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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上海神秘飞贼专偷外国人,一根金黄色头发成为破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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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2月21日夜,上海甜爱路某住宅。

解放初的上海街头

刚刚解放不久的上海,虽然经常遭到国民党飞机的空袭,但城市的基本生产生活没有停摆。工人上班、学生上课,上海依然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大城市。城中的外国人,也继续着他们正常的生活和娱乐。

这一天晚上,德国商人斯蒂芬·海姆和夫人一起,去参加了朋友的晚宴,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当他们回到甜爱路的住宅外面时,斯蒂芬忽然发现,自家的卧室窗户上,透出了一束微弱的亮光,时隐时现,来回游移。

家里有贼!斯蒂芬立刻把夫人拉到隐蔽处躲藏起来,自己快步进屋,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推开了卧室的门。在月光下,斯蒂芬看到一个黑影背着鼓鼓的包袱,蹲在窗台上正欲逃跑。史蒂芬三两步跑上前去,大喊一声:“抓贼!”

此时斯蒂芬的手已经抓住了窃贼的后颈,这么高的二楼窗户,贼人是插翅难逃了。没想到,这一身黑衣、头戴黑色礼帽的贼人,竟然张开双臂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斯蒂芬愣了很久,才忽然反应过来,查看丢了什么财物。结果,保险柜被打开,里面的现金、黄金和珠宝,全部都偷走了。

斯蒂芬跌坐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闻讯赶来的夫人看到这一情况,立刻提醒说:“赶紧报案!”斯蒂芬这才起身,打电话报了案。

深夜12点左右,上海提篮桥公安分局刑警王队长,带领刑侦人员赶到现场,仔细寻找盗贼留下的蛛丝马迹。结果,认认真真地勘察一番,完全找不到有用的线索。王队长只好把斯蒂芬叫来,让他描述一下盗贼的情况。

斯蒂芬并没有看清盗贼的长相,但他十分肯定地说,那盗贼十分灵活,双臂展开,就像是飞出窗户一样。斯蒂芬的夫人也说,自己在院子里看到,盗贼轻盈地跳到院子里,轻轻一跳又斜着飞出了院墙,就像一只鸟。

身手这么好的飞贼,王队长也是第一次听说。

解放前夕生活在上海的外国人

斯蒂芬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抓到了盗贼的后颈,但还是被对方溜掉了。王队长一听,赶紧让斯蒂芬脱下了右手上的手套。紧接着,王队长仔细观察手套,最终找到了一根金黄色的头发。斯蒂芬和夫人,都不是金黄色的头发,这根头发会不会是盗贼留下的?

提篮桥公安分局成立专案组,对案情进行了讨论。很明显,这名飞贼攀爬跳跃能力极强,警方已经掌握的小偷名单中,没有这样的人。斯蒂芬家的保险柜并非撬开的,所以盗贼可能拥有“万能钥匙”,开保险箱的技术很高。

专案组一致认为,那根金黄色的头发,是破案的最重要线索。假如头发是盗贼留下的,那他很可能是外国人,或者是个混血儿。这样的话,就缩小了调查范围,有了较为明确的调查方向。

没想到,仅仅过了4天时间,12月25日的圣诞夜。当晚11点,上海徐家汇公安分局忽然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天主教堂的霍神父低声说:“有贼在偷东西,我已经把房门从外面锁住了,你们快来!”

刑侦队副队长章维彪立刻带领6名刑警,5分钟赶到了现场。霍神父正在教堂门口来回踱步,见到几名刑警赶来,他才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指着三楼的一扇窗户,示意盗贼就在里面。

章维彪仔细看了看地形,三楼的那个房间外面,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只要堵住房门窃贼就跑不掉了。于是,他命令三名刑警留在窗户下面,防止窃贼跳窗逃生,自己则带领剩下三人快步上楼,堵住了那个房间的门。

章副队长用手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里面已经反锁了。一名刑警撞开了房门,几个人冲了进去,发现窃贼全身黑衣,头戴黑色帽子,已经站在了窗台上。章维彪拔出手枪,大喊:“不许动,否则开枪了!”没想到,这名窃贼不为所动,反而伸出了右脚。

原来,窗外有两根电线,相距一尺远,固定在窗边的铁制三脚架上,另一头绑在20米外的院墙上,看来并没有通电。章维彪心中一惊,难道窃贼想要从电线上逃跑?想到这里,章维彪举枪慢慢走近,想要抓住他。

