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文学]《我还在思考》·全篇(只为方便阅读,欢迎潜水)
当我们讨论混乱与有序时,希望多站在对立面来思考。
和风从车顶部的裂口轻轻钻了进来,尽管空气渐渐变得干燥。来的路上一路颠簸,说句实话,瓦瑞夫老了,他驱使马匹的熟练程度已不再是颠峰,这直接造成我的屁股将要变成四瓣。我打开合着的木窗,将头探出,本想喊他两声,叫他慢点都可以,否则到了鲁·高因我也就残废了。
而我看到的是几近一望无际的荒漠,零星的绿色并不能给予人们任何凉意,一轮毒辣的太阳挂在天上,兹兹地燃着火焰。瓦瑞夫坐在前面,时不时仰起皮鞭,再狠狠地打下,马儿沉沉地哼了两声,更加卖劲地往前奔去,踢起漫天的尘土。。。
那老头子的脸上就像给拨了一瓢水,实在是不再忍心责怪他,“老头子,你进车来歇歇吧?我来赶路!”
“你?笑话,最后跑回罗格营地那就丢脸啦!”
他还是不相信我的方向感。
没错,我自己都无法完全信任自己的方向感。这很难解释,我一切都很正常了,而就是有时无法分清南北。实在是很奇怪的说。
这还是那次与安达列尔之战中留下的诟病,罗格们都以为我死去了,因为我的头部被开了硕大的一个口来。而有的事情总是让人无法置信,阿卡拉奇迹一般救活了我,而这事就连我的恩师康德都无从知晓,因为他与众罗格前去支援那个野蛮人的故乡去了。因为伤势,我一直都留在罗格营地,直到现在鲁·高因又再次告急。
看来这鲁·高因真是一多事之地。而对于我们这些驱魔者而言,这种地方也许不完全是一个噩梦吧?我们把各自的信仰放在背包里,用生命做一个赌注,到这些充诉着混乱的地域换取一些东西。
就像那个野蛮人,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怎么躺下的,而他得到了尊敬以及众人帮助他守卫他的家乡,这看起来已经很不错。而最重要的是,他永远获得了小司的心。
我无法再想下去,小司,那个也许会属于我的白箭,虽然那是个好人,但是。。。
我的头有些痛,于是我将头又缩了进来,合上木窗。我瘫软一般靠在木制的座椅上,渴望得到一丝空白的思绪,而那对面的蒙面人终于不时地开了口,
“嗨,你,应该是一个圣骑士吧?”
是一个女声,而这并不能给我造成更多的注意。我只是礼貌的坐起身来,静静地向她点了点头。
“一路沉默实在无聊,能跟我讲讲你进修的那两支技能吗?”
神形涣散的我一下集中起精神来,因为这人问得不是一般,她一定了解我们圣骑士技能共分四大主系:武器锻造、活力恢复、战斗技能和神圣光环,而每一位圣骑士,包括如我恩师康德这般优秀的圣骑士都只被允许精通两大主系这一规定。
我开始仔细打量着她,从一同上了瓦瑞夫的车,因为她蒙着面,我都没正眼看她一下,因为这样对蒙面者很不礼貌。
而即便是仔细的观察,也只能看到一双清澈而神秘的黑色眼睛。
“喂,你,如果问题不是你可以回答的范畴,那么请你不要这么死死盯住我!”她顺着干咳两声。
“哦,哦,不好意思”,我转过头来,“我所进修的是武器锻造与战斗技能。”
“真是可笑,居然有你这么搭配着进修的!”她将那边一侧的木窗打开,望向窗外,没有再与我答腔的意思,仿佛两句对白就能将她从无聊中拯救出来!
不过她的话倒是有些道理,说明她对圣骑士这一职业比较了解。对我们而言,一般会选择进修武器锻造然后搭配活力恢复,使得自我成为一名辅助型圣骑士;再或者进修战斗技能配上神圣光环将自己打造成战斗型圣骑士。很少有人像我这般,一半一半。。。
瓦瑞夫是不可能与我们聊天的,那些蛮横的风沙会塞满他的嘴,所以当我们不再交流时车厢内就会格外安静。也不错,我相信我的头部还需要时间更好的恢复,虽然我已再次踏上驱魔的道路。
后面的一路上,静得让马儿难受,它们呼呼地不停地啜着。这之中我打了个盹,默念了一百遍圣经,发了会呆。再当我看了看这蒙面女子那边的时候,不经意地发现天已经暗了下了,而不远处一座土城灯火阑珊。
蒙面女子看看我,又朝向窗外,说,“喏,鲁·高因。到了!”
