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字墨”的人
有“字墨”的人
■张志强
有“字墨”的人,这是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左邻右舍对我的评价。
小时候读书,家庭作业很少,家里不像现在这样,有电视、有手机、就连电都没有,很无聊。父亲经常到生产队开会,我无聊,便尾随父亲去“开会”。父亲也不吼我,好像乐意我去和他作伴。“会”开多了,我发现,生产队开会,少不了一个环节,就是公布工分。一次,我偷偷发现,记分员记分簿上好多好多的字都是用物体形状符号代替,比如:“箢篼”“疏耙”“粪舀”等。当然,好多字我也写不起。但我不敢说,说了怕别人问我怎么写,我写不起。
我有一本翻得乱糟糟的字典,但目录索引还在,可以查字。开会回家后,我就急不可耐去查字典,看看记分员画符号的字到底咋写,不会查的我第二天就去问老师。
下次开会,我又尾随父亲去开会,记分员公布工分之前,我便把记分员用物体符号代替的字的写法告诉了记分员。没想到,得到队里大人们好一番表扬。他们一致夸赞我,说我是一个有“字墨”(方言:有文化)的人。
从此,这句“有‘字墨’的人”陪伴我长大。我一直义务的帮父老乡亲干那些“有‘字墨’的人”活儿。
张家大爷要写个申请,找我,王家大叔要写个证明,找我,左邻右舍过年写个春联啥的也找我。我说不行,写不起,他们一句“有‘字墨’的人”便让我无言以对。不得已,我便时时缠着老师,学写“申请”、“证明”,学写毛笔字。
有一次,队里王婆家嫁女,叫我帮她写写人情簿。王婆家有一个亲戚姓焉,我提笔思考了半天,就是写不起这个“焉”字。这时,人情桌旁边围了一大堆人,不知谁来了句:“有‘字墨’的人哟。”顿时,我脸一下子火辣辣的,好烫。送人情的人用食指在桌上倒茶用的土碗里蘸了水,在桌上好一阵比划那个“焉”字,我才把字写在了人情簿上。临了,不知谁又来了句,“听说你是个有‘字墨’的人,我考考你。”未等我是否同意,便用食指在茶碗里蘸了水写上了“曱甴”两字,问我念什么?我不认识这两字,我望了望写字的人,摇了摇头。他又来了句,“有‘字墨’的人哟”。我的脸又一阵好烫。
过年过节,我还要自备一些笔墨纸张,我的父老乡亲些会来找我给他们写春联。当然,严格的说,我是誊春联,将已准备好的春联歪歪斜斜的誊在红纸上而已。我不会对联,更谈不上书法。
初中了,我帮父老乡亲写的东西多了起来,除了写证明、申请外,还要写协议、诉状什么的。当然,有时确实让我很是头痛,有些我真的写不起,但父老乡亲不管这些,谁叫你是个“有‘字墨’的人”呢。不得已,我拼命地学,拼命地问老师。那时不像现在,“吉印通”一下,什么都了事,有时,一份材料,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要干好几天。后来,初中一老师在县城帮我买了本《应用文大全》,我才得心应手。
初中毕业,我考入了县城师范,毕业后在外工作,就很少帮父老乡写证明、申请什么的了。不过,说来也怪,现在有时倒是想父老乡亲叫我再帮他们写点什么了。
现在,工作之余,我写的文章常常在报纸、网络平台发表,也偶尔获些小奖,我想,与我的父老乡亲分不开。是他们,让我成为了“有‘字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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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 the authors
作者简介
张志强,六零后,贵州桐梓人,工作之余偶有文章在《贵州日报》《劳动时报》《贵州教育》《初中生辅导》和《贵州天眼》《学习强国》《东方散文》等报刊和网络平台发表。供职桐梓县高桥镇中心学校。
审核:赵龙驹
校核:何明雪
编辑:周钰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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