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问答 > 正文内容

根脉

饶语兰3年前 (2021-09-29)问答252
印刷厂直印●彩页1000张只需要69元●名片5元每盒-更多报价➦联系电话:138-1621-1622(微信同号)

  长篇小说

  作者:白宇良

  根 脉

  内容简介

  在中国屈辱的近代史中,尤以日本侵华的危害为最烈,因为它使得我们刚刚呈现出生命力的民族经济发展势头戛然而止,与所谓的“屠杀、劫掠”相比,这个损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亡国之痛。

  国家危亡,百姓在凶残的炮火下悲咽,而侵略者的目标远不止于杀人取乐,他们要控制中国的经济、政治及文化等一切命脉,在生死存亡之际,悲愤的勇士挺身而出,爱国的志士毁家纾难,他们携手在敌人的心脏中顽强地抗争,从处决卖国求荣的伪高官到抢回记载着南京大屠杀史实的照片等罪证;从偷运大批武器弹药去新四军茅山抗日根据地到巧妙地挽救遗留在南京的三千多箱国宝,温钰、黄静梅、周镐、曾妍希、鲁列、范济宽等一大批爱国青年及国、共两党的地下工作者们,以卓绝的智慧和英勇的献身精神为民族解放而战斗着。在鲜血的洗礼下,友谊和爱情都愈加纯美,就像晶莹的宝石必须诞生于炽热的岩浆中一样。

  前 言

  “九?一八”之后,日本的铁蹄紧跟着踏入山海关、占领了热河,平、津一带顿时便暴露在了倭寇的炮口之下,为了确保故宫文物能免遭战火的毁坏,民国政府行政院下令将其中最精华的部分遴选集中,包括故宫、颐和园、国子监、国家图书馆及文献馆的文物、古懂、历朝档案、文献资料等绝不可遗失的国之根脉,一共装入一万九千五百五十七箱,动用五趟专列火速南迁,开始先分别存入了上海法租界和英租界的两处库房,后又运抵南京“朝天宫博物馆”,在“八?一三”淞沪战役打响三个月后,上海沦陷,这批国宝又紧急西撤,但由于数量大、时间紧,无法全部撤走,最终将二千九百余箱文物遗留在南京朝天宫中,华中沦陷后,以日本之贪婪,在极短时间内便将宁、沪两地的文物抢夺一空,连朝天宫正殿屋脊上的构件“吻鸱”都拆下运回了国内,三千箱国宝级文物怎能幸免于难呢?然而史实是,一直到抗战胜利结束,这些国宝都安然地留在了南京,只是将存放地点改到了北极阁“中央研讨院”内,这中间隐藏着什么样的迷团?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奇迹?国宝有灵,请鉴证那些无私无畏的先驱们在烈火中以身护宝的巍巍功迹吧。

  一

  在老上海的闸北区,有一条南川虹路,民国成立后更名为光复路,其南侧紧邻着苏州河,各种货物及人员的往来十分便利,而河对岸就是公共租借区,那些洋人和大佬们闲暇时总爱沿着西藏路桥过河来这里购物、逛街打发时间,另外,此处往北的大片区域内,近年里蜂拥出了数不清的各类工厂、公司以及银行来,那里面更是造就出众多的新兴资本家、富裕的白领以及稳定的工薪阶层,这些人受到洋人们的影响,也都愿意把光复路、特别是西藏路桥这一带当作经常光顾的好玩去处,因此,在不长的时间内就烘托出了一个闸北区的小商业中心来,各种商号铺户林立在路的两边,逛街的人们也是中洋擦肩、穷富接踵,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其热闹景象在老上海是很有名气的。

  就在西藏路桥的西北角上,伫立着一座斗拱飞檐的二层仿古铺面楼,从招牌上就能看得出,这是一家古玩店,匾额上三个烫金大字:“宝盛轩”,掌柜的名叫温趋荣,字千林,五十岁不到,瘦高的身材,作派很是老练沉稳。

