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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岗女教师》(一)

铜仁印刷店5年前 (2019-08-28)问答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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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爱情和理想的冲突

  “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怎么说呢?也不是去了南方就能弄一大把钱回来,别人的成功是有多种原因的。”王瑛轻声地对赵挺奎说。

  赵挺奎望着操场上若隐若现或搂或抱的学弟学妹们,没有回答王瑛。没有回答,意思就是不同意王瑛的观点。这个男人各反面都不错,就是倔,一根筋,做出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操场上的学弟学妹们在夜色的掩护下,肆无忌惮地放纵着青春。在这个师范大学的校园里,你很难找到一片清净地儿,无论走到哪,往四周一望,准能看到牵手或者相拥的场面。年轻真好,爱情真好!可这种没有沾染铜臭的爱情碰到现实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像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沫,轻轻一碰,就破了呢?

  就像王瑛和赵挺奎一样,曾经的海誓山盟,你侬我侬。三年的爱情长跑到了终点,站在毕业的十字路口,现实赤裸裸的横亘在爱情面前。

  赵挺奎胸怀大志,马云、李嘉诚是他的偶像。临近毕业,他要去南方“寻找理想”,发誓要登上那个“服不服”排行榜。要去挣钱挣大钱,做一番大事业,要给王瑛豪车,给王瑛别墅,给王瑛一场浪漫、吉印通的婚礼。

  遇到这样的男人是女孩们的幸运!

  可是我的赵挺奎呀,我佩服你的志向,也是因为你不甘平庸的志向打动了我。车、房是我想要。你知道吗?我更想和你一生厮守,永不分开。你去南方我不反对。赵挺奎,我害怕,我害怕南方的滚滚红尘会把你淹没,爱情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坚强。我们此时的分开,我害怕是永远的分别。

  这些话,王瑛只在心里对自己轻轻说。

  赵挺奎同样没有说话,轻轻地搂着王瑛,王瑛顺势倒在他温暖的怀里。她的脸上有他的热泪。“瑛子,别怕!等我在南方立住脚,就把你接过去,我们不会分开的。”聪明的赵挺奎知道王瑛的担心。

  “我们一起考教师不好吗?”王瑛一直有个教师梦。

  坦白地讲,王瑛都觉得自己过分。要赵挺奎这样有鸿鹄之志之人去做老师,还不算过分吗?

  “瑛子,我不想当老师,老师这个职业没有挑战性……”赵挺奎没有再说下去,是为了照顾王瑛的情绪。在王瑛面前说教师的坏话,不合适。

  “当初你为什么报师范大学,清华北大你怎么不去上?报这个学校就是准备当教师的。”王瑛也没有好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冥冥中我知道你在这,所以我就来了。”赵挺奎也听出了王瑛话里的讽刺,大度地和王瑛开玩笑。

  可是,王瑛笑不出来。

  “死一边去吧!因为我?谁知道你是因为谁?早知道你来这,我就报其他学校了。”

  “后悔了?”

  夜色中王瑛隐隐约约看到这个男人那张俊朗又有些严肃的脸。王瑛又没出息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不后悔!”

  “你什么时候走?先去找葛凯?”葛凯是赵挺奎的铁哥们。比他们早一届。去了南方,现在居然是某纸箱厂的工程师了。年薪十几万,混得相当不错。王瑛就纳闷了?一个政治哲学系本科生,一年时间里怎么就能当上了纸箱厂的工程师呢?工程师不是制造飞机、火箭、原子弹的吗?

  葛凯开着小轿车回校的时候,他这班哥们看到的是他成功的光环。葛凯这一年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例如,与相伴四年之久的女朋友王潇分手了。一年时间不长,也不短,有力量改变许多东西。

  赵挺奎去了南方,我会是下一个王潇吗?王瑛心想。

  “后天走,明天订好车票,现在是毕业季,葛凯供职的那个工厂也在招人,早去有好处。”

  “那我就不送你了,后天我要回老家完善我的手续。”

  “复习地怎么样了?当个教师还要考吗?我哥当年中师毕业,直接就分配工作了,你怎么着也比我哥强呀!”

  “你终于说了句让本姑娘开心的话,你哥算什么玩意呀,你全家绑一块也不如我呀,本姑娘才貌双全,冰雪聪明,考个小小的教师还不是小菜一碟。”王瑛爱吹牛的脾性又上来了。

  “得了吧,还我全家呢,我爸那学问再有十年你也赶不上,我爸可是高级教师呀!”

  “什么时候我会一会这老头,试试他的学问有多深?”

  “你不要这么急着见家长呀!丑媳妇早晚要见公爹。”赵挺奎一本正经。

  “滚一边去,你还没有通过我家验收呢!”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帅小伙、好女婿,他们打着灯笼也难找,不用检验,合格,免检产品,等哪天我开车去你家,见了我的岳父,弄两瓶好酒俺哥两好好地喝几杯,让他见识一下他女婿的实力。”

  “你又欠揍了吧,把好酒拎回你家,你和你爸你们哥俩好好喝几杯吧!”