没想到,两人已经近在咫尺之时,窃贼忽然张开双臂,两脚踩在电线上,快速离开了。章维彪从窗户探出身子,直接朝天开了一枪。那盗贼毫不惊慌,反而扭过头挥了挥手,之后“飞”出了院墙。也就在这一刹那,一阵大风吹过,窃贼头上的帽子被吹飞,露出了满头黄发。借着月光,章维彪看清了窃贼的侧脸,是个“洋飞贼”。

章维彪知道案情重大,立刻上报了上海市公安局。

解放前上海英国巡捕房

很快,提篮桥分局的专案组和这起案件的专案组合并,成立了“洋飞贼窃案”专案组,由章维彪担任组长,全力追捕这名洋飞贼。

这次天主教堂的失窃案,神父的保险箱也被洗劫一空,单单一个纯金十字架,就重达两公斤。盗贼如此嚣张,但又没留下太多线索,现在的突破点,只能是被风吹落的那顶黑礼帽。这顶帽子猛一看很普通,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和平常的帽子有差别,它实际上是一顶黑色宽檐风帽,在街上很少能见到。

在一次案情分析会上,市刑侦局马处长说:“这种帽子一般老百姓不会戴,很可能是帮派人员或者身份特殊的人员,可能是职业需要吧。”这句话一说,章维彪忽然想到,解放前自己在静安寺做过探员,曾经见过这种帽子。

原来,之前英租界巡捕房有便衣探员,人称“包打听”。他们不穿制服,巡捕房会发给他们西装、夹克、长衫等等普通衣服,还有这种黑风帽。平时,这些人要秘密打探消息,就会化装外出,头上一般都戴着这种帽子。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的便衣巡捕都会在帽子里做记号,以免和其他同事弄混了。章维彪立刻拿出那顶帽子,用手撕开帽檐里的豁口,在狭窄的布边看到了一行小字:拉吉波。

专案组立刻查找原英国巡捕房的资料,还真找到了拉吉波这个人。拉吉波时年35岁,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印度人。他出生于印度,从小就练习瑜伽,身体柔软灵活,有一些功夫。后来,拉吉波来到了上海,当了巡捕。抗战胜利后,拉吉波就失去了踪影,极有可能回到了印度。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拉吉波没有走,很可能还成了一名飞贼。但是,这么大一座城市,到哪里去找他呢?

20天以后,章维彪又一次接到了报案。

50年代巡逻民警

这一次,遭窃的是英国原驻中国上海领事馆,二等秘书福特的一个手提保险箱被盗了。福特亲眼看到,窃贼身轻如燕,轻轻一跃就逃离了现场。这一次,章维彪带领刑侦人员彻底搜查了失窃现场,意外发现了一枚没有擦掉的指纹,这应该是窃贼慌乱之中遗忘了。和拉吉波的旧档案经过对比,可以确定,飞贼就是他!

此时,专案组又得到了更重要的情报,抗战胜利后拉吉波没有回印度,他离开了上海,一直在港澳地区生活。章维彪判断,拉吉波离开上海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直随身携带当年的工作服和帽子。所以,他可能把这些存放在了一个熟人家中,直到最近回来,才又取出这些衣服和帽子,外出作案。

想到这里,一切豁然开朗,要想抓到这名洋飞贼,只要找到他在上海的熟人就行了。很快,专案组就查到,拉吉波原来在巡捕房时,曾救过一个名叫耿青湘的华人巡捕。正因为如此,两人成了“生死之交”,如果拉吉波要藏东西,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耿青湘。

耿青湘目前在大盛纱厂工作,当他见到章维彪带着刑警出现时,主动开口说:“你们是找拉吉波吧?他就住在我家里,白天睡觉,晚上出门,他说自己明天要去香港……”

章维彪大惊,立刻调集刑警,匆匆赶到耿青湘居住的中兴路。这附近都是带阁楼的平房,除了一楼的门窗能逃跑,阁楼上的天窗也能逃跑。于是,章维彪命令两名刑警悄悄爬上房顶,盯住这个天窗。耿青湘则按照指示,上前敲了敲门,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章维彪意识到,拉吉波可能发现了异常!

于是,章维彪冲上去撞开大门,直接跑上了阁楼。此时,拉吉波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天窗,马上就要出去了。章维彪立刻大喊:“不许动!”房顶上埋伏的两名刑警,也举枪瞄准了拉吉波。见无路可逃,洋飞贼拉吉波只能束手就擒。

经过审讯,拉吉波承认了全部罪行。根据他的交代,章维彪找到了被盗的赃物,也找到了一个大皮箱,里面装着当年巡捕房发给拉吉波的各种衣服……

上海洋飞贼案告破后,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向周总理做了详细的汇报。之后,周总理指示吉印通社向海外播发破获此案的消息。那些借着这几起盗窃案妄图制造事端的西方国家,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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