  民国二十五年,也就是公历一九三六年七月份,天气正热,这天上午“宝盛轩”照常开门营业,三个徒弟外加四个小伙计在店里忙前忙后、有条不紊,温趋荣本人则正在二楼的茶室里与客人谈生意,对方是一位殷富的洋派中年人,短袖衫配吊带西裤,凉爽而又时尚。

  此番这位中年人似乎带来的是一套古籍,五本线装薄册套在一只锦匣里面,而其中的一本正被温趋荣小心异异地捧在手中,细细地翻阅着,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温趋荣略有些不耐烦地吐了一个字:“进”!门一开,大徒弟房冬实跨进一步,规矩地捶手禀道:“师傅,北平故宫的堂叔来了”,温趋荣一愣,随即兴奋道:“是尚丘来啦?巧得很哩,快让他上来”,大徒弟应声出去了。

  很快地,随着楼梯响动,一位四十几岁、穿长衫戴眼镜的儒雅先生推门而入,向着温趋荣叫了声:“大哥”,温趋荣也起身相迎,嘴里问道:“尚丘,几时过来的”?

  “昨天上午,因为事情太多,没抽出身来”,来人随意地回答,显得很亲热。温趋荣则笑曰:“同根者同心也,我正在这里发愁,你就跑来救命了”,来人忙问:“什么奇珍异宝啊,居然把你都难住了”?温趋荣招手道:“过来一点,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广沪银行’的懂事长陈启年先生,这位是我的堂弟温趋敏,过去麻是北大的教授,现在又兼任了北平故宫博物院的副院长,于古籍鉴考方面的学问是最精的”。

  “久仰久仰”,陈启年抱拳拱手,敬佩道:“早听说温教授是目前鉴定古籍的头一号专家,想不到在此幸会,我就是通过读你的专著《古籍通考》才入的门,所以也算是你的学生哩”。大家都被说笑了,温趋敏急忙谦逊地说:“陈懂事长取笑了,与您的伟业相比,我就是个书呆子而矣”。

  “哪里话?你不但学问好,而且还携领博物院的管理之职,实乃栋梁之材呀”,陈启年的语气很是诚恳,温趋敏还待要再客气回应,堂兄却伸手制止了他,笑道:“算了算了,在我这里你们二位都不是外人,客气话说多了反倒疏远了,尚丘你不知道,陈懂事长酷爱收藏,特别是对古籍善本,已经痴迷了多年,我们经常在一起切搓的,前几天他拿来一套《欧阳文忠公集之书信九十六函》,我一看,无论是从纸质、字型、油墨和刻印技法上;还是从装帧、钤章以及牌记内容上看,似乎确是出自南宋周必大之手无疑,不过我们都晓得,周必大刻印的《欧阳文忠公集》在国家图书馆和几个大学图书馆都有收藏,其中并没有这九十六封书信呀?真是搞不懂了”。

  听了这番话,温趋敏面露喜色,他一步跨到桌前,小心地拿起匣中的古籍,前后左右地仔细审视,直到将五册书都验看了一遍,这才放回到匣内,然后转向陈启年,拱手笑道:“恭喜陈懂事长啊,您可得到宝贝了”,陈启年不明所以,连忙问:“此话怎讲啊”?旁边的温趋荣也瞪大了眼睛,盼听下文。

  温趋敏不慌不忙地开始给二人解惑:“周必大是在1196年编纂刻印的《欧阳文忠公集》,一共有153卷,出版后被日本的留学使臣看到,当时日本的镰仓幕府正在修建‘金泽文库’,专门用于收藏从各国买去的优秀书籍,其中以南宋版为最多,在购入后一经研究,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此之前他们曾经收购了欧阳修遗留的96封书信手稿,而在这部全集中并没有被收录,于是他们便携着书信手稿又返回南宋,并找到周必大,花钱请他另行刻版,好将这些书信也纳入到全集之内,周必大照办了,印好后交给日本人,使他们得到了一部完整的《欧阳文忠公集》,并且按照约定,刻板也一并交给了日本人,据日本宫内厅书陵部的记载,当时将刻板运回后没再刊印过,并且随着幕府的权力更替,刻板以及那套原书都流失了,其它部分还好说,因为内容上都还有留存,唯独这96封书信,后人一直认为将永成憾事了,想不到啊,今天它却落到了您的手里”。

