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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送我一座花园吗?--------之《孤独的马蹄莲》

松原印刷加工3年前 (2022-02-09)问答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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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送我一座花园吗?--------之《孤独的马蹄莲》

  文/笑看云起 2002.7.3

  马蹄莲代表-----幸福中的快乐,永结同心,

  一

  仪安在OICQ上发过去一句话,我说我们从此不说话不打电话不见面不联系不想念了好吗??打完发过去,觉得晃若隔世。

  电脑上忽然安静了,她的喉咙忽然就哽住了,眼睛有点涩。心想,终于说出来了,是对是错都管了不那么多了,自己学会忘记吧。

  头就有些晕沉沉的了,她一向身体不太好,精神有些恍惚,忽然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仪安就想我是到了哪里?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她醒了醒神,原来在家啊。对面的楼的大人在骂小孩,深夜了,特别的刺耳。

  原色的黄梨木床柜上,阔口的雕花玻璃瓶还插着上星期来买的马蹄莲,翠绿色的茎好象根玉簪,肥肥的又厚实,仪安一头乌黑的发,随手盘起的时候,总想拈上一支来插在发间,可惜那花现在就算在深夜里的橘黄色灯光下看来,洁白的花边也有些枯黄的痕迹了。

  美丽是一晃即逝的,仪安眨了下眼睛,想起了这句话。

  爱情也是一晃而逝的,仪安脑海里又晃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金色的窗帘没拉上,外面下雨的声音很大了。

  雨季,夏季的雨季是很可怕的,城市里虽然凉爽了,可很多地方在闹水灾呢。

  仪安想,我心里其实早已经被水淹没了,谁可以救得了我的水灾呢?

  二

  她曾经是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兼记者,经常出差采访一些国内知名度不高不低的人士,飞机来飞机去,工作极为繁忙,虽然外表柔弱好似东方的古典美女,骨子里却端是很要强的,学的专业是新闻,毕业后自己跑到这家时尚的杂志社应聘,以出众的外表和专业能力受到主编的赏识,一干就是五年,逐步的独立担当了一系列的专题编辑,其中包括采访名人专栏。

  大学时代谈了个男朋友,人家都说大学时期要是不恋爱一场简直就是白读了一场书,空白了记忆,以后在年老的茶余饭后想象的空间都没有,于是仪安也恋爱了。

  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接受那个叫肖扬的男孩子的追求的了,好象经常是约一大帮同学,去看电影,跳舞,慢慢的就熟悉了,有次跳舞跳得晚了些,两人走在学校那幽静黑暗的小径上,正是梧桐花开的时候,校园道路的两旁种植的全是梧桐和香樟树,夜晚的风一吹,花朵就零零落落的,散落到道路上了,黑夜看不清楚花朵的颜色,只觉得非常的香,犹如她平时喜欢搽在手腕上的香水。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就窜出只猫来,黑暗中呼的一声就从仪安的面前跳过去,她吓得尖叫了一声,肖扬就一把抱住了她,拥在了怀里,接着就吻了她,模模糊糊的,仪安的初吻就给了肖扬。

  肖扬也是学新闻的,专业特别的强,没到毕业就已经很多家报社电视台来抢了,实习期间到了省里的电视广播中心,已经表现突出,正式加入卫视后,因为形象特别的棒,就转行做了电视栏目的主持人。

  仪安有空的时候就会坐在那台灰蓝色平面的电视机前,盘着腿靠在白色的布艺沙发边上,拿着杯可口可乐,边喝着边看他的节目,心里觉得特别的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小MM喜欢肖扬,狂热的追逐着他的身影?自己是从来没有觉得他特别的有魅力啊,不咸不淡的感觉,离开很久也不会特别的挂念。

  有时候实在无聊了,会叫肖扬过来陪她,顺便要他买一把白色的马蹄莲,用报纸抱了带上来。

  一晃时间过去三年,两人谁都没说过以后会怎么样,也没公开两人的关系,仪安也没觉得什么不好,这样省了很多口舌去跟同事朋友说肖扬的事情。

  肖扬在文艺界的名气越来越红,仪安也隐约听到人家议论,说电视台的那个肖扬今天又跟谁谁谁关系密切,明天又和哪个女主持人关系暧昧,她都觉得都是道听途说,无根无据,自己也是做这行的,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也没多在意,两人同居后她更加不相信这些小道消息,直到有一天,她随一个领导去参加一个饭局,遇到了肖扬。

