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谋杀
一
猫窜得真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我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消失在城市的雾霭里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可恶的猫，该死的猫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哦，别误会，猫不是猫（注意我前面用的人称代词是“他”而不是“它”），猫是我的一个哥们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由于猫的临阵脱逃，我给逮住了，我的命运由此改变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事后想想，那时候我想逃的话，完全没问题，然而我的脚却鬼使神差般没有挪动半步。直到现在我还想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时我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意愿，还是象后来猫说的他曾经有过的经历那样——脚重得根本提不动。
在我与她对视的第一个瞬间，我发现她脸上显现出一副过度惊讶的表情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当时我觉得这也十分正常，因为我能够想象出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看到一个小偷时是何种表情。至于知道她的惊讶是由于另一个原因，那是后来的事了。
我们老半天没说话，就这么在静默中僵持，各自在内心盘算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她想干吗？怕我对她不利？那她应该大声喊叫（快来捉-小-偷）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唉，今天反正是栽了，自觉点吧，公安局那里我都不知是几进宫了，多一次也无所谓。
“走吧！”她倒抢先说了出来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好吧，走，去公安局我是轻车熟路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没想到她就那么轻易地放我走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那一夜，我的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死也睡不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或许是我这个人犯贱，以往被公安训一顿再挨上几拳几脚的，我倒睡得特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她住的那个小区附近溜达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便宜猫了，我当时竟然忘记要去揍这个叛徒。后来这小子告诉我，那天他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奇怪的是我却没去。为此，晚上他还请自己撮了一顿。
她出现在小区门口的小杂货店时，我紧张地从离她有一米多远的地方慢慢踱过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突然，如我所期望，如我所不期望，她叫住了我。
第二次进到那间屋，坐在沙发上，我才对她的模样有一个较为清晰的印象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她是一个已近中年的女人，虽然并不显老，除去眼角的鱼尾纹，没有什么能告诉你她生命时钟的信息。然而，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起码有四十岁。
她给我泡了一杯茶，是很好的黄山毛峰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她抽烟，递给我一根，我回绝了。不，我其实是抽烟的，而且有瘾，只是当时觉得抽烟会影响品茶。可惜如今在这鬼地方，烟是甭想抽了。
你说后来？后来我们瞎聊几句就开始打牌，在她家吃的午饭，下午我回去睡了一觉，就这样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你不相信？不相信就不要问我了。好，你相信。你问她漂亮吗？你为何要问这个？她漂亮吗？后来猫也这么问过我。可我今天有些头疼，不想再谈下去，明天吧！
二
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不是我说的，别人都这么认为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其实我对此倒无所谓了，我想我和她躺到同一张床上去决不是因为她漂亮。当然，我也不至于傻到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们的婚姻是因为爱情。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自己也不信。
我们是两年前结的婚，她姓王，二十七岁，那时候我已经三十五岁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三十多岁，这样的年龄还没有结婚是一件让人倍感烦恼的事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说的烦恼不是源于体内荷尔蒙的分泌，是因为别人为我烦恼而带给我的烦恼。我想，大家都明白的，用不着我多啰嗦。
在同事朋友亲戚父母的无休止侵扰下，在单位小徐嫁人的后一年，在楼下小沈娶了一个胖妞之后三个月，我结婚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也许就因为小沈小徐都结婚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小王小李也都这么做了，所以我跟她完成那场仪式是必须的。
她很漂亮，我聊以慰藉的就这一点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你们不要笑我，其实我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男人。她漂亮吗？我这样问张三的时候是脱口而出的，心理基础也正在于此。
采访完张三，时间还早，我决定在外面逛逛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今天是周六，外面人很多，热闹。我供职的报社把休息日放在周四跟周五，双休日我一直上班，很少有机会能不受约束地在外瞎逛。
我在广场的东北角下了车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说这里是广场，其实只不过是这座大厦林立而让人倍感逼仄的城市中一片稍显开阔的地带。广场仿佛这座城市的一个象征，同样充满了情欲。各个角落里都是相拥的情侣。城里人还好，可以坦坦然从一对正亲吻的年轻人前面走过，这种小儿科根本就难以触动他们麻木的情欲神经。几个刚从农村过来打工的姑娘却有些寸步难行，本来大声说笑着，一下子都不吱声了，不约而同地拐向另一个方向，却发现那边的也正打得火热。不时有服饰奢华的年轻女郎招摇而过，臂弯里挽着的往往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秃顶老头。当然，多数情况下那人都不会是她父亲或者其他长辈。一群小学生聚集在广场的西北面搞活动，隐约能听到“代表”什么，“三个”什么。他们比我李四还可怜，周末都没能开心地玩。
