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天路第十四章 少女初恋，梦想神交
天路第十四章
少女初恋 梦想神交
军训结束后，同学们都投入了学习。
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学校开展了各种教学活动，分管教学的张文明副主任召开教师会议，要求以“同课异构”、“同案异课”研究为突破口，狠抓“日常课”、 “公开课”、“示范课”。
“结合学校教师的实际，”王志国教师说，“应制订以‘先学后教——合作研究——当堂达标’为核心内容的试点。校领导和教学水平高的老师上示范课，组织授课老师观摩，努力探讨并形成‘新授课’、‘讲评课’、‘复习课’三种课型的优质高效的课堂教学模式，供全校教师学习、研讨、借鉴，提高课堂教学活动的针对性、实效性，实现课堂教学高效化。
“王老师的意见很好，”张文明说，“我的教学水平也不高，但我先带头上示范课，供老师们讨论、鉴戒。我认为，课堂教学要调动老师和学生两个积极性，优化课堂教学环节和内容，利用一切教学资源和信息，搞好课堂教学，使学生易理解、掌握所授知识。教学资源和信息，既有课前预设的，也有课中生成的。如果把老师和学生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在教学过程中都可能产生教学灵感，发挥出创造性。课堂中的精彩往往在此生成。许多教育专家指出：在课堂教学过程中生成的有关信息及教学资源，不少教师没能加以充分地利用，仍按原来的备课思路按部就班地进行，因而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让学生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实践的机会。”
“怎样才能有效地利用这些生成资源？”徐琳说，“我对这个问题不懂，更不知道怎么利用，请张副校长把这个问题再讲讲。”
“生成资源是新课程改革倡导的一个新理念。”张文明说，“教学活动是动态生成的过程。在教学过程中，教师不仅要把学生看作教学的‘对象’、‘主体’，还应看作是教学“资源”的重要构成和生成者。生成性学习资源最耀眼的就是能够彰显孩子的个性，让我们的课堂更加精彩。
“课堂教学资源可以分为两类，”张文明又进一步说，“一类是以教材、练习册、教学图片等为主要形态的静态教学资源，另一类是动态教学资源。动态教学资源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预设性动态教学资源，如幻灯资料等，另一类则是生成性动态教学资源。
“课堂教学活动中所蕴含的、那些有利于实现课堂教学目标的、能对课堂教学效果产生直接影响的、具有一定课程意义的氛围、环境、信息和机会，是在课堂教学中偶遇的、随机的现象和时机。这些现象和时机呈动态性、待开发性、人为命定性和难以复制性的特点，并且这些现象和时机被教师经过瞬间的、富有灵性的和创造性的加工和处理后，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生成性动态教学资源。善于捕捉和巧用课堂教学生成性动态教学资源，是一个教师成熟的标志，也是一个教师富有教学智慧的标志，它同时还是一个教师的教学艺术的重要体现。希望老师们在预设的教学目标实施过程中，尽量开展师生互动，引导学生带着自己的知识、经验、思考、灵感、兴趣等参与课堂活动，并要注意在互动中的创新，开放地纳入教学中生成的信息、资源，这样会收到超越教学预定目标的效果。
“不论对课堂教学资源还是课外学习资源，”张文明要求“每个教师都要有强烈的资源意识，去努力开发，积极利用。实际上，在课堂教学动态中，时时生成新的生成性资源。生成性资源包括学生的兴趣、积极性、注意力、学习方法与思维方式、发表的意见、建议、观点，提出的问题与争论乃至错误的回答等等，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情绪，都是教学过程中的生成性资源。学生有了生成，要给足学生思考的时间和空间，让学生自己去发现。老师则应把它作为教学的真正起点，要站在学生的角度，‘顺应’他们的认知，掌握其思想运行的轨迹，摸清其源头，找到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课堂生成性资源是课堂生命的‘活水’，合理地利用能让课堂更加灿烂，更显生机。”