  她那天是穿着一条淡兰色的真丝裙,普通,简捷的职业女装,去任何地方都合适,头发披在肩上,黑色的皮包,是现得古板了些。

  她随着微胖的领导走进了豪华气派的包厢里,大红的丝绒桌布,镶金的餐具,流光异彩的水晶灯。一群不相识的人,还有几位没到,于是,她坐到了背对着门口的位置上,拿起侍卫用玻璃高脚杯装着的冰纯净水。

  听到一阵喧哗,大家说,主角到了,她转过身站了起来,看见肖扬和一个新潮靓丽的高个子美女走了进来,她的手亲密的挽着他,一直没有分开过。

  她知道这个穿着当前最流行的珠片牛仔裙的女子,是首都某电视台娱乐频道的主播。

  然后,听见大家闹着说,恭喜恭喜,以后到北京请你们俩一起回省里做特约嘉宾时可别要价太高啊。

  她看见肖扬看到自己,眼睛里冷漠无比。

  没人知道他们相识。

  她忽然就没什么知觉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扶着靠椅缓缓的滑落在了铺着一团锦绣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医院里的,醒来时,手腕上吊着一支针,一个玻璃瓶孤零零挂着,旁边有把马蹄莲还是用报纸抱着,有封牛皮信封的信封了口摆在里面。

  只有一个女同事陪护在床边,说道,哎醒了啊,你身体好弱啊。是不是累着了?

  仪安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摇摇头,苦笑。

  她知道自己是有了孩子,虽然只有40天大,但是,是一个生命。

  在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准备过两天告诉他,却不知已经永远不会告诉他了。

  三

  仪安没来及把孩子拿掉就被主编的一个电话催到了办公室,她对主编说我要请假休息,我很累,几年来不停的工作,几乎没有自己私人的时间。

  主编是位约四十多岁的女人,象仪安的大姐,她说仪安啊,你要休息随时都可以的,不过你要把手上的工作先办完啊,这个月的任务也就剩一项了,做完就休息好吗?

  仪安坐在主编办公室里那张黑皮转椅上,脸上木然,她弯下腰,用手拉拉裙子的下摆,抬头对主编说:大姐,我真的很疲倦,想换个环境。

  主编很慈祥地跟她说:我跟领导说说,给你一个月的假够了吗?

  她没再啃声,想了想,懒懒的说,好吧,大姐,我把这月的采访做了就休假,稿件写了我用e-mail发回来好吗?

  主编答应了,说也好,你也好好散散心,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把我当自己的姐姐好了。

  仪安说了谢谢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她拨通了北京的电话,给吴邢,她用普通话问道:“吴先生,您好吗?呵呵,我是**杂志的记者,上次跟您联系过的。我叫仪安。”

  吴邢爽朗的笑:“哦,记得,记得,仪安你好。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你效劳的?”

  她用手理了理头发,回答:“吴先生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吗?我上次跟您说过的话题还有兴趣吗?”

  吴邢磁性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当然当然,虽然我觉得我个人没什么可值得写的,但是已经答应你了,还是要守信的啊。仪安小姐什么时候过来呢?我派车去接你。”

  俩人在电话里约好了时间和飞机到点的时间,互道再见挂了电话。

  四

  仪安手拎着格子的爱思小旅行皮包下了飞机,五月的北京天气很好,蔷薇红红紫紫的开放着,也不管是不是有其他的人嫉妒,她穿了一套宝姿的白色裤装,腰间有条小金链挂件,整个人的气质高贵大方,她把墨镜往上推了推,走出了出站口,有个年轻的男人举着拍子,上面写着接S市仪安小姐。她迎了上去,说我就是。

  那男子把她带到停车场,打开一辆黑色的奔驰的后坐,她坐了进去。车直接把她带到吴邢的公司。

  仪安由穿着大华公司制服的年轻的秘书带领着来到他的办公室, 看见一位身材魁伟的男人,约莫35岁左右,他本来是坐在玻璃的桌子后面的,见到她进来,起身越过玻璃桌,迎了上来,面带职业性的微笑,把右手伸了过来:“欢迎,欢迎,仪安小姐。”仪安也微笑地把手递过去,轻轻的握了下,:“您好,吴邢先生,很高兴能采访您。”

  “哦,请坐请坐。”他客气地说道。

  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下四周,落地的玻璃窗,玻璃的老板桌,白色的皮沙发,玻璃的精致茶几,上面阔口的淡绿色的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支绿茎的马蹄莲,染得玻璃花瓶里的水都好象绿了。

  她的心口咯噔的疼了下,马蹄莲。

  接下来是礼节性的访谈,大致意思都一样。

  仪安:“吴先生,您是哪里人士呢?毕业学校我们都众所周知是清华大学,可我们对您的祖籍一无所知。方便告诉我们吗?”