逛得无聊，我决定回去算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在广场西南角的公交车站，一根灯柱上贴着“代办证件文凭”，下面坐着一名乞丐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但他好像并不专注于自己的工作，眼睛只是在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由此我怀疑他是假冒的，极有可能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作家或艺术家在作所谓的体验生活，于是我没搭理他。“诚聘公关和保安，包吃住，月薪万元以上，有意……”我正看着寄生在广告牌后的那张小广告上深蓝色的宋体字时，公交车来了。
在车上昏昏沉沉睡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回到家，时间已经比平常的五点半晚了十多分钟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你应该结婚，省得要我照顾你的衣食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母亲说的真是一点没错。我漂亮的妻子已经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我。
三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跟你问我的基本上是一样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你老婆漂亮吗？
是吗，很漂亮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我最喜欢的东西是一个望远镜，去年夏天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搞到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是那种有着迷彩色而且带夜视的，看上去跟街上卖的那些据说是从俄罗斯倒来的差不多，用起来实际效果却比那种要好。
没事的时候我就去猫家里，跟他两个人拉起窗帘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女人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他家的阳台上视野很开阔，看得极爽。尤其是夏天，女人穿着低胸的衣服和超短裙，哎呀，甭提多带劲了。望远镜把丰满诱人的胸部一下子拉到了眼前，那种感觉比看黄色影碟要好得多。所以我和猫一致得出结论，被偷的那个人肯定也是把望远镜放在阳台上用来干这个的。真的，那个望远镜确实不错，可以这么说吧，通过它能清楚地看到街对面穿无袖裙举起手臂叫出租车的女人剃过的腋窝里的毛根。
你笑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其实我们不是都那么无聊的，后来也看腻了女人的东西，就看些别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跟你说吧，我们倒看出些名堂来。比如说，路边那个小吃店的女老板看上去和颜悦色的，其实对给她打工的小姑娘凶着呢。隔壁服装店的老板好像对那个小姑娘不怀好意，老是去她那边色迷迷地盯着她上下地看。稍远些是一个老头开的修车铺子，生意似乎不太好，他带着的两个儿子都是傻子，还真可怜。他的铺子后面就是居民小区，我从猫的阳台上刚好能够望到一户人家，双休日的时候那家的男人不在，女人在家休息，每星期的那两天她总要到楼下去等一个男人，自然那人不是她丈夫。唉，她丈夫也真霉透了，戴着绿帽子却浑然不知。不过，那女人倒是挺漂亮。
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猫的吗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说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漂亮？你觉得用漂亮形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合适吗？应该用美这个词，知道吗，她很美。你小子太没情调，以后好好跟哥学着点。他当时好像还想说什么，我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他就逃到一边去玩他的PS机去了。
说实在的，猫在我面前很没地位，我就奇怪他怎么毫无怨言，一直对我俯首帖耳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他今年十九，比我小一岁，家庭条件很不错，不像我。这家伙可能是天生做贼的命，他说他喜欢偷东西，他要的是偷窃的那种快乐而不在乎偷到的东西，所以每次东西都是给我，他不要。不过，猫胆子太小，基本上都是他望风，就这样还有好几次在望风的时候自己先逃了，害得我被抓。
猫的父母从不管他，我妈也一样，只是我妈不是亲妈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不说这些，我知道你不感兴趣。
后来我就经常到她家去，她对我真好，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对我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在她那里吃饭，玩电脑游戏，还看看她书柜里的那些书。我一向挺喜欢看书的。像我这种小混混会喜欢看书，也许你不信，但这是真的，我没有理由骗你。可能是穷极无聊吧，我什么书都看。
城西一家叫作“关天”的书店被我和猫撬了锁是挺早的事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那个冬夜我们收获不小，回去清点了一下，有近六十本书。孔已己不是说过窃书不算偷吗，其实很多东西都不能算偷的，偷这个词已经被用滥了。偷情是偷吗？
我和她是称不上偷情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现在我已经很难说对她的感情是什么了，可是在一切刚开始的时候，我却体验着从未有过的快乐。
四
我今天不能来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在楼梯口摔了一跤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不严重，只是弄破些皮肉。可是好歹要去医院包扎一下，现在去医院你们也知道，没个半天是不行的。这样吧，明天我肯定能来。不用，不用再休息，我真没事。好，说定了，我明天来。再见！
我给张三那边挂完电话就由妻子陪着到了区医院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星期天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医院里可没有星期天，人多得要死。排队挂完号还要排队就诊，我一下子有种世界上的人全都病了的感觉，要不哪来那么多人。
