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安 ‖ 肩负使命选人才——在命中考试题的日子里
人的一生最痛苦,最煎熬的日子,莫过去失去自由—— 题 记
壬寅初冬,毫无寒意。中午的太阳似圆圆的大红灯笼照射得人身上似暖融融的羊毛绒贴在我的皮肤上,舒服极了。吃过午饭,在后院竹林旁信庭散步,完了躺在藤椅上,迷着眼睛,沐浴着灿灿的阳光,记忆的仓库把我的思绪带回到那遥远的年代。
岁月如梭,光阴荏苒。过往的许多陈事有的已被碾碎成尘,有的如过往的烟云灰飞烟灭,不留痕迹。然而三十年前曾被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被“囚禁`了一个多月的往事却历历在目,在我人生的灵魂中却烙下了深深的痕印,难以忘怀。一幅幅场景如百米画卷在我记忆的倉门前徐徐展开。
(一)
公元1993年5月19日早,我刚上完语文课,急匆匆地走到寝室门囗时,校长陪着一位陌生人指着我说:“这就是你要找的张峰老师”,我急忙上握过手后,来人说:“马上到渭南地区教育局报到,车在校门外停着”。我急忙转过身,放下教案,来不及洗手,反锁好房门,与来人径直校门囗,蹬上小车,向西开去。
向南一拐,小车沿渭清路风驰电掣般地直奔渭南,路旁茂密的青槐与间隔的高耸入云的白杨树向后一排排地倒下。行驶间,我不经意地问了来人一句:“喂,同志,这是到哪里去”?来人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双眼紧闭,大脑转速加快。这是去哪里?我这么个小人物为什么配专车?我的待遇有这么高吗?一连串的疑问在脑间忽悠回旋。思绪与飞奔的车轮一样,飞速运转!我不间断地换位思考,终无正果。当小车驶入地区教育局大门之内,嘎然而至,走下小车,大脑还在纳闷之时,一位教育局责人大声道,大家与我统一上这辆中巴车。在人秘股张股长指引下,中巴沿着西潼高速路直奔西安。
(二)
一小时后,中巴车沿白鹿塬北麓,一拐弯,便开进了“西安空军程学院”、的大门,住进了军人干部招待所的两人标准间。
稍作歇息,带队的张股长便通知我们一行十余人在招待所小会议室集合准备开会。
渭南教育局副局长一上来,坐在台桌上开门见山地说“今天请咱们渭南地区中学各科教学的精英,专家汇集这里,就是让你们为咱们渭南地区十一个县,市进行1993年中考命题工作”。这时大家的一颗悬着的心才尘埃落定!副局又说:“中考命题这是一项神圣艰巨的任务,也是为咱地区选高水平人才的神圣大事。望大家尽职尽职,不辱使命,善始善终交一份全地区中考师生满意的试题。同志们只管安心工作,每位同志的家中夏收工作全做了妥善的安排”。随后人秘股张股长又带领我们学习了《吉印通人民共和国保密法》,并强调,不准出大门,不准打电话,在院散步须三人以上。如安全完成这次命题任务,可领到一笔不菲的保密费。
会后,大家一致认为,中考命题,责任重大。各科试题不仅要紧扣大纲(每人只发一套教课书与一本大纲)决不超纲,更重要的是不能出现任何瑕疵与疏漏,如出现问题或制错标准答案,轻者通报批评,重者记过。细思量,转头想,后果不堪设想。此刻各科命题人员才感到这次中考命题真如履薄冰,责任重大。
吃过下午饭,命题组成员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漫步徜徉在风景如画,树木蓊蓊郁郁,林荫茂密葱茏,鲜花盛开的空军工程学院草坪旁。向后山转去,高耸入云的杉树更加并密,遮云挡日,顿感阴冷。再向前走,“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大片各种花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在微风抖动下,分外妖娆。说真的,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品种这么多的花草!
曲径幽深,美景如画,林子深处,每隔数十米就有个岗楼,并有荷枪实弹的土兵执勤。再向前走,只见一个木牌上写着“行人止步”。返回途中从环卫工人口中才得知,靠白鹿塬边上的数栋別墅是空军高级将领住的,前空军总司令吴法宪就住在中间那栋红楼别墅里。这处繁花似锦的人间仙境,就是我们每天下午休息时游乐闲聊的必去景地。
(三)
翌日,紧锣密鼓的中考命题工作开始了。按照程序时间共分三个阶段。首段学习大纲,熟悉范畴,编排程序,其次出示样题,划定分值,计算总分,最后校正检查,印刷封袋,发放试题。
中考命题,是一项神圣且责任重大的使命,无人给你检查,无人给你纠错,全凭自己,一旦出错,后患无穷。语文科命题,只有俩人。地区教育局任命我为语文科命题组组长,深感重担在肩,不敢解怠。
看窗外,蝉呜鸟吟,阳光和煦,观屋内绞尽脑汁,闭门造车。
所命试题既要测出学生语文基本功的真实水平,又不能超纲,还要显示出命题者高屋建瓴的水准,思思量量,总感任务非常棘手。
每天除了斗室思维,紧张命题的烦琐工作外,一到下午,我们几个人就是在岗楼,炮楼,铁絲网内的持枪士兵监视下在林荫大道旁的凉椅上闲聊。大家笑声道,咱这工作和华县莲花寺劳改犯有啥区别!
最后一周,吃住全在印刷厂。厂周围更是戒备森严。不光有站岗及流动哨外还有警犬,更显得恐惧与紧张。反复检查,订正后又重新印刷。反复数次,终结正果。当在印刷厂连轴转一天一夜把各科中考试题印刷完毕让我们给各县按考场分装完毕后,大家一颗心才放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1993年6月19日,一年一度的渭南地区十一县,市中考开始了。早八时,全区考生开始答卷,先考语文。我们俩人憋住呼吸,悄悄对话,默默等待,嘴里不停地念叨,上苍保佑,别出差错!一旦地区教育局打来电话,说试题有误,那将要受到纪律处分。终于熬到11时3O分,地区教育局没有打进电话,我俩高兴得跳了起来!高呼,成功了!成功了!一桩庄严,神圣,肩负重担的使命终告结束。
当渭南地区中考最后一科结束时,送命题成员的专车才缓缓驶入渭南地界,神密庄重的中考命题即告完结,被“囚禁”了一个多月的我才获自由。
【作者简介】 张长安,字峰,号三河居士。生于朝邑(大荔韦林)后移居蒲城。大学文化,中学高级教师,原省中语学会会员,《渭南报社》特约通讯员。曾参编《语文简明方法学习字典》《安永亮书法集》《蒲城英烈名人故事选》《生龙活虎老青年》等作,散文,报告文学偶见报刊。近年出版了纪实文学《北留村移民纪实》《流年往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