  吴邢:“哦,我的祖籍是东北的一个小山区里,哈哈,是个无名的地区。我从山里走出来读书时,用了七个小时的时间。当然,我还是走了出来。”

  仪安:“您真的很有毅力,我很佩服象吴先生这样的事业成功者,那么,您对您大华科技公司的成功上市应该是付出了很多的了,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在期间是如何努力,并且成功的把公司推向市场的呢?”

  吴邢:“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已经成功了,在国际金融风暴的影响下,我的公司未能在华尔街的股市上市,我认为我的公司还未完全的成功,我们公司不过是在国内的科技版块挂上了牌,可离我们公司发展的宗旨还差了一步,我们的目标是走入国际市场……”

  她有些走神,眼光飘向了那瓶马蹄莲。

  孤独的马蹄莲,寂寞的暂时活在玻璃瓶中。

  仪安:“工作之余应该不忘放松自己,吴先生平时工作之余有些什么娱乐活动?”

  “足球,我喜欢足球。几乎每场比赛我都会看,或者录下来看。足球是一种精神。”

  “自己也踢的吗?”

  “哈哈,是的,我经常会组织我们的员工来场友谊赛。”

  仪安忽然觉得,这个吴先生,说到足球的时候,就象个孩子。

  “一个没长大的男人。”想着这,她自己微笑了一下。

  仪安起身站了起来,说道谢谢吴先生的支持,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希望有下次的机会拜访吴先生。

  吴邢也站起身来,握住仪安的手,笑说:“礼尚往来,今天你采访我,其实也帮我公司在做广告,我请你吃饭。仪安小姐能赏脸吗?”

  仪安微笑:“吴先生这样客气?”

  他忽然对着仪安就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咱们公事已经谈完了,你不用这样说话了,你已经了解我,咱们是朋友了,不是吗?请叫我吴邢。”

  然后,他拿起那瓶马蹄莲,说,“送给你,喜欢吗?”

  仪安惊异起来,说,“那怎么好呢?”

  他笑,“你就不要客气,刚才我已经看见你的眼光的含义了。我知道你喜欢这瓶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物,从现在,你对我不可以太客气。”

  五

  仪安回到了S市,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和用品,放回了家中,随即去了医院,她躺在了手术台上,麻木得什么问题都没有去想,当冰冷的手术钳伸进她的体内时,她感到了一阵恐慌,无由的害怕起来,她问医生,我会死吗?

  女医生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呼啸,“你不会死,这块肉是死了”

  她眼前晃动起肖扬的影子,她想,这块肉是他生命的延续,与自己根本没有关系。

  忽然一阵尖锐的刺疼从她的体内发出,她的全身瘫痪在手术台上,她想一切都过去了。医生用个盘子把血块装着给她看,她摇头,说我不要看。

  她想,我要支撑着,我还要回家。

  手机铃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按了YES键,里面是吴邢的声音,嘿,是我,我在S市。我想见你。

  她说,我生病了,在医院,现在我要回家,我不能陪你。

  他听到她的声音,好象在天上飘一样,他知道是真的,他说,我来接你好吗?

  她想说不用麻烦了。

  可起身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无法一个人回家了。

  她说,好的,吴邢,谢谢。

  十分钟后,吴邢出现在仪安的面前,穿着件黄色的体恤。他一把抱起了仪安,说,我送你回家。

  六

  他一直在S市呆了半个月,把办公室搬到仪安二居室的家中,他跑到附近的菜场买菜,回她家做饭,墩汤给仪安喝。

  每隔一天买一大把翠生生的马蹄莲回仪安家,然后插在他送她的那个意大利雕花玻璃花瓶里。

  她不明白他对他为什么这样好,她说你是上市公司的创办人,你怎么可以耽误时间在我的身上,我们不过是一面之交而已。我有些承受不起你的殷勤啊。

  他说,你对我是一面之交,可我已经很早就认识你了,从你的文章里,我早就认识了你。

  他接着说道:“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帮我考虑,我已经把办公室随身带着呢,公司的事情,是正常进行的,管理严密的公司,是不会担心有谁不在时,业务会接洽不上。这是我管理的成功之处。”

