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逛书市——北京春季书市淘书记(转载)

　　 又是书市了，花钱的时候又到了。昨晚我这样想着。

　　 早晨起来，破天荒地早早地去吃了两碗粥，骑上我的两轮“宝马”，杀奔书市。今年的书市设在地坛，这也是我97年秋天第一次逛北京书市的地方。那一次，我买了几百块钱的书，第一次享受疯狂购书的刺激。

　　 顺便说一下，我到书市一般只是奔着中国书店的摊位和一些出版文史书的大社，中华、三联。新华书店的摊位虽多，但一般折扣很小，而且书极杂，挑起来费劲，所以不在第一选择内。杂牌的小书店良莠不齐，虽然偶尔也会有点漏子，但是多半都是5元书之类，可看性不大，毕竟，能够折成5元一本的好书不多。

　　 好在我去的早，人还不多，可以慢慢地看。门票涨成3块，但是想到好书在等着我，就不与他们计较了。进了西门，南边一拐，第一个就是中国书店的古籍书店摊位。老熟人的地方，打过招呼就进了棚子，可惜没多少旧书，只选了一些3折5折书，比如中华书局的《中外交通史籍丛刊》、上海书店的《民国史料笔记丛刊》的零本；书目文献的《北京图书馆藏北京石刻拓片目录》只要3折，如何能够不买？斜对过就是西单中国书店的摊位，他们的马经理已经在那里忙活上了。匆匆地扫了一下，还真有不少好书。大部头的《佩文韵府》只要200，连半价都不到。旧书里也有不少好东西，但是因为计划了不乱买了，所以只挑了几本价廉物也美的：陈子展的《国风选译》（古典文学出版社57年初版）、王利器《盐铁论校注》（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年初版）、顾实著《庄子天下篇讲疏》（商务印书馆民国17年初版）、钱基博《读庄子天下篇疏记》（商务印书馆民国22年初版）……，一共11本，价53元，被我赖成了50元。几本一买，觉得好象赚了便宜，就“大开杀戒”了，不可收拾。

　　 在1区77号的呼家楼中国书店摊位上，看见了早就想买的马子云、施安昌的《碑帖鉴定》，半价！飞快地付了钱，旁边还有一本《历代书法论文选续编》，也是半价，我是8折买下的，叫苦不迭。中国书店的地安门店、灯市口店、海王村店一个个逛过来，好在没什么我必需的，就没乱花钱。看到几个摊子上都有上海书店的《黄裳文集》，4折的5折的，一大套才100多一点，真好。没闲着，赶紧打电话告诉书友来买。我是不买的，钱让他们花去吧！

　　 看到北京图书馆出版社的摊子前围满了人，肯定有好东西，挤进去一看，果然，各种各样的小书1块2块。赶紧，上，我只有这一个念头，把桌子上的书拣便宜地拿下，算帐的时候再说。一会儿就一抱，一算帐，还真便宜，29块，又给了一个大纸袋子。再打电话，让一个朋友来挑挑，嗯，还好，有的书只有最后一本了，归我了。其实里头最让我高兴的是一本《续补藏书纪事诗》，收藏书家126人，为伦明的《藏书纪事诗》的续作，只有80页，但是已经不好找了。觉得最便宜的是影印本的《小说月报》第17卷的号外“中国文学研究”，砖头一样的书才要2块！顺手多买了一本，送朋友不是很好？1区的249号是北京大学出版社的摊子，人还不多，因为书是8折，大概吸引力还不够大。2区的5号卖的全是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书，两大本的《美术论文论著索引》要280块，比起原价的600多已经是便宜了好多，但是因为定价本身偏高，所以并不觉得便宜，还是暂时放下再说。

