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二叶前身为苏州二药)2002年12月12日,安徽省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黄志诚生产、销售伪劣产品案当
庭作出一审判决,判处黄志诚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1000万元,追缴其非
法所得460余万元。至此,这起跨越安徽、福建、江西、上海、江苏、广东六省市,涉案金额
1126万元的特大假药案终于画上句号。
一
2001年1月15日,阜阳市公安局颍州分局的值班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原来是阜阳市
医药管理局稽查大队报案,称他们在例行检查时,在阜阳市冶炼厂的仓库里发现589件标为上
海先锋药业公司生产的头孢曲松钠有假冒注册商标的嫌疑,如果按真药价格出售,涉案金额将达
数百万。接案干警敏锐地觉察到这不会是一起普通的案件,迅速将案情向上级汇报,颍州公安分
局遂立案进行侦查。很快查明该批药品系阜阳医药集团的田某从黄志诚处购得。经上海市药品检
验所鉴定,阜阳市颍州公安分局扣押的注射用头孢曲松钠符合中国药典年版二部标准规定,其包
装盒、瓶签、瓶盖属假冒上海先锋药业公司“三花”标识。
无独有偶,第二天,安徽省金寨县医药管理局也查扣了127件标为上海先锋医药公司生产
的头孢曲松钠。经盘问运货司机,该批药品同样来自于阜阳医药集团职工田某处。经鉴定,该药
品同样属于假冒药品。
连续两天发生了两起假药案,而且两批假药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不能说是简单的巧合。
阜阳、金寨两地的医药管理部门对此案给予了高度重视,及时向安徽省医药管理局上报。鉴于阜
阳市公安局颍州公安分局已经对本案立案侦查,省医药局遂同意由阜阳市公安机关对两案并案处
理。
阜阳警方以被查扣的药品为线索,顺藤摸瓜,兵分多路奔赴江苏、上海、江西、福建、广东
等地调查取证,终于查明了犯罪嫌疑人黄志诚生产、销售假冒注册商标药品的事实。此时黄志诚
已经将部分假药销出,获利400余万元。2001年1月20日,黄志诚因涉嫌销售假冒注册
商标的商品罪被颍州公安分局刑事拘留,同年2月27日被逮捕。
二
现年44岁的黄志诚,江西省南昌市人,大学文化,头脑活络。2000年1月4日,黄志
诚以香港益山有限公司(下称益山公司)代表人的身份与江苏省苏州市第二制药厂(下称苏州二
药)签订了一份加工协议,约定由益山公司提供原料,并提供西林瓶、橡胶塞、铝塑盖等包装材
料,外包装箱采用中性包装。苏州二药为益山公司加工生产规格为lg头孢三嗪粉针(即注射用
头孢曲松钠,俗称菌必治)。
协议签订后,黄志诚从韩国先后进口头孢曲松钠原料2670公斤。2000年4月18
日,黄志诚将1000公斤头孢曲松钠原料送苏州市第二制药厂,该厂按协议为黄志诚加工了注
射用头孢曲松钠844203支,全部由黄志诚派人提走。
2000年6月,黄志诚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上海市久安包装材料公司业务员季某,黄在与
季见面的时候,直截了当地提出:“我有一批加工业务,你干不干?”季一听此言,哪有不干之
理?“快说说,什么事?”“帮我加工一批瓶盖。‘三花’的!”“‘三花’!是不是上海先锋
药业的!”“是。”黄志诚点了点头。“他们公司在全国的知名度都很高,你能和他们拉上业务
关系真是不简单哪!”季说着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行!我现在就给老总打电话。这笔生意我们
做定了。能和这样的大客户打交道,我们也觉得面子上有光彩。”说着季就急切地拨通了老板的
手机。“对了,黄总,我们老板问你,有他们先锋药业的委托手续吗?”“这个……暂时还没
有。”“没有委托书,这可是违法的事啊!我们老总可不想惹麻烦。”黄说:“我要的瓶盖多,
人民法院报《百万富翁是怎样自毁前程的?》页码,1/3
有200多万只呢,几万块钱的业务你们舍得放弃?”“我们老总说了好几遍,没有委托书是绝
对不能接活儿的,钱再多也不行。”“那就再缓缓吧。”季见他面露难色,心里已经明白了大
半。“要不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也能做这项业务,你去找他试试,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兴许
他能帮上忙。”
于是黄志诚找到了上海市华康包装材料厂(下称华康厂,已另案处理)业务员刘某,将带有
“三花”标识(该标识上海先锋药业公司已注册)的铝塑盖样品交给了刘某,让华康厂依样品为
其加工铝塑盖。2000年6月至12月,华康厂(无生产此种铝塑盖的许可证)按黄志诚的要
求先后为其加工三批共计205万只带有“三花”标识的铝塑盖(这205万只铝塑盖全被送到
苏州二药用于为黄志诚加工头孢曲松钠)。
2000年9月5日,黄志诚又送往苏州二药头孢曲松钠原料700公斤,该厂按黄志诚的
要求用带有“三花”标识的铝塑盖为其加工了注射用头孢曲松钠574897支。2001年1
月,黄志诚第三次送往苏州市第二制药厂头孢曲松钠原料970公斤,该厂又用带有“三花”标
识的铝塑盖加工注射用头孢曲松钠592000支,黄志诚这次提走了32万支。
三