“我还有一个问题。”刘志才说，“数学教学中的难点，怎样处理才能让它不难？”
“要注意突破教学难点的切入点，”张文明说，“难点，即数学中大多数学生不易理解和掌握的知识点。教师可以将这些教学难点分化成几个小问题，通过学生思考、回答，生成新的教学资源。从寻找以往知识不同点着手，以课堂新生资源为内容，通过学生自我探索、讨论，就可轻松突破教学难点。”
学校采取了这些措施后，教学质量普遍有了明显提高。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柴强的思想老不集中，不是想这就是想那。老师讲课，本想认真地、专心地听，但是，听着听着她的思想不由自主地、难以控制地跑到军训那里去了，想张教官那魁梧的身材、洪亮的声音、迷人的迥迥有神的双眼，想张教官让她走出队列做示范动作……。她发现自已走思后，强行将自已的思想收回来听课，但是，没听几句，她的思想又跑到张教官如何帮助她叠被子，如何带着她检查整理内务，如何让她指挥唱歌等；自习、写作业也一样，眼看着书，但脑子则想着张教官在军训时，发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口令，做一个又一个标准的示范动作。
这样老师讲课，她没听懂；自习、写作业也没学进多少，考试测验的结果可想而知。本来她的学习一直是名列年级前茅，怎么现在学习成绩急转直下，这么差？麻巧知道她学习成绩下降的原因，其他同学则都很奇怪。班主任发现了她的学习成绩下降后，将柴强叫到他的办公室，让柴强坐在其办公桌对面，说：
“你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最近你的学习成绩，怎么突然下降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羞于启口。
“你最近经常想什么了？”一般老师都懂女孩子成熟比较早，在青春期控制不住自己，她们的学习成绩就有可能下降。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论老师讲课还是自习，老想军训时的情况。”她这样稍微沾了一点边，但又没好意思将真实情况说出来。
“你是想军训的训练项目呢还是想军训中的人或某一个人呢？”
她心想：绝不能说想一个人，如果说想一个人，他还会问想谁？于是笼统地说：“什么都想，一会儿想这个问题，一会儿又想那个问题。”这样来搪塞。
尽管她没有如实给班主任说自已具体想什么，但是张老师也听出了一个大概，很可能是情窦初开，情欲干扰，影响她学习。因此他很婉转地、含蓄地说：
“军训己结束，你应该收回心来，专心致志地学习。你年龄还小，不要过早地想那些以后考虑的问题。过早地考虑，十有八九实现不了，不仅影响学习，如果处理不好，还会造成思想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
她听老师说到这儿，深感羞愧，顿觉脸烧，心发慌，局促不安，无地自容。她既不好否定，也不好解释，更不敢承认，想了一句话：
“我要克制自己，收回心来好好学习。”
“那好吧，我相信你能克制自已，专心致志地学习。”张文贵这样鼓励她。
柴强从张老师办公室出来往教室走时，在半路碰见麻巧。麻巧问：
“张老师叫你去干啥？”
“问我最近为什么学习成绩下降。”
“你说什么原因？”
“我说思想不集中。”
“他没问你想什么？”
“问了，我说老想军训的情况。”
“你没说你是老想张教官？”麻巧故意逗她。
“那能说吗！？你说这个人也太差了，走时也不同我们打个招呼。”柴强这样说并非说他人品差，而是气他不告而别。
“你是不是想他想得很难受？”麻巧调侃地问。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股魅力，像一块很大的磁石吸住无法摆脱，但又对他的家庭等情况不完全了解，弄得我既摆不脱，又不敢追，进退两难。”
“这怨我，答应给你调查他是否有老婆，结果不等调查他就走了。我分析，如果他真爱你，肯定会给你来信，你耐心等待吧。”麻巧感到自已答应给好朋友办的事没办成，有点愧疚。
“我给老师已表态，要克制自已，收回心来好好学习。我要说到做到，排除他对我的干扰，你也不用调查了。”
“你能克制住不想他吗？想想就想而不想想就能不想？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人想人是不由自已的。”麻巧这样肯定地说。
