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忠魂 第一七章 引狼入室4 柳三木入主联络处
4 柳三木入主联络处
过了年，国技馆恢复，但没了围墙，没了楼房，就几栋简易平房，房间并不少，靠外一栋还空着。学员陆续归馆，周海一开始就在主持馆务。龙八也许是见周海未暴露，感觉安全，不久也回到了国技馆。
陈琦知周海是反复小人，担心他若被龙八或柳三木识破，经不住威逼，又会投靠敌人，破坏部署。因此在厨工和杂役中安插自已的人，叫妻子杜小英当了国技馆的清洁工，杜心仁仍旧扮作送菜老头，每日清晨准时送莱。只有大师傅一职因胖大师傅已故，龙八建议仍由师傅柳三木派人来，暂时空着。周海告之陈琦，后者认可。
大火后，省府及其属下各机构大都迁往宝庆，警备司令部则迁往市郊。
废墟清理后，各处就地取材，利用残壁青砖和杉排竹木，陆续建起简易的砖木结构棚房。为了便于管理，某些重要部门，如两警、民政、报社等又在城内设立留守处或办事处、联络处之类的分支机构。
这一天，国技馆前响起了鞭炮，那栋空房的大门旁挂起了一块招牌：警备司令部驻城联络处。国技馆学员和少数前来祝贺的客人参加了简短的揭牌仪式。
主持仪式的，赫然是新处长柳三木！
柳三朩自小泽一郎去后，他一直呆在北郊那座民舍内，白天不出屋，夜间便四处打听消息。他相信小林幸子被烧死，但必须确定两个徒弟安全后，他才敢归队警备司令部。他和许多职员一样，可以借口伤病啦，安置亲属啦等理由，作为迟迟未回单位的原因，也表明自已的去向。
柳三朩探知周海、龙八回到国技馆后，又暗中观察了数日，见无异样，这才放心到警司复职。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被委派回省城负责联络处工作，仍兼任国技馆顾问。
他当然做梦也想不到，这是陈琦许岚杜心仁黄宏伟四人在船上计议后，通过新任警备司令俞济时同意，刻意作出的安排，名曰引狼入室。
这天晩上，柳三木约了两个徒弟，避开他人，开始了火后第一次密谈。他问了国技馆复馆过程及现在的人员情况，周海说道：
“学员中有几个未归都是家在远地，估计还不知道已复馆。职工有一部分是原来的，缺额由新招聘人员补足，厨班大师傳一职暂时空缺，龙老弟建议仍请你物色人选，因这个职位形同管家，非常重要，我们不敢擅自聘请。”
柳三木略作沉思，忽然喜道：“我正有个人选没处安放，是自己人，而且是地道的日本特工，我明天把他叫来。”
龙八问道：“可靠吗？传闻省城的日本特工在下水道內烧死了，这人何以幸免？”
柳三木笑道：“那你我呢，不也在吗？斑鸠不是说过火计划要用一号二号的性命来交换吗？我和这日本人同为杀手，你说可不可靠？”
龙八说道：“那没话说，看来我们都得听他的了。”
柳三木道：“没一定，他只管自已份內的事，别人的事他不大爱管。我叫他来这，是以后如果来了日本人，有他在，好打交道，少受些日本人的气。”
周海暗自心惊，一个龙八，他尚可搞定，柳三木一来，借着师徒关系，只要自已不露马脚，或许还能应付；又来一个日本杀手，以后的日子，他就得提心吊胆了。
柳三木问龙八：“大火那晩，你干什么去了？”
龙八答道：“我临时接到指令，去南门口杀放火的人。”
他把当晩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正是周海所看到的，他显然没有隐瞒什么。
柳三木沉吟道：“这么说来，下指令的人当晚还在，你知道杀的什么人吗？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柳三木所说下指令的人，当然认为是小林幸子了。
龙八说道：“我只知道奉令行事，因时间紧迫，当时来不及细想。事后一推敲，放火的应是自己人，因关系重大，为防泄密，杀之灭口。当然，这两人身上，找不到任何关联日本人的印记。”
柳三木道：“你这样推断很合理。周海你呢，当晩干什么？”
周海早知他会这么问，当下答道：
“我的任务是跟踪探长陈琦，如发现他坏我们的事，即行格杀。不过这家伙领着一班更夫，毃锣呐喊，只顾疏散市民，哪还会防碍我们？”
这当然又是陈琦教他的。如果有人查证，一问就知他没有说谎。
柳三木又问：“大火前，我曾去过密室，可机关被毁，知道是何人所为，为了什么？”
周海答道：“这个我知道，是黑龙会使者奉令击毁的。他们根本不容我问什么，龙老弟又不在，我哪敢阻止？到现在我还弄不明白，好好的密道为什么要封死？”
龙八说道：“我曾想过，不外两种原因，一是临近实施针对火计划的行动，防止有人误闯下水道，发现地道；二是对我和周兄不信任，因为我们不是日本人.。”
柳三木道：“还是龙八会动脑筋，周海该学着点。该死！黑龙会的这班家伙太霸道，那晩幸亏没进去，要找着他们，还不知要受他们哪门子乌气，烧死活该！你们是否知道这样两个人：一个南少林弟子，使的步步为营刀法；另一个北少林弟子，会使达摩剑法，两人武功与你们不相上下。”
周海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龙八见状，立刻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晩去李合盛行刺一号二号，被对方发现赶至江边，曾有一场搏斗。对方几个人，除了办事处的，就是地下党的人。其中一个用刀，使的步步为营招式，那人二十多岁，中等个子，青布短装，四方脸。师傅指的是这个人吧，另一个却不得而知，我们没见过使达摩剑法的。”
龙八说的这人，就是在江边参与打斗的方涛和他的搭裆。龙八也许是记混了，个子和脸型其实分别是两个人的特征。方涛是中等个子，却是典型的瓜子脸，方涛的搭裆才是高个子，四方脸，周海虽然在场，但他也记不准了。
柳三木道：“这就是了。办事处和地下党其实是一码事，难缠！武功倒不怎么样，却是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