对于黄志诚来说,有了产品和瓶盖,只能说是成功了一半,要想造假造的像真的一样,还有
很多的事情要做。
2000年9月4日,黄志诚来到福建省福鼎市精工纸业公司,购买了10吨玻璃卡纸,然
后将纸直接运到了江西省印刷集团总公司。
其实早在半年前,黄志诚就化名“李斌”来到该公司联系好印刷业务了。当时黄要求印制
“头孢三嗪”和“头孢哌酮钠”瓶贴、外盒、说明书、不干胶贴及合格证,并向该公司提供了伪
造的上海先锋药业公司委托书、商标注册证复印件、药品生产企业许可证复印件等相关手续,临
走时还留下了外盒和瓶贴样品。江西省印刷集团总公司按黄志诚的要求为其印制了上海先锋药业
公司注射用头孢曲松钠瓶贴190万张、说明书30万张、外盒20万只及注射用哌酮钠说明书
15万张。黄志诚用此瓶贴、说明书及外盒将苏州二药为其加工的注射用头孢曲松钠进行包装,
假冒成上海先锋药业公司的“三花”牌产品。
在这批假药尚未出炉之前,黄志诚就为它们找好了下家。2000年8月,自称专门经营先
锋类药品的黄在一次饭局上通过普宁市医药局局长庄某认识了广东宁海药业有限公司经理赖少钦
(另案处理)。席间,黄竭力向赖总吹嘘自己曾在上海先锋药业干过加工业务,与那边的主要领
导和业务员如何熟悉,都是铁哥们,如果想与他们做生意,自己从中搭桥,可以享受到许多优惠
政策。饭后,黄与赖总相互留下了电话号码。黄后来又约赖总吃了几回饭,后来黄向赖少钦提供
了上海先锋药业公司的药品生产企业许可证复印件、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复印件、药品生产企业合
格证复印件及先锋药业公司对11个批号(000601—000611)的注射用头孢曲松钠
的药品检验报告复印件。并不失时机地向赖少钦发送上海先锋药业的价格动态。“赖总,你也知
道,这规格为lg的注射用头孢曲松钠药,市场价是5.6元到6.8元一支,最便宜也要5.
65元。这个价格你尽管去打听,我绝对没有骗你。我给你算5.4元一支,够意思吧!”最终
两人谈好条件,赖以每支5.4元的价格从黄志诚处购买了857080支注射用头孢曲松钠。
黄答应赖待其付款后再提供发票。
生意做成了,黄志诚当然高兴。2000年9月,赖少钦按黄志诚的要求先后汇往福鼎市精
工纸业有限公司10万元,汇往苏州二药27万元,汇往深圳市威景达贸易有限公司300万
元,汇给汕头市升平区万隆物资有限公司340万元,汇给黄志诚在南昌的账户85万元。钱汇
出去了,赖少钦本以为这次生意是稳赚的了,没有想到9月22日就出事了。赖少钦发往安徽省
科贸药业有限公司的250件(批号为000601—000611,每件450支,共计11
2500支)注射用头孢曲松钠被合肥市工商局公平交易局查扣。经安徽省药品检验所检验,该
批药品除其中000609批号不符合国家部颁标准外,其余10个批号的药品均符合部颁标
准,系假冒上海先锋公司“三花”商标。假冒药品被查获,黄志诚并不知道。2001年1月,
黄志诚又将641件注射用头孢曲松钠(每件450支)运到阜阳,假借赖少钦的名义,委托阜
阳医药集团的田某代其销售。当月15日,阜阳市公安局颍州分局接举报后扣押了其中的462
件(批号为001101)。田某按黄志诚的安排将剩余的127件注射用头孢曲松钠(批号为
001101的126件、批号为001105的1件)运往南昌,没想到在途经金寨县时又被
查扣。经上海市药品检验所鉴定,阜阳市颍州公安分局扣押的注射用头孢曲松钠符合中国药典年
版二部标准规定,其包装盒、瓶签、瓶盖属假冒“三花”。
四
此案由阜阳市公安局颍州分局侦查终结后,移送阜阳市颍州区人民检察院。8月18日颍州
区检察院按照级别管辖将此案移送阜阳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经两次退回补充侦查后,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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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11月18日向阜阳市中级法院提起公诉。
12月12日,此案公开开庭审理。被告人黄志诚辩称,自己的行为不构成生产、销售伪劣
产品罪,其辩护人也认为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定性不准。
合议庭经审理认为,公诉机关提供的证据环环相扣,从黄志诚委托苏州二药加工药品到把药
品提走,从黄委托刘某加工带有“三花”标识的铝塑盖到黄委托江西印刷集团公司印刷上海先锋
公司的“三花”商标,直到黄最后将假冒成先锋公司的药品加以出售,证据形成一条完整的锁
链,足以证明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黄志诚的行为构成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事实清楚,证据确
实充分,指控罪名成立。被告人黄的辩解和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与本案事实不符,不予采纳。销售
假药数额特别巨大,案值金额达到1126万余元,情节特别严重,依法应予严惩,遂当庭作出
上述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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