“那怎么办？我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吧？”柴强感到这个问题使她很头疼。
麻巧的思想也很矛盾，既希望她与张教官恋爱成功，又怕她俩热恋影响学习。因为她俩既是好朋友，又是半个情敌。不知道该怎么使她俩既成功，又不太影响学习。
不等麻巧回答，柴强又问：
“你看怎么才能兑现我说过的话，收回心来，学习有所进步？”
“彻底收回心来不想他，难。”麻巧说，“只有他已结婚，或者你发现他有很大的缺点毛病，使你恶心、厌烦，或者他明确坚决拒绝你的求爱，否则你不可能彻底收回心不想他。若要控制自己少想他，我想有可能做到。但是，这要先前进一步，然后坚决停住，这样可能会少想他，少影响学习。”
“怎么前进一步，”柴强问，“然后坚决停住？”
“你知道恋爱最烦心的是哪个时期？”麻巧问。
“我不知道，”柴强问，“你知道吗？”
“恋爱最烦的是未明确关系以前这一时期。”麻巧说，“这一时期使你坐立不安，心里整天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晃游，担心你爱他而他不爱你，所以老想，反复分析能否成功。但是一旦明确了关系，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你就放心了。这要与你的恋人说好，在学习期间少来往、少干扰，特别是不能让他碰你，男人身上有电，一碰就触电，一触电就要冒火花，一冒火花就容易着火发生火灾。你也不能太靠近男人，因为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气味，能熏得女人，晕头转向，倒在他的怀里，沉睡不醒。”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柴强问，“是你的亲身体验吗？”
“我还没谈过恋爱，”麻巧说，“怎么会有亲身体验？是我看‘小说’知道的。不妨你试试，看我说的是否对。”她俩时走时站，边走边谈，边谈边走，说到这己来到教室门前。倪桥看见她俩走来便说：
“我刚才到传达室看见有你的 。”她边说边伸手将信递给她。
柴强接住信一看是从武装部来的信，她顿感气短心慌，手在颤抖。她不敢当着同学的面拆信，借口解手走到厕所偷看：
柴强同学：
你好并问其他同学好。由于离校走得急，没有同你们告别，请原谅。在短短一个月的军训中，你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希望我们常联系，特别是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增长知识，将来为我们国家四个现代化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祝你学习进步
身体健康。
张鸣皋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十六日
柴强看完信，还摸不着他来信的目的，猜不透他的心事。从来信的内容看是一般的问候，他只说“你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这个“你们”是指得全连女同学，而没说“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她长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倒究爱不爱我。”感到捉摸不透。
她回到教室，倪桥问她：“那封信是不是张教官给你来的信？”
“是的。”
“他在信里说什么？”有的同学问。
“没什么，问大家好，让我们好好学习。”
“我不信，就这么简单？”倪桥说。
“不信，你拿去给大家念念。”她同时将手伸出来把信交给倪桥。
倪桥一字一句将信念完以后，有的说：
“从信的内容看没什么，一般的问候信。”
“不一定，”有的说，“也可能问候里边含有深义。”
张文武特别敏感，不仅认真地听了信的内容，而且还问：
“我能看看嘛？”
“能，”柴强说，“倪桥把信给他。”