  说完,他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接着说:“你把我当成一个从小一直长大的哥哥好了,在你面前,我只是你隔壁家大哥。”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他说,我有女朋友,你不用担心我在追求你。我把你当作朋友。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她放心了。不再问他。安心地由他来安排生活。

  简单而单纯的日子,每日一日三餐,吴邢都很用心的在做,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菜式出现在仪安的眼前,色彩鲜艳的鱼香肉丝,翠绿的凉拌黄瓜,鲜滑可口的红烧鲫鱼,出现在仪安面前时都引起她无限的食欲,她有些惊艳的看着满桌的菜说,吴邢啊,你怎么会这么多的菜式啊,你这样大的老板,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家务事啊?

  他说我在十五年前,曾经这样过了很久,一个小单位里,每日里就剩这些还有兴趣做的了。

  “有时候我母亲来,我也这样做给她吃。”他眼光忽然聚焦在她的脸上,他说:“你在采访时,我说足球的那瞬间,我看到你看我,你的眼神,看我的时候,很温暖,我想起了多年前去世的母亲。所以,我来了。”

  仪安忽然的砰然心动,她低头,沉默了。

  她的身体好了起来,有他的照顾,日子过得飞快。

  他要回北京了,她已经可以去送他了。可她没有去,她心底,已经舍不得他的离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害怕在机场送他的时候,自己会哭。天上半月,人间一生。

  他把OICQ号码留给了她,说,“回去后,我会给你打电话。我可能没有时间这样照顾你了,你要自己好好的。”

  他看见她好似心不在焉,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叮嘱“好好的,记得没?恩?”

  她好象被什么烫伤了,一下子跳开了。说好好,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她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看着他S市分公司的车来接他,他没有回头,上了车。

  她看着汽车象只飞鸟,飞出了她的眼界之外。

  她静静的站在阳台上,木然不动。

  他走了。

  他本来就是个外来者,闯入了她的世界,扰动了心海,然后就走开了。只是,散落下的羽毛,却不时的骚动着她的心,她发觉,自己爱上了他。一时间脆弱得如孤寂的马蹄莲。

  七

  她没有去上班,她去单位办理了辞职,回家做了自由撰稿人,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受到伤害所以这样的决定,还是累了厌倦了工作所以这样的处理,反正她是不想去杂志社上班了。

  她呆在家中不出门,有事情就跑出去办办,没事情就在家闲着,写写文章。平时认识很多其他刊物的编辑,都留有电话,和其他的联系方式,她也联系上了,她开始给他们做撰稿,做专题报道,反正在单位时已经做得得心应手的了。

  到是没费什么工夫,日子就慢慢的很从容的就过了很久。

  她心里不时的想着吴邢,他在干什么呢?他和女朋友相爱吗?

  QQ上他经常出现,俩人轻松的开开玩笑,说阿哥阿妹情意长啊。仪安说,我可不是刘三姐,不会唱山歌的啊。

  他说那你也要唱啊,不然我就跑了。

  她笑着对着电脑说:那我岂不是没了机会?

  他说是啊,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我要出国了,我总公司搬到那里。

  她一下子打字的手就发颤了,她说,什么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他说,你没问过我啊。你没有在意过我。我当然要走了。

  她苦笑,要我在意干什么,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他沉默了半天,说,没有了。她离开我了。

  仪安心中翻起了各种滋味,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同情,还是希望。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发过去一个字:“哦”

  他没有再说话,她发去一个信息,说,我给你打电话。

  她靠在电脑前想了半天,才拨了过去,那声音伴随他的样子一起出现在她眼前,她好象看到了他,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好象闻到你的发香了。奇怪啊。”

  他说,“我想你,我没有女朋友,我是骗你的,你却一点都不嫉妒。”

  仪安的心就水般的荡漾起来,但是,仪安却说到:你太优秀,你根本和我的距离就是很遥远的,我怎么敢去深想。

  她说话的时候,胸口堵塞得慌。

  他笑,然后沉默。

  仪安挂了电话,心境很平和,她知道自己不要再陷入感情的泥泞,所谓的爱情,只是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好似在心弦上波动的露珠,深入进去了,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波涛汹涌,脱不得身。

  她又上了电脑,对着那已经暗淡的头像发去一条消息:我说我们从此不说话不打电话不见面不联系不想念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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