  赵挺奎笑了笑,把王瑛搂地更紧的,可是搂的再紧,时间还是会把他们分开,此时的甜言蜜语会成为以后痛苦的回忆吗?

  赵挺奎走的那天,王瑛没有去送他,其实完全可以把他送走再离校。那又怎么样呢?越亲密的送别,日后思念越深。其实他们都明白:这次分离,也许会和其他情侣一样,凶多吉少,只是这话谁也没有说出来。

  王瑛和赵挺奎不一样,赵挺奎是鹏程万里的雄鹰,翱翔于深邃的蓝天之中。王瑛愿意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鸭子,躲在温暖的巢窝里,过自己平平安安的小日子。王瑛没有听从赵挺奎的建议,和他一起去南方闯荡世界。赵挺奎更不会和她一起去考什么“特岗教师”。

  她俩是两条平行线,因恋爱有了交集,又因为生活和事业又一次分开,渐行渐远……

  王瑛就是因为喜欢当教师,才上的师范大学。毕业了,自然去做教师。

  在赵挺奎眼中不值一提的教师,现在并不好当。国家不缺教师吗?缺的很,问题是想当教师的大学毕业生更多,供大于求。再说,在当下,在这种严峻的就业形势下,考个有编制的教师,竞争很激烈。

  未雨绸缪,王瑛早就知道就业不容易,提前动手。从大四一开学就准备教师招教考试了。《教育学》《心理学》看了一遍又一遍,试题做了一套又一套。比别人先走几步,就有可能比别人先到达。毫不夸张地说。王瑛比其他同学更有信心。当然,也不排除还有比王瑛更提前准备的。唉,还没有毕业,就感觉到了就业的压力。

  在报考的过程中出了点问题。王瑛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学校档案上的名字不一样。档案上的是“王瑛”,身份证上却是“王英”,这个错误她都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王瑛这次回老家就是去派出所把“王英”改回“王瑛”。

  王瑛坐上了回老家的客车,在车上往家打电话让她爸先去派出所问问都需要什么材料,先做好准备。王瑛妈接过电话就说:“闺女,你把你所有的证件,证明信统统带上,人家要什么你就提供什么。不然的话,你跑十次派出所也办不成事。”还是妈妈道行深呀,把这个社会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王瑛想让爸爸和她一起去,身边有个大人心里有底。可老教师竟然不去,还说什么,闺女,你都大学毕业了,就这点小事还让我出马吗?唉,老爸,你是我亲爸吗?我高考时报考什么学校你也不问;我去远方上大学,你也不送;我谈恋爱,你也不问问男方是何方神圣?看看别人的爸爸,什么事都给她办好。你说你忙着备课改作业,其实你就是不善于去“办事”。从这一点上来讲,王瑛和她爸一脉相承,都不怎么会办事。

  回到家王瑛整理了一下她的证件,我的天,才二十多岁,怎么就这么多证件了,高中毕业证、体检证、学生证、档案、学校开的证明信、图书借阅证、党员证、户口本、村里开的证明信、粮食补贴本等等,装了一大包。

  到了乡派出所,王瑛不知道该去哪个部门。里面人忙忙碌碌,没有人招呼她。王瑛终于看到一个年轻警察坐在老板椅上玩手机,那脸长的是李咏的两倍。走到他跟前,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叫警察叔叔吧,好像他还没有王瑛年龄大;叫声同志吧,这个称呼早就过时了。根据他的年龄和长相,王瑛叫了声“帅哥”。谢天谢地,他没有认为王瑛是在讽刺他,而且很享受这个称呼,问王瑛有什么事吗?王瑛告诉他,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弄错了,现在我必须要改回来。小警察满面春风的说谁给你弄错你找说呀!去户籍室办理。王瑛去户籍室的路上。感觉到那个小警察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自己。

  派出所报案的少了,户籍室里却生意兴隆。也难怪,以前户籍管理制度不严格,各种数据没有输入电脑。现在正规起来了,以前的错误都凸显出来了,名字、年龄,甚至性别都有弄错的现象。

  王瑛向那位忙得不可开交的女民警说明来意。她翻眼看了王瑛一眼。

  “名字是不能胡改八改的,都改名字的话,这个社会不是乱套了吗?”说完,她低下头继续她的工作。

  “我的户口本上,学籍上,档案上都是‘王瑛’,是你们办身份证时给弄错的,如果不改过来,我就没有办法报名参加考试。”王瑛有点急了。

  “你报名参加什么考试?”女民警淡淡地问。

  “特岗教师,后天报名就截止了。”

  “让我看看你学生证、户口本。”

  王瑛把一包证件都给了她,她翻翻看看,面无表情地说:“去财务室交一百五十块。”

  “交一百五十块?”

  “对,手续费。”

  王瑛在心里用脏话问候了她一声。你们的错误凭什么让我买单?不过,在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不交钱就是不给你改名字,不改你就办不成事,交钱能办成事就算是好事了!