张文武接住信边看边想：信中说“你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去掉一个“们”字，不就成了“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吗？他可能怕其他同学看到这封信，所以不敢写‘你’而加了一个‘们’，成了‘你们’，这样可以掩盖他不是单独给她一个人的信。张文武又看到“希望我们常联系。”他琢磨一个男军人希望与女学生“常联系”，如果他不是想追求女孩子，罗唣这干什么？他又想：军训一个连那么多女学生，他不可能只记住柴强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单给她一个人来信？这肯定是他看上了她。她对他什么态度？军训以后她的学习成绩为什么下降？这都需要注意观察。他想到这突然听到：
“你看完了没有？”麻巧说，“你怎么看得这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在研究它的内含吗。”
“对不起，我早看完了，我是想这个解放军真有意思。”他随即将信递给麻巧。
麻巧边接信边娇声娇气地说：“你知道啥，有什么意思？”她接住信说，“走，到外边我详细看看，看有啥意思？”
随后柴强也跟她一起出去，走到操场，边走边研究信的内含和如何复信。麻巧说：
“这封信虽然没有明确说他爱你，但是绝对有追求你的意思，否则他不会给你写信。而且看这个问题，应该同以前他对你的一举一动联系起来看。”
“军训期间，”柴强假装说，“没有感觉到他对我有什么特殊表示或什么暗示。”
“对你特殊表示多了，”麻巧说，“比如让你走出队列给大家做示范动作、给你叠被子、领你检查内务、让你指挥唱歌、表扬你讨论会上的发言等等，这些都说明他爱你。”
柴强心想：“也可能就是那次他让我走出队列做示范动作时，他把我的手碰了一下碰坏了，把我的情窦碰开了。情窦这个东西一旦被打开，情欲就像黄河决口汹涌澎澎地很难拦堵住。最好在上学期间要死死地控制住不想，不给它创造条件滋生漫衍，否则，的确影响学习。
“你听见了没有？”麻巧说，“我看他是爱你的，你给他回不回信？”
“回。”柴强说，“你看怎么写这个信比较好？”
“我想你不管怎么写，”麻巧说，“让他很快来信表明态度，确定关系，这样你不就放心了嘛。”
她俩回到宿舍，柴强将信纸放在小桌上先写了“亲爱的鸣皋”五个字，感到这个称谓尚早，她把这张纸撕掉团成团装在衣服兜里。又写：“张教官：你的来信收到了。军训时，你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你走了以后，我不论做什么，每时每刻都想你，睡觉做梦也想。你的音容笑貌在我脑子里甩不掉、赶不走，你说怎么办？”写到这儿，她心想：“小姑娘给小伙子写第 这样直白，会给对方造成不持重的印象。应该写得既含蓄，又让他明白我的心思。”于是她把这张纸又扯下来，撕得粉碎扔进了废纸篓里。就这样她写了撕掉，撕掉再写，反复修改，最后写成这样：
张教官：
来信收到了，感谢你还想着我们。你给我们也留下了深刻美好的印象。可惜我不知你的详细情况，不知你需要我做什么？也不知你来信的目的。我喜欢果断决策，请你直说，不论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像军训那样服从你的命令。盼你迅速来信说明……。来信不要写你们武装部，从哪发出都可以。
此致
敬礼
柴 强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十八日
她把写好的信又看了两遍，信里没有直说，估计他能理解其中的寓意。于是她将信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封住口后，投进校门口的邮箱里。晚上睡下很长时间翻来复去睡不着，想他收到信一定很高兴，一遍又一遍地看，一字一句琢磨信的内容，……后来她终于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
“柴强有你的信。”
她拿到到信，用颤抖的手拆开一看：“收到你的来信，使我激动地一夜未眠。我从生下到现在二十六年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唯独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心上人。同意你说得迅速果断决策，我们俩于一九七六年元旦结婚。”
参加结婚典礼的人很多，武装部的人都来了，还有同学，亲戚等……。先举行婚礼，待客人走后就入洞房，新婚之夜，俩人特别幸福，似乎从来也没有这种感觉，高兴的又喊又叫。
麻巧把她叫醒问：“你怎么了，又喊又叫。”
“我做了一个梦。”
麻巧当时怕吵醒别人没有问。笫二天上完课，吃过中午饭，麻巧背着别人问柴强：