坐在外科医生门口等待的时候，我望着自己左手臂上的伤口发呆，想想就觉得好笑，那些出血的地方已经结痂了，我还用得着医生吗？他们也许会让我一直等下去，等到伤口痊愈都轮不上我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她跑哪里去了？我刚发现妻子不见时她又出现在走廊里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下一个，李四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总算轮到了，快点呀！”妻子走过来提醒我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还用看医生吗，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不过还是走了进去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经过医生的一番折腾，我的伤口反而显得狰狞可怕，一副鲜血淋淋的样子，包扎以后总算像样点，只是感觉比先前要疼得多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别的病人新奇地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怪诞样子，我也懒得理他们。他们一会儿不也得跟我一样，说不定更惨，我恶毒地想。
回到家里睡了一下午，起来后我精神抖擞，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晚饭后我决定要干些什么。对电视这玩意儿我是深恶痛绝，于是把采访记录拿出来整理。完了之后我就开始玩电脑游戏，妻子在看香港连续剧。
“砰，砰……”连续的枪响盖过了我游戏里中世纪战争刀剑的撞击声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把音箱上调音量的旋钮转了个角度，效果不错。我继续展开厮杀。枪声更响了，我不信刀剑敌不过手枪，于是那个旋钮再度旋转，我又占优势了。枪声大作而且极响，我不甘示弱，让我的战士们发出的声响也达到了最高。砰砰铛砰铛铛砰砰砰铛……屋里一片混战。
是的，屋里一片混战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目标就在前方，我勇猛地挺进，这场大战让我汗流浃背，当我终于征服那块高地的时候，人已经疲惫不堪。像一头刚捕到猎物的豹，我感到疲惫的同时也被快感所充盈。她双眼紧闭着，与我一样仍迷醉于交媾后快感的余泽中。
这场床上的战争发生在声音大战过后两小时，因为那次战争没有胜者，所以我们有了这场双赢之战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哦，我漂亮的妻子，我可爱的小娼妓，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你呀！
五
我跟她第一次干那事是在相互认识将近五个月以后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是她主动的，其实我也想，所以一拍即合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那以后我们就经常来了，一般都在她家里。我对她了解得很少。她对我，应该也一样。和她在一起我真的是开心。那段日子我没跟猫去干过活。我都在干吗？我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过得很开心。我爱上一个比我大二十岁的女人。也许这是真的。一个小偷。一个女人。这还不是故事。故事在后头。
六
一个胖胖的狱警在这时候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本来他是看着张三的，见我侧过脸向着他时，他的面部肌肉戏剧性地重新排列组合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可我觉得那张笑脸让人倍感恶心。
他说是他们领导让他来陪我们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你不用守在这里，我采访时不喜欢有人干扰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想支开他。他却不动，面部肌肉再次交叉换位，同时冷冷地说：“我不会干扰你的。”
他是不是监狱当局派来监视我的？凭我的职业，他们这些人的工作积极性我是知道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这么认真，肯定有问题。那我更得把他打发走了。
“你不走？我走，这采访没法进行下去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索性耍赖。
没想到这一招挺灵，他知趣地开始移动庞大的身躯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孕妇在T型台上走着猫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一回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接着，砰的一声，门被用过大的力关上了，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掏钥匙锁门的声音。
“肥猪可毒，得罪了他，你要倒霉的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坐在我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
“没什么，反正他也整不到我，我又不犯罪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可是……”对方可能觉得我在暗指他的犯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可是什么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可是也很难说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他若有所思地回答。
“瞧你说的，事情没那么严重吧？”我笑了笑，可是自己也觉得很勉强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们继续吧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你说继续，对，我们的关系就那样继续着，直到那一天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记得是傍晚时分，我像往常一样去她家里，我有她家的门钥匙。她可能是累了，躺在床上睡觉没发觉我进去。看她安详熟睡我就没叫醒她。
我走到书柜前准备拿本书看看，顺便等她醒来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无意中我瞥见书柜旁那张桌子上摊开着一本32开的日记本。
请你原谅，恕我不能原样地复述日记的内容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那本日记后来曾被作为证物，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你可以问问处理我这个案子的人。
我不能容忍，不能容忍自己仅仅是她的一个记忆，所以我拔出那把藏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刀子是猫送给我的，他舅舅是机场安检部的，没收来这类东西很多。
我朝熟睡中的她猛刺了七刀，第一刀就扎在她的心脏上，后来知道致命的也正是这一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从没想到过会杀人，可是那时候我感觉杀人是唯一有意义的事情。没杀过人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们都说我杀人是因为乱伦而感到羞耻，简直胡说八道，荒谬至极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是一个爱着她的人，不是一个记忆。我是一个有能力杀了她的男人。她呢，她把我当作二十年前深爱着的那个家伙，仅仅因为我们外貌上的相像。那家伙让她怀了孩子就抛弃了她，可她在二十年后还恋着他。我倒成为她对他的记忆。我不能容忍，不能。