  这一席话使两个听者惊喜无限,温趋荣向着陈启年连连拱手:“这可得恭喜了,本来真本宋版就是一页一两金,您这不但是真本,而且还是孤本、绝本,它的收藏价值就不用讲了,单是这史料研究价值更是了不得,这回您可要大大出一把风头了”。陈启年此刻喜得心花怒放,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温趋敏接口道:“大哥说得没错,这套孤本的史料研究价值远高于收藏价值,因为与诗词歌赋相比,书信所承载的时代信息更多,何况像欧阳修这样的大家,王安石呀苏洵这些人可都是他的朋友,说不定通过这些书信就能了解到他们真实的一面,所以说希望陈懂事长暂时先不要急着脱手,等我们博物院云过风清了,在下想提请理事会同意拨一笔款子,把这套书收归国有,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陈启年似乎有些激动,严肃地说道:“温年兄是否太轻看陈某了,即然它这么有用处,我怎么能转出去呢?这样吧,我就在此许个愿,等到局面稳定了,你们故宫的文物也不再做‘沪上寓公’了,我就把它无偿地捐给博物院,你看如何”?

  这回轮到温趋敏激动了,他连连拱手致谢:“陈懂事长真乃大义之士,国幸民福啊,在下深感钦佩,到那时全国文物界的同仁都会向您称谢的”。

  “言重了言重了,不过能让全国文物界的人都晓得我陈某人,这份荣誉可比卖几个钱更馋人哦”,陈启年诙谐地说。大家都笑起来,最后陈启年在愉悦的气氛中携宝离去了,温氏兄弟二人一齐送下楼去,并看着他乘上私家卧车走远,这才转身返回店中,并重新上楼,入茶室中落座,开始说起他们自己的话题。

  “从报纸上看到,南京的‘朝天宫博物馆’已经建好了,你从北平赶过来,是不是就为了把暂存上海的南迁文物搬过去呀”?温趋荣首先开口问道。温趋敏回答:“搬家恐怕还要再缓一缓,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温趋荣一惊:“是麻,什么意外情况”?温趋敏说:“其实是件好事情,英国的皇家艺术展览馆打算举办一次中国艺术品的专场,两个月前就通过大使馆把计划书递到了我国外交部,后来行政院多次组织讨论会,最后决定同意赴展”。

  “同意了?可现在局势如此动荡,还顾得上这些”?温趋荣有些不太理解。温趋敏解释说:“如今在西方人眼里,中国人的形象太差了,男的抽大烟,女的裹小脚,是世界上最劣等的民族,如果能通过这次展览,让普通的英国民众都亲眼看到我们创造出来的这么精美之艺术品,这么灿烂之文化,岂不是能改变一下他们头脑中的偏见吗”?

  温趋荣点了点头:“倒是有些道理,可是我不明白,英国人为什么要发这种善心”?温趋敏笑了:“这倒不是发什么善心,皆因为中国文物现在越来越受到世界上的重视,在近现代里,中国文物大量流散出去,从敦煌到圆明园,从东陵大盗到溥仪挟带,再加上民间的走私,这些好东西基本上都落入那些西方大收藏家们的手里,他们经常撰文表达对中国文物的喜爱,有些人几乎已到了痴迷的程度,看完自己的还想看别人的,但由于离得太远,来回奔波也看不到几件东西,而且还有很多根本就看不到,比如我们故宫的东西,所以就有人提议办一次中国文物的专场,把流散在世界各地的中国文物尽量多地集中起来,让大家一饱眼福,同时还能赚一些门票钱,没想到这个提议非常受欢迎,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所以他们就行动起来了”。

  “原来如此”,温趋荣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然而担心并没有因此而消除,又问道:“现在吴淞口外面到处是日本的兵舰,你们运送这么多文物进进出出,不怕出危险吗”?温趋敏答道:“已经讲好,由英国的军舰负责来回运输,日本人再蛮横也不敢公开抢劫英国军舰的”。

  温趋荣一时不知再说什么,温趋敏趁机问道:“大哥,你晓得我今天是来做什么吗”? 温趋荣一愣:“不是辞行吗?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当然了,我主要是想把阿钰也带上,让他出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一个复旦大学的毕业生,却总守在家里做小生意,你不怕耽误孩子的前途吗”?

