石炖水鹅、石蘑菇、石海螺片、石松糕、石荷叶饭、石斑鱼头、石红薯土豆,小到惟妙惟肖的配菜石小辣椒,大到颜色诱人的石烧猪头,从便宜实惠的石红薯土豆,到珍贵难得的极品石鲍鱼,让人看了就大饱眼福。石磊说这是石宴,恰好是父亲石岩的名字谐音,这既是对石家钟爱石头的传承,又是对父亲从事石事业的最好纪念。

  石磊无心在石头上出人头地,他觉得石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把石头看得如爱妻一样,只是用来呵护,欣赏的,他无意出卖石头。石磊的一举成名纯属偶然。这种偶然是因为这一带风险极高的赌石。所谓赌石,是指翡翠毛石表面都有一层坚硬的外壳,世界上没有一种仪器能穿透它探清内部,人们只能凭着买来石料的小切面,来猜测石头里面到底有没有玉石。行家都说,十赌九败。神仙难断翠玉。疯子买,疯子卖,另一个疯子在等待。翡翠原石在几千元到几万元之间,极品的原石也会达到上百万元。赌石的人在石头选择上一般量力而行,量力是指财力,也指智力。其实,原石的价位有高有底,而收购者的财力也有大有小,不能等量齐观。买家应根据自己的财力赌相应价位的石头,以一颗平常心把它看成是一种买卖行为,这样才能在赌石过程中始终处于主动地位,而不被石头套住。许多期望发财的人赌石成瘾,梦想靠赌石一夜暴富,把赌石看做是一种赌博行为,结果越陷越深,倾家荡产者不计其数。石磊对这一神秘的赌石可以说一无所知。

  石头纯属天然,就像这个世界唯一恒久的生命,比上帝还实在。就像爷爷说的,生命是有限的,唯有石头是永恒不灭的,或许家里祖宗牌位的黑石酒杯就是爷爷的化身,或者说是爷爷的生命延续,唯一不同的是形象不同,材质不同,不说不笑。石磊从来都把石头看成是祖先的在世仙身,所以一直以为自己供奉那么多石头,都是在和自己的祖先冥冥对话,和考古学家,历史学家没什么不同。用石磊自己的话说,自然石脱离于地表岩石,经风雨洗涤,河流冲刷,大自然造化,具有一种天然神韵,没有经过任何人为加工,自然造物不以个人好恶转移,真正的自然艺术,会引起人的兴趣和美感。而人家来找鉴石专家,是来找他父亲石岩的,可巧父亲不在,聊天中觉得石磊并非凡人,对石头比常人更有不同见解,看到石宴几百种石头石磊如数家珍,比字典内容还丰富。人家又急,等了一阵,石岩还不回来,就开口说:“这样吧,我们不等你父亲了,你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石磊虽和父亲学了鉴赏石头,可看到父亲经常被人请走验看石头,从心中不服,现在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想一试身手。

  原来人家有一件重444公斤的黄白砂皮玉石,卖家开价在200万元以上,而众多买家仅出价130万元左右。因为临近春节,卖家急于出手,便宜也想卖掉。而请他父亲出山的是广东平洲一买主,他一直犹豫不绝地盯上这件玉石。石磊围着这块石头,上下左右看了半天,又用手摸,用耳听,最后肯定地说:“这是难得一遇的玉石,应该是紫罗兰玉石。”广东平洲玉石商人听后,将这块玉石毛料以128万元成交。半年以后,这伙人的朋友看到石磊,耿耿于怀地说:“那块紫罗兰玉石让那个平洲商人赚了不止一个亿,平洲和这块玉石沾边的人都赚了大钱.”平洲就是靠这块紫罗兰玉石起了家,而石磊也因此一举成名。千百年来,翡翠一直是神仙难识之玉,而石磊借此一下蜚声成了业界的名家。