“昨晚你说你做了一个梦，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梦见你的心上人了，说了一些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低声音，说：
“记不清了，好像梦见他来信说同意。”
“他肯定同意，”麻巧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他到哪能找到？”过了两天，张鸣皋真的来信了。说他今年己二十六岁，尚未找到他喜欢的人。家在农村，父母是农民，给他说了一个姑娘，见了一次面他没看上，很有意见。经常来信说农村像他那么大年龄的人孩子也都有了，催他赶快找一个结婚。他在信中最后说：
“这次军训，我看到你特别高兴，当时心想这就是我要找的心上人，因此，总想多看你几眼，也总想同你在一起说说话。你的来信我看了好几遍，反复琢磨你信里的含义，一字一句地琢磨，最后完全理解了，你爱我，我更爱你。你说什么时候结婚，那就什么时候结婚……。”
柴强带着激动的心情看完信笑了，这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是甜蜜的笑，幸福的笑。回到宿舍背着人又给他回了 ：
亲爱的鸣皋：
你的来信收到了。前 没好意思说，真的，我特别爱你，你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军训结束你走了以后，好像把我的魂也带走了，你像个幽灵时时处处缏着我，甩不掉赶不走，使我不能专心听老师讲课，也不能踏踏实实睡觉。一合眼就梦见军训时，你教我们各种动作，给我教叠被子，和你在一起玩……。现在我们的关系明确了，用不着再想我们是否有缘分、能否成功，我可以专心学习了。至于结婚问题，待我毕业以后再考虑吧。为了不影响我学习，也避免同学们议论，放假前你不要来信了，放假后我去信约你见面。此致
敬礼。
永远爱你的人柴强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这样很明确地确定了爱情关系后，柴强心里感到好受多了，不再烦燥不安，心神不定，胡思乱想了。在课堂上不再像以前那样老走思发呆，能够比较专心听老师讲课。学习成绩也明显有进步，但仍比不上军训前思想集中听老师讲课，有时还牵挂他这个问题或那个问题。
柴强不仅想把新课学好，而且还想把以前拉下的课补上，因此，她尽量刻制自已不思念她的白马王子，早起晚睡，中午也不休息，刻苦学习。
大概是由于她用功过度，身体透支严重，突然高烧不退，住进了农场总医院三楼305室20床。
这所医院在十年前是周围几十里以内最好的医院，很显眼的六层大楼座北朝南矗立在大院中央，四周还有一些配套平房。大楼一、二层是门诊部和各种医疗器械检查室，如心电图宝、X光室、B超室等。三层以上是病房。
大楼前后各有一个大花坛，花坛内有各种季节性花卉，春夏秋三季鲜花不断。大楼左右两边各有一块绿草如茵的草坪。大楼与草坪、花坛之间是道路，道路两边种植各种树木，有可遮阳避雨的法桐，有挺拔笔直的松柏，有摇头晃脑的棕榈树，有婀娜多姿的柳树，等等。那时不仅环境好，医务人员的工作、服务态度也很好。
但是，现在把这个医院搞得破烂不堪，大楼、平房墙壁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到处张贴着大字报，或用黑墨直接涂写在墙上：不是揪出这个“牛鬼蛇神”某某，便是打倒那个“走资派”某某，或打倒“反动学术权威”某某。他们还嫌不够，要“批深批臭，让他永不得翻身”，等等。
这个农场医院，原来除了重大疑难病症外，一般常见病都还能够应付。不论感冒发烧、头疼脑热，还是跌打损饬、车祸肇事，都能够及时有效处治。
但是，现在好的医生没有处方权，整天打扫卫生，触及灵魂，改造思想；而有处方权的则大多数学历不高医术低。诊断先问：“你是什么观点、哪一派？”，派别不同，诊断医治认真程度也有别，可谓具休问题具体对待。
不过柴强年龄小，没参加什么派，且感冒发烧，住几天医院就会好的。张文武心想：“她救了我一条命，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麻巧则怕他照顾她，照顾出感情。因此，麻巧两眼老盯着张文武的一举一动。张文武送她住院时，麻巧也跟着一起去。张文武每次到医院，他前边走，麻巧也紧跟在后，几乎两人同时到病房。柴强说：