  这话让堂兄不爱听了,申斥道:“乱讲,我做的是小生意吗?‘宝盛轩’可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再加上阿钰懂洋文,已经把生意做到租借区里面去了,再往后说不定很快就能在全上海都开分号,那还得了吗”?温趋敏被堂兄的表情逗笑了,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阿钰其实是不适合做生意的,他性格内向,做事情过于认真,而且容易感情用事,这可都是生意人所忌讳的,可是凭他的聪明好学和从小打下的鉴古基础,再加上大学又学的是国文系,我看正适合于做学问,只要走对了路,用不了十年他就能在中国的文物研究领域崭露头角的”。

  “说得好轻松,你打算具体怎么培养他”?温趋荣的气显然还没有顺过来,温趋敏只好耐住性子说:“其实用不着克意培养什么,只要给他指明方向就好,比如这次去英国,主要就是想提高他在博物院里面的资历,以后就会快一些受到重用的,另外,回国后我会在南京‘中央大学’国文系里给他谋一个讲师的职位,凭他那股钻研的劲头,早晚会拿到教授的职称,再加上博物院里优良的研究环境,不难造就出一代专家来,那可是极受社会尊敬的,不比做个生意人要强吗”?

  温趋荣被说得哑口无言,但一时间又不愿马上改变决定,只好低头不语,温趋敏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劝道:“我晓得你是怕这个‘宝盛轩’将来没人继承,可是俗语讲钱财身外之物,说聚就聚,说散就散,只有学问才是自身的,才能让人名垂史册,另外,你现在正值壮年,哪里就干不动了?现在战争连年不断,谁保得齐几十年以后是个什么情形?考虑那么长远干什么呢”?

  温趋荣不得不承认堂弟的话在理,不过继承遗产的话又让他想起一件事来,忙说道:“我们已经为阿钰订下了亲事,并且还告了庙,讲好秋后就完婚的,要是随你去了英国可回不来呀”?温趋敏没想到这一层,问道:“阿钰订亲啦?是什么人家的姑娘”?

  “是我们老家罗店的,姓黄”。

  “哦,怎么想起回乡下找呢”?

  “说来巧得很,姑娘的妈妈和你嫂子是表姐妹,年青时嫁到了上东村的黄家,这个黄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了,附近三里五村的土地大部分都是他家的,去年的夏天,也是暑假里,姑娘上中学的弟弟吵着要进城里玩,他妈妈只好带他来,下了长途换洋车,可巧从‘宝盛轩’楼下经过,这让他妈妈想起了自己的表姐,就跑进店里来问,当时我有事出去了,可阿钰刚毕了业正在店里帮忙,就把母子俩带到家里去,这一下她可看上了阿钰,见了表姐的面就提亲,而且第二天就强拉活拽地让你嫂子去她家里相女儿,没想到这一相看,把你嫂子可喜坏了,回来说那姑娘不但长得好,而且出奇的贤惠,当时就满口答应了,过后又在‘天缘楼’摆的订亲酒”。

  温趋敏一时被难住了,想了想才说道:“大哥,我建议你们还是把婚期推一推吧,最多晚几个月,又是为了阿钰的前途,我想女方家里会理解的”。温趋荣也是难以决断,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好吧,还是你看的长远些,现在时逢乱世,让孩子守着一大堆器货做生意,说不准还真有一定的危险哩,那明天我就带他回一趟罗店,当面跟亲家解释清楚,以后就让他跟着你走吧”。

  温趋敏点头答应,同时心里头挺高兴,他自己没有孩子,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堂侄,如此安排不但能让堂侄有一个好的前程,而且在国宝流离失所、博物院内争外乱之际,身边也能多一个又精明又可靠的人相佐,真是一举两得了。

收藏0

发表评论

访客

看不清,换一张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