  赌石在这里已经传承了几百年,赌石文化博大精深,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赌博,具有极高的风险性和不确定性,赌石过程每一环节都隐藏着赌性。赌石常以赌色为主,赌石头色正。此外还有赌种,种要好,要老,要活。还有赌地张的,就是赌石头地张细密,有水,干净。还有的赌裂,赌雾,赌是否有癣。绿色的多少和色质的好坏决定着翡翠的品质和价值。一回生两回熟,石磊看得多了,再加上自己对石头的特殊天赋,阅历越来越丰富,而且还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方法。特别是翡翠,几乎每一步都在赌,买了原石,赌的是里面的肉涨是不是高品质的翡翠;切石头时,赌的是切的部位是不是这块石头的富处;加工时,赌的是工匠的手艺,是否能让石头锦上添花;就算是加工好了,进行剖光也在赌剖光后是否失去以前的灿烂。赌石是什么样的人赌什么样的货,翡翠原石矿地的场口主都是看人下货,如果场口主认识你,或知道你的大名,你就有机会看到好石头。如果素不相识,就只能在一堆被相过的石头里挑。即使认识,如果你只赌得起500万元左右的石头,场口主也绝不会给你看600万元的石头。挑石头的一个重要行规就是决不能轻易问价,如果问了价必须要买。挑中了石头,可以一人或多人入股购买,一旦买下,石头的好坏就必须全部由买家承担。赌石分全赌和半赌,全赌就是尚未被切开的石头,半赌就是已被切成两半的石头。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衣。买下石头后,都要面临解与不解,一般当场解的比较多。而解石就要请玉师傅来解,切那里,怎么切,其中大有学问。石磊就这样成了闻名的玉师傅。本来开始石磊并不懂这些,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可一进入这个行当,很快就入了道,独占鳌头。提起石磊,没有不知道的,也没有不赞成的。都说,难怪人家叫石磊,简直就是石头造的,简直就是为石而生。

  石磊看石简直是一绝,从来没看走过眼。他有个原则,就是推介好玉予人,惠及他人,从不收费,一般就是喝顿小酒了事。石磊帮助人家看石,每叫必到,从不摆师傅的架子,也从不随意行事。石磊一直以为石头是有生命的,和石头打交道必须认真对待,就像对待生命一样,要礼遇,要尊重,要平等相待,就像对待家里祖屋供奉的爷爷的灵位石酒杯一样。每次看石头,石磊都如同祭司一样,用泉淋石使石醒,用酒祭石使石兴,用掌抚石使石暖,用耳听石使石言,用眼观石使石色,最后闭着眼睛,双手相合,似乎在接收那一块块石头发出的信息,又像是聆听那一块块石头说出的石语,从来没出过差错。只有一次,石磊出来的急,没有祭拜祖屋的祖宗石酒杯,一路都觉得心里发慌,看到那块石头,从外面看,不仅有松花癣,而且绿纹清晰深入,怎么看都是块好料,可解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石磊的头一下子就大了,酒也没喝就走了,这是石磊唯一一次看走眼,别人没说什么,可石磊心里明白,自己的法眼,原来是爷爷给的。

  石磊和石头的缘分远不止鉴石,他每次出门都带着那件随手的僧石,好像游方僧的石头就是石磊自己的化身,就是他的保护神。一有闲暇,就随手拿起一件石头,或用鼻油,头油滋养石头,连吃饭都要把玩一件石头,睡觉都枕着石头,把石头放进自己的被窝儿,抱着一块石头睡觉。没事就端坐在石宴旁,滋滋有味地欣赏着这些形象石,用他老婆的话说,这些石头比老婆还亲还近。它可以没有老婆,没有儿子,可就是不能没有石头,好像这些石头,就是他的老婆,就是他的儿子。石磊每次吃饭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祖房的石酒杯敬饭敬酒,出门的第一件事也是到祖房祭拜叩问。石磊给自己家的石头村庄也取名为石头村,村口是石头的雕塑,一边是石头男根柱,一边是石头女阴柱,而石磊就是这石头村名副其实的寨主,比他老爸石岩还牛。