“学习那么紧，你们俩用不着每天来看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张文武很含蓄地说， “现在你住院，我应该照顾你，不仅现在照顾，将来我也照顾，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麻巧已听出他追求柴强之意，醋味倏一下涌上来，说：
“这话说得不对，将来她找了对象，结了婚，你也照顾她吗？”
“那更要照顾，”张文武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只照顾一个救命之人远不足以相报，还必须照顾她最爱的人一辈子。不仅我这一辈子要照顾他们，而且要让我的子女也要知道这个恩情，要世世代代相好。”
“你那样照顾，”麻巧说，“她爱人不会怀疑、吃醋，影响人家夫妻之间的关系吗？”
“不会的，”张文武说，“相信她一定会找像我这样肚量大的对象，不会找像你那样醋坛、醋罐、醋缸，老远就闻到一股酸味的人。”
“你们胡说什么？”柴强说，“不早了，担误你们的学习，快回去吧。”
他俩站起来几乎同时说：
“那我们回去了，你听医生的，安心治病。”
同柴强告辞出来，他俩徒步并肩在土路上边走边聊：
“你对柴强那么关心，是不是喜欢她？”麻巧问。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不喜欢能报答吗？”
“我是问你爱她吗，”麻巧又问。
“怎么说呢？”张文武说，“她爱我，救了我一条命，如果我不爱救命恩人，那不是没良心嘛。”
“你这个人真坏，”麻巧看了看周围没人，在张文武后背上捣了拳，“是你没理解我问你的问题，还是故意回避我问得问题。”
“我回答得不对吗？”张文武说，“你究竟要问我什么？说得直白一点，我这个人脑子笨，不容易理解。”
麻巧娇媚地瞟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让她做你的妻子？”
“你说了半天是问这个问题呀？”张文武说，“这要看柴强的态度了，如果她爱我，让我做她的仗夫；我没理由不爱她，不能不做她的仗丈。”
“她才不会爱你呢。”麻巧原本不想泄漏这个秘密，但是又怕张文武那种火热的真情感化了柴强，使柴强改变主意，真的同他好起来。于是说：“人家已有心上人了。”
“真的吗？”张文武似信非信。
“当然是真的。”麻巧很肯定地说。
“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这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估计一个大概。”
“那你估计是谁？”
“我估计是前几天给她来信的那个姓张的。”不知张文武心里怎么想，但是他嘴上还说，“如果他俩真相爱，柴强感到幸福，我支持；他们结婚我祝贺。不过，我看他俩很难成功。”
“为什么说他俩很难成功？”麻巧不想让他有这个想法，“我看人家两人很相配。”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这个感觉。”
“你那个感觉不正确，”麻巧想说服他死心不要再在柴强身上打主意。于是又说，“人家两人一见钟情，现在好的已分不开了，你知道啥。”
麻巧抬起头看张文武有什么反映，张文武心想：就这么几天就分不开了，那也太轻率了。两人走了一会儿谁也不说话，麻巧憋不住，问：
“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了？”
“没想什么？”
“你不想追不到柴强，再选择一个？”
“我想这个问题，”张文武说，“主要看有没有缘分，人们常说 ‘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不偶’。有缘分，自然而然就成了；没有缘分，追也追不到，即使追到还可能跑掉。”
麻巧反复琢磨“缘分”这两个字。她心想：缘分是什么？缘分是因缘，是机缘。她分析：张文武爱柴强是为了感恩，而不是真正爱情意义上的爱，柴强又不爱他而爱张鸣皋；这就给她与张文武形成了机缘，机缘将会成为因缘，只要她自己主动定会成功。
柴强病愈后一出院，便回到学校投入紧张的期末复习，准备考试。尽管她学习很努力，主观上想排除一切杂念，专心学习。但是既然谈开恋爱，总有那么一个人经常在她脑海里干扰，使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学习效果好，考试结果仍不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