  王瑛去交了钱,旁边一位同样是交钱老大爷对她说,可能看你是个学生,才把事顺利地给你办了。名字输错很正常,有些就是他们故意输错的,他们也会想办法弄钱呀。

  还有这种奇事?真有这种奇事!

  “特岗教师是中央实施的一项对西部地区农村义务教育的特殊政策,通过公开招聘高校毕业生到西部地区‘两基’攻坚县县以下农村学校任教,引导和鼓励高校毕业生从事农村义务教育工作,创新农村学校教师的补充机制,逐步解决农村学校师资总量不足和结构不合理等问题,提高农村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发展”。

  文件上对“特岗教师”是这么定义的。这是一项国家政策,是为民族为国家为教育的一件大事。不过,报考特岗教师王瑛的思想境界还真没有那么高,为国家为民族什么的。王瑛就是看到教师工作比较稳定,她也喜欢教师这一行业,再说了,毕业了她要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王瑛也没有多么大的本事,除了会写些伤春怀秋无病呻吟的小诗歌,还真的找不到她有什么特长。女教师,说出去也不算太丢人。王瑛是这么想的,别人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肯定会有为国家为民族为教育献身的好同志存在。

  从派出所回到学校,赵挺奎已经离开了。攘攘熙熙的人群中王瑛心里空落落的。

  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茂盛的梧桐树抵挡不住夏日的骄阳,稀稀疏疏的树荫想要尽力尽一点自己作为树的责任,努力地把每片树叶尽力伸展,看上去一副悲壮的模样,但是一遇到炙热的阳光,那一点责任感顿时无处遁形。无奈的耷拉下脑袋。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好像一切都无能为力。

  身上汗津津的,王瑛想尽快去宿舍冲冲凉。换上赵挺奎给买的连衣裙。男朋友不在,也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洗好澡,躺在床上看会书。这是第三次看葛亮的《朱雀》。这个男人,文章写得细腻,叙事温润清澈,对生命的种种不堪充满包容同情,但同时维持了一种作为旁观者的矜持距离,细读有王安忆的味道。宿舍的姐妹们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临近毕业,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波。谁还有心在寝室小资呀。杨娜,王雪丽签约上班去了。在大城市当白领呢!照片上西装领带高跟鞋,神采奕奕,眼神里再无学生时代那种清澈。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了。照片上的她们微笑着。看着照片,王瑛突然觉得自己和她们之间有了一种说不清的距离。这种距离若隐若现,仿佛就在眼前漂浮着,你伸手去碰,一片虚无。丁芳更不会来宿舍了。床上的东西还在,有些东西好久都没有移动过位置,一直静静地呆在那个床铺上。奇怪的是,她的东西总是一尘不染,清清白白的。王瑛记不清最后一次在宿舍见到丁芳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大一的上学期,她男朋友蹬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把她的学习用品、厨具、衣架、电脑,还有那个红色的胸罩一块拉走了,拉倒校外他们的爱巢里。他俩是全班第一对情侣,第一对外出租房者。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并不是第一对分开的鸳鸯。

  中午饭王瑛是不准备吃了。先午睡,下午去报名,报完名,等到晚上九点多时,再去吃晚饭。大学四年,王瑛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生活规律。

  王瑛刚要睡着,手机响了,是玛丽。“王瑛,咱班男生毕业聚会呢,赵挺奎不在,你家也要出个人,‘好食再’快点来。”玛丽当班长久了,言语之间官威犹存,她就是这个班的皇帝,她下的圣旨,王瑛岂敢不听。“好的,微臣更衣后就去找你们去毕业会餐。”这句文不文白不白的话把玛丽也逗笑了。

  毕业会餐,有点“最后的晚餐”的味道,这顿饭过后,也许天各一方终无再相见的可能。天南海北的聚到这所师范大学,太学四年,这四年是人生中最有亮色的四年,是最美丽的四年,最难忘的四年,转瞬之间,四年过去了。有人成熟了,有人颓废了,有人依旧平凡着,有过爱情,也有过眼泪。但大家似乎并没有被离别愁绪所笼罩。反而是越发地兴奋,各种经典语段层出不穷。

  “来,王瑛,喝一杯,无论如何也要喝一杯。”

  “赵挺奎,真不是个东西,丢下你自己跑了,没有关系,奎哥走了,不是还有我吗?”徐子乐舌头都伸不直了。

  人生难得有这么痛快的时候,王瑛确实不胜酒力。这个时候喝与不喝已与酒量没有关系,喝的是友情,喝的是离别,喝的是以后漫漫人生路上的回忆。

  怎么回到宿舍的?王瑛记不清了。好像是闺蜜文丽和一个男生把她送回来的。醒来后揉揉眼睛,看了看手机,1*点*0分。王瑛一跃而起,顾不上洗漱。向学校办公楼跑去。今天是“特岗教师”报名审核截止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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