我是我妈在二十年前捡来的，我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极其相似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这又怎样？她就是我亲妈？他们认定我就是当年被抛弃的那个孩子。他们都这么说。我知道他们要枪毙我不是因为我杀人而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乱伦。我跟你说，乱伦不会让我杀人。
好了，就这些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你也用不着再来了。走吧！
我站起身来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嘴里突然迸出几个字来：“多保重，张三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稀里糊涂地出了监狱来到公交车站，直到在车上坐定好一会儿才想起刚才说的话之荒谬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保重，我对一个没有几天生命的死囚说保重还有意义吗？
七
“出事了，出事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妻子急匆匆地跟我说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我单位里的陈科长被她老公杀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哪个陈科长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你忘了？就去年年底你在我单位里看到过的那个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当时跟她老公一起，和我们一同领奖的。”
我想起来了，去年跟我们一样被评为“模范夫妻”的那个女人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她被她丈夫杀了？也正常。这年月杀个人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直接或间接的杀人事件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张三杀了她，陈科长被杀，我该怎么办？
杀人杀人杀了她早就该杀了她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被杀就该杀死她两年前望远镜在医院里消失……张三李四都杀人不是我们被杀……
杀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脑子里一片沸腾的杀气。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到门背后拿了平时锻炼用的一个二十公斤重的单手杠铃，走到正在厨房里准备饭菜的妻子背后，朝她后脑猛地击打下去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脑浆和鲜血溅得我满脸都是，弄得眼睛都不太容易睁开。我放下杠铃，在厨房水池的龙头下洗了个脸。看着躺在地下的妻子，我又从刀架上取下一把西瓜刀，在她的脸部、腰部、腹部、还有手臂跟腿部各砍了一刀。当我正准备把西瓜刀往地上扔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我模仿着想象中张三刺向那个女人心脏的一刀的动作把西瓜刀捅向妻子的心脏。可是西瓜刀的刃仅有一边，适合砍却不适合捅。结果在到达心脏的一刹那歪向另一侧，刀子卡在了胸部。我很失望，也不想重试，就松开手走出厨房沮丧地倒在沙发里。
坐了大概十分钟，我起来打报警电话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1（嘀）
1
1
该死的按键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1（嘀）
0（嘀）
嘟……嘟……嘟……喂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请……
打完电话我从黑色单肩背包里拿出采访记录，一点点撕碎扔在抽水马桶里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碎纸片随着哗哗的水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依旧坐回沙发里，并且很难得地打开了电视机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电视里正在播放张三案件的报道：一名青年因为乱伦杀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天哪，还是乱伦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可怜的张三。
张三，我也沦为杀人犯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我还让你保重，真好笑。笑。我突然想起那个胖狱警让人难以琢磨的微笑。现在我明白了，他一定知道我总有一天会落到他手里。一定是的，他知道，所以他的微笑才显得那么诡异。
叮咚，叮咚……这时门铃响了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他们来得真快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附记
我一向不喜欢八这个数字（暴发户们似乎对它兴趣挺大），所以这不是第八章，我和张三的故事已经讲完，仅有七章，这只是附记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在死囚牢里我花去整整一周的时间来写下我跟张三的故事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也许你们不相信写下这并不多的文字会要如此长的时间，但我要提醒你们，我可不是在吹着空调，手边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的环境下写的。千万不要忘记：李四是一个死囚。
你们知道对于张三的采访记录已经被我完全毁掉，所以前面的那些记述不一定是张三的原话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七天里我竭尽全力回忆他跟我谈过的一切，我认为现在你们能够看到的与张三当时告诉我的基本上保持了一致。由于张三在跟我谈话的过程中情绪不太稳定，时而是在告诉我他自己的经历，时而又像沉浸在自我想象中，所以有些地方显得语无伦次，对此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原样写下来。当然，也不排除张三说得很清楚，却被我给搞错的可能性。那也得请你们原谅，原谅一个死囚混乱的叙述。瞧，我都有点我是死囚我怕谁的架式了。
话又说回来，即使我毫无差错地讲述了两件凶杀案，我知道我的故事还是难以获得你们的信任与同情，其实我也并不需要这类东西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对于我这样一个仅剩七天生命的死囚来说，故事有没有人相信根本就不重要。
要紧的是我即将死去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你们却要——
生活PDF在PS里打开出血不见了。
200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