　　 3区的81号，是商务印书馆的摊位，7－9折的书价还是令人有点望而生畏，现在书市搞得多了，大家都惯出了一个毛病：觉得折扣在半价以上的好象都是违规。结果，往往最后是等到书市结束，去买书店的不打折的。5区的78号，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摊位，分了两边，东边是新书，85折，西边是旧版书，3折！本来做观望态度的我连忙冲进去，可惜我需要的书不多，只挑了一本《法国当代中国学》和一本《中国当代先锋艺术家随笔选》，另外还一本《居延汉简人名编年》，3本书一共是28，好便宜，若在平时，也就是买一本的份。

　　 走到南门旁的一个小摊子，看见了我久已垂涎的一本画册《现实关怀与语言变革》，收录的是广东美术馆收藏的民国时期的美术作品，彩色精印了不少原作，很有价值，不过一直因为120多块的定价不敢问津。随口一问：15元！天，二话没说，把两本都抄走了，顺手拿上了《主流的召唤：1976－1996广东》（也是广东美术馆的藏品）。在三联书店，这书可都是卖原价的！

　　 在他的摊子对面，是灯市口中国书店的摊位，翻了半天，只拿了一本《金文著录简目》和另一本《山东汉画像石研究》，18元。听一位学生模样的说起三联书店的半价书，连忙问了地方，寻了去。终于在2区的31号看到了，地方很小，但是东西真不少，可惜没有全部摆出来，只是拿了一部分。当然，书是不错的，三本一套的《柳如是别传》也半价，三本一套的王世襄的《锦灰堆》也是半价，啧啧，都是好书，而且都是那种牌子书，装帧讲究价格高的，不过半价很合适了，应该知足了。选了一下，陈寅恪的那套，除了刚才说的《别传》，还有《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寒柳堂集》三种，外加一本姜德明先生编的《书衣百影续编》和一本北大林梅村先生的《古道西风――考古新发现所见中西文化交流》，总共花了114元，合适！听说还有陈寅恪的《读书笔记》之类的，但是压在下面了，预备明天再来看一次。

　　 转回西门的隆福寺中国书店摊位的时候，一个相熟的大姐告诉我西单中国书店的摊子上8本一套的《汉语大字典》才卖180元（三本一套的那种还要160呢，而且印得差好多）。我连忙把书存在他们摊子上，托他们照看。果然，要200，找了经理，一通大侃，真没白侃，还是按180卖给了我。呵呵，一大抱！够我扛的了。

　　 正转得忙活，手机响了，一个网友（也是书友）喊我到一个摊子去碰头，结果见到了几个熟悉和不熟悉的朋友，因为我的书已经放在隆福寺中国书店的摊子上了，就变成我单方面翻他们的书了，居然发现了一本我没注意的李致忠的《肩朴集》，半价的，嗯，应该买。于是，顾不得和他们说长道短，又去了北京图书馆出版社的摊位，气得他们在后边只骂我。当然，我们约定了晚上上网去贴书单，大家就一目了然了。结果，买了那一本书，又捎上了7、8本，在预算之外又多花了30。

　　 看看表，时间不早了，单位领导还等着我去汇报工作呢。跑到灯市口的摊子上去拿我早已留好的《吴印咸摄影集》，等到了摊子上，要交款的时候，发现兜里的钱已经不够了（那两本书要100多），数来数去，把所有的兜都翻过了，也只找到了96块5毛钱。我厚着脸皮央告，能不能便宜我这几块？好容易说通了，他们收了我96块。告诉我：这5毛你留着路上打个气什么的！幸好，我今天是骑我那“宝马”来的，要不然，麻烦大了。

　　 走在出门的路上，想起了5年前的我，那时侯，我刚到北京不久，头一次逛书市，两手满满的，每个手指头上都挂了一个装着书的塑料袋。5年过去了，还是一样，两手满满的，背上还多了一个大包！而且花的只剩5毛钱！

　　 想想北京的书市，又是爱，又是恨。爱它的书多价廉，恨它让我忘了自己身在异乡，拼命花钱。不过还好，兜里空空的，心里可是满满的了。

　　 得了，明个再来！（文∕胡同）

　　 中国网200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