  也是缘分,那次石磊从外边鉴石回来,也是酒喝多了点,人家本来要送他回家,石磊觉得天还没黑,喝完酒执意自己一个人回家,头有点发懵,脚有点发飘,边走边唱,一不小心,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个跟头。人倒没摔坏,可也有点眼冒金星,晃晃悠悠爬起来,飞起脚想把绊倒他的石头踢飞。一用力,石头纹丝没动。石磊又用力踢了一脚,石头没飞出去,却把石头踢断了,石头只跳出一米多远。也是对石头的敏感,石磊走过去捡起踢断的石头,嘴惊讶地闭不上,酒也醒了,头脑清醒许多。他看到石头的中间裹着的是一种圆润蛋黄的石头,和玉的质地一样。可他从来没看到过这种颜色和质地的玉,或许这是一种没被发现的新的玉种。石磊回到时种的地方,看到被踢断的石头和断石一样,中间也是玉石一样的黄色石头。石磊四外寻找,看到附近的石头都和这种石头类似,可就是没有大块的石块。根据经验,石磊觉得这里应该有个石洞,一个更大的石矿。石磊忘记了回家,四下寻找起来,他在树丛和岩石间翻来翻去,寻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在一颗大树后面发现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山洞。他不敢冒然进入,石磊知道,这样的天然石洞,一般都寄居着山里的虫兽。他捡了块石头,投进洞里,果然听到里边有了动静。石磊连忙躲到一边。不一会儿,一只碗口粗的黑黄色蟒蛇窜了出来,一直朝山下冲去。石磊听了听,里面没有了动静,他又投了一块石头,里面再没有动静。石磊赶紧钻了进去,洞很深,很阴,他打着火机,一直往里走,走了约摸两丈远,洞到了头儿,石磊借着火光一看,石头纹路呈上下走向,石头的颜色一道黄一道白,全是如同水透的玉石一样,上面还滴着水,如同溶洞一般。石磊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玉石,自己也叫不上名字,他从上面用石头毃下一块,装进兜里,怕蟒蛇回来,赶紧退了出来。

  石磊回到家,兴奋地把这块石头拿给父亲石岩看。父亲石岩也说没见过,但却肯定是玉类,而且是一种至今还没被发现的玉石,既然有蟒蛇守护,又是质地细腻光润的黄色,就叫他黄龙玉吧。石磊把这块黄龙玉毛料石供在爷爷的石酒杯前,带着石宝山的人赶走蟒蛇,开出了一批黄龙玉,又找朋友加工了一批玉佩,玉扳指,玉如意,把两块大毛料雕出了两尊如来佛祖,参加了第二十届世界玉石展。这一展出不要紧,这种从没见过的黄龙玉不仅吸引了大批国际玉石界的行家里手,也吸引了一批玉石和地质界的专家学者,连没报名参会的专家听到消息后,也赶来一睹为快。在研讨会上,这种玉被一致正式命名为黄龙玉,确认是一种新发现的名贵玉种。而用黄龙玉雕刻的佛祖和玉佩,也被石展评定为玉石类一等奖,几件黄龙玉制品,均被参展的国际著名影星和玉石收藏家高价拍走。黄龙玉在世界玉石大会上大获全胜,一下确认了黄龙玉在奢侈品玉石界中的独特身份和地位。许多买家聚集石宝山前来购买黄龙玉毛料。

  黄龙玉突然火了,可石宝山却被掏空了,许多玉石大买主纷纷走进这大山。石磊却有些郁闷,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这些穿越时空的灵物,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就这样被一群恶鬼分食着。不知道为什么,石磊的蛙石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不知道是偶尔带出去丢的,还是在家里丢的。这里的天气突然连续五个月没有下雨,山上的草木已经开始枯干,连一直不断流的泉水也断了流。然后又是一场六级地震,把石头村的大石头中间震裂了,石磊家祖屋的墨色石酒杯一歪,和那块黄龙玉毛料一起,掉进了石头的裂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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