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发生在古城和山城之间的情事(转载)(转载)
影子
作者 杨磊
我把风情给了你日子给了他
我把笑容给了你宽容给了他
我把思念给了你时间给了他
我把眼泪给了你责任给了他
我把照片给了你日历给了他
我把颜色给了你风景给了他
我把距离给了你无言给了他
——王菲《不留》
一
这是一个关于长发和情感的故事。
他和她认识整整八年了，他迷恋她那黑瀑布似的长发。
八年后，他俩在山城相逢，看到那已挽起的长发，他唏嘘不已。
古城西安阴霾的天气让人心烦气燥，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不停地在大街上走，汗水早已湿透T-shirt，背后的汗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地图。他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直接翻到招聘求职专版，看完后，随手将报纸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又是一天，又无结果......散出去的简历如石沉大海，求职电话也杳无音信。回到租住的房子，他拧开收音机，主持人本甜美的声音在他听来无疑是噪音，他又关掉。打了盆清水用毛巾擦了擦全身的汗，叼根烟躺在那所谓的床上——一张破床垫而已，屋里除了几个破纸箱，别无他物。
“太热了，今天哪儿也不去了”，他心里暗想。肚子饿了，他本能翻了翻口袋，一块七角，连同一枚硬币。“还是吃方便面算了，只够买一包的钱”。“妈的！”他气狠狠地踢了一脚散落在墙角的一堆方便面包装袋。
到了后半夜，天还是凉不起来，狭小的房子像是桑拿间，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满身的汗。他起身猛灌了几口凉水，骂了一句，“这鬼天气，活热死人。”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洗漱后，他整理好衣服和简历，又出门了......
按照一位同学提供的信息，他们决定一起去一家文化传播公司应聘。到达面试后，他俩坐在写字楼大厅的沙发上休息等待结果。大厅有空调，望着门外的烈日，决定在这多呆会儿，打个盹儿。散了一支烟后，他闭上眼迷迷糊糊渐入梦境。“哎！哥们儿！”他同学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美女呀！快看！”由于前晚没睡好，再加上连日来的求职碰壁，他刚眯着就被这突然的一碰搅得心烦意乱。他没好气大声的吼了一声：“你干嘛！神经病！”他同学被这一吼震懵了，呆呆的看着他。他感觉到失态了，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说了声：“对不起，我们走吧！”他一转身，看到了那美女。时间顿时定格了，周围一片寂静。这是何等的美女呀！高挑的身材，美丽的脸庞，凝脂般的皮肤，乌黑的长发，淡蓝色的连衣裙显得女孩儿更加白皙。女孩儿被刚才的吼声怔住了。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女孩儿有点不好意思，避开了那目光。
二
落霞渐散，忙碌了一整天的山城终于放慢脚步，逐渐沉寂下来。夜晚的重庆更显灵动、娇媚。他们在南山上吃着火锅，从山顶望去，渝中半岛一片火红，远处传来阵阵汽笛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她说的时候把发卡松开，一头长发瞬间倾泻而下，然后用发带绑住，他没有接她的话，说：“你的头发依然很美！”“谢谢！我问你话呢？”她追问。他看着她的头发出神，缓过来说：“哦！肯定记得，终身难忘！”她笑了，他接着说，“当初是你的头发吸引了我！”她笑着说：“很荣幸呀！你的吼声吸引了我。哈哈......”他有点害羞摆摆手，笑着说：“不要提了，看到你，你的美让一切都失去光芒。我当时就想把这个小女孩儿娶回家当媳妇！每天可以给她洗头，梳头发，以后看着头发慢慢变白，共度一生。”她瞪了他了一眼，用重庆话说：“宝气！哪个想给你当媳妇嘛？来！罚你一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孩儿看着他，他也看着那女孩儿。缓过神儿了，他冲她满脸歉意地问了一声：“你也是来应聘的吗？”她没正眼看他，甩了一句：“不是！我是来做保单的。”女孩儿的普通话里夹杂着川味儿。他追问：“你是四川的？”她回答道：“才不是，是—重—庆—的！你好像在查户口？”女孩儿故意把“重庆”两个字拖的很长。“哦...”他有几分尴尬。女孩儿问到：“大成文化传播公司在几楼？”“在1*楼，我刚从上面下来，我带你去吧！刚好我要去看看我的面试成绩。”他朋友很热情的说，她说：“那好嘛！走！”一转身，长发轻轻抖动起来。
他重新回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环顾四周，偌大的大厅只有他一个人，他靠到沙发上，思绪还没从那头发中走出来。
女孩儿从电梯出来，他熄灭了烟头，站起身迎了上去。他问：“怎么样？几份？”她有点沮丧的说：“一份也没有，他们说不需要。”女孩儿边说着边向大门走去，他朋友追了上来说：“这么热的天！急什么嘛？”他暗自欣喜，说：“是呀！我请你们喝饮料吧！”女孩儿回过头来大方的说：“好呀！”
他悄悄的把朋友拉到一边，低声说：“哥们儿！我的钱不够，把你的钱都借我。一会你就识相的离开。”“好！没问题！你小子是见色忘友呀！我就帮人帮到底吧！”
她打开一瓶啤酒，斟满两杯，递给他一杯说：“尝尝我们重庆的山城啤酒，哦！你现在酒量怎样？”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能少量的。”她笑着说：“男人永远都不要说自己不行，哈哈！”他也笑了。她夹给他一条鳝鱼，“尝尝正宗的重庆火锅，比西安的好多了！”他吃了一口说：“好吃，真香！好辣！”
几杯下肚，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他点燃一支烟。她说：“八年没见你，除了胖了，别的没什么变化呀！见到你一点都不陌生。”他笑着说：“我亲民嘛！”她瞪了一眼说：“宝气！”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烟圈。她放下筷子问道：“你过的怎样？”他回答到：“和你一样，结婚了，平平淡淡的过，还能怎样？”他又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说道：“马上要买新房了，还不脱我几层皮！今年投资的生意又不太好，一直亏着......”没等他把话说完，她接过去说：“我没问你这个，你说的我们在电话里聊过，我问的是感情。”他看了她一眼，说到：“不错，老婆对我百分之百的投入，对我照顾无微不至，我该满足了。不过偶尔会想起你的长发，嘿嘿……!”她给他夹了一片黄喉，发嗲到：“快吃嘛！你好坏！”到嘴的黄喉被这一嗲吓的掉出来，他放下筷子打趣说：“我的妈呀！我要起鸡皮疙瘩了。我要是真坏，八年前，你恐怕是我的了吧！你就成了陕西的媳妇了！”她爽朗的笑了，端起酒杯说：“喝！我们再喝一杯！”放下酒杯，他问她，“你过的怎样？和他还来往吗？”
三
他带着女孩儿去了KFC，他点了两杯加冰的可乐，外加一包薯条。他刚掏出烟，想缓解一下内心紧张，女孩儿一把给抢了过来，指了指墙上“NO SMOKING”的禁止吸烟标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说：“年纪挺小，烟瘾挺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学生。”他赶快回应到：“不是不是，刚毕业找不着工作，挺烦的，刚学会刚学会。”他半开玩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在重庆找不到工作才跑到我们西安的吧！”她有点急了：“才不是！才不是！我也是刚毕业，学校组织实习，我没出过远门，想来试试，好不容易说服父母。我觉得还是我们重庆最好！”他说：“哦！原来如此！你胆子挺大的嘛！”这时，她的BP机响了，她看了一下说：“你等会儿，我回个电话。”说完，轻快的跑出门外，头发也随之飘扬。
酒兴正浓，他有点高了，她还在不停的喝。他夺下酒杯，说：“不要喝了，高兴就好，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她低下头，头发还是那样美！她撑着头说：“我......很好......老公......很...爱...我...，但…还是......忘不了他。记得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你，要你听一下王菲的《不留》，你听了吗？”他回答到：“听了！”她接着说：“我们早就好了，他妻子知道后还约我谈了一次，好笑吧！哈哈...”说着强忍的泪水流了出来，他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没擦，放下纸巾说：“听了那首歌，我哭的好厉害，就像歌词写的那样‘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来！再喝一杯！”她刚拿起空酒杯，他又夺了下来，由于用力过猛，她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头发贴在胸前，他用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还是那样的黑，还是那样的亮，还是那样的慑人心魄，但这次心里找不到多年前的感觉了。她爬起身，趴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的抽泣。他有点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突然感到鼻子一阵发酸，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
他们相互留了BP机号码，相约周末一起逛街。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为一家公司做业务。一周下来，他慢慢适应了工作环境。周日到了，他给她打传呼相约去玩，她愉快的答应了。此后的一个月里，校园中、大街上、公园里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