果然不过一会,随着马儿清脆的嘶叫,车慢慢停住,瓦瑞夫在外面大喊,“格雷斯·瓦特!你这家伙快出来帮忙搬行李!”
推开车门,发觉已身在城内,车停在一深井旁边,不远的地方是喧闹的街市。。。
弯腰从马车里跳下,回头将手递向那位蒙面女子,她愣了一会,摆摆手,一跃而下,宽大的斗篷拉出一道弧线,落地时甚至不震起一拨尘土!然后她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神。。。
“瓦特!你还愣着做什么?接行李!”瓦瑞夫已经爬上车顶,将满满一大包行李扔向了我。
那女子展了展久坐而压出印记的斗篷,对着瓦瑞夫说到,“老头子,我的行李请用递,不要扔!我可是付钱的主!”
“知道,知道,来,瓦特,过来接住!”瓦瑞夫递给我一包不算很大的行李。而这包却十分之重!
“什么东西这么重?”我表情故做夸张的看着蒙面女子。
“做事就不要有太多为什么!”她望着灯火通明的街市说到,远远一个荒漠居民打扮的白衣人走了过来,她耸耸头,示意我看。
我轻轻放下行李,顺着看向那边,那白衣人已走近。
“他是杰海因,这里的主人,也是我的老朋友!”瓦瑞夫从车顶跳下,把地上的浮土震得老高,“老朋友,这是我新带来的两位驱魔者!”
那个叫杰海因的人加快步伐,目不斜视地走向瓦瑞夫,老头子开始会心的笑起来,两人来了个深深的拥抱。。。
“一路可好?我的朋友!”,杰海因的脸上流露出真切的关怀,“怎么不事先通知,我好让我的卫队出城迎接!”
“那到不必,只要你请我吃顿烤巨蝎就可以啦!”这老头子挂上天真的笑来。
“那么,没事的话我先找住宿的地方去了,这是给你的金币,喏!”蒙面女子向老头子扔出一袋金币,老头子一甩手抓住。
“这位女子,请问尊姓大名?”,杰海因礼貌的问到,“如果可以,请与我们一同共进晚餐,以洗路上之尘土。”
“我的名字不重要,如果我没说错,现在这里情况应该很糟糕,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吃那晚餐,好意心领了。”蒙面女子说完抓起行李,拖着走向灯火阑珊的夜市,头也不回。
杰海因看了看瓦瑞夫,“这里的情况的确很糟糕”,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但是也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年轻人你叫什么?”
“他叫格雷斯·瓦特!走,一起去亚特玛的酒店喝一杯,如果上帝安排我们去死,至少让我们躺在酒杯里再开始!”老头子看来酒瘾来了,拖上杰海因就往内城走去,“瓦特!跟上,要是不想饿肚子的话!”
杰海因只是说不是上帝应该是真主,便随他同去。
“哦!”我应道。这个老头子打我受伤以后就同阿卡拉一起细心照护着我,用他的话解释,“你长得太像我死去的儿子。。。”
哎~混乱的世界,到底给予我们的是瞬间的幸福还是永恒的悲哀?
随着他们的身后,我经过令人眼花缭乱的街市,来到这同样喧闹的“醉鬼酒店”。被叫作亚特玛的女店主在门口迎接着客人,看到杰海因与瓦瑞夫后兴奋的迎了过来,对老头子问寒问暖,杰海因在一旁浅浅的笑着。亚特玛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示意问好,我则弯腰曲左臂还礼——这是我们圣骑士的礼仪。
“一个圣骑士?噢~请进请进!”亚特玛显出更加的高兴来,店里的人们也随着“圣骑士”的音符而望向我来,搞得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也许是由于有杰海因、瓦瑞夫还有我这个“圣骑士”的原因,店里的几位顾客将一张上好位子的桌子让给了我们,而老头子则叫亚特玛给他们一人请一大杯地道的荒漠干啤,亚特玛笑笑,爽快的答应了。
菜不一会上来了,老头子开始“大开杀戒”,我则环视了一下四周,店里几乎找不到空着的位子,在座的每一个人几乎无不享受着酒精的麻醉,惟独最里面一张桌子上一个打扮看起来极像亡灵巫师的人与他对面的人没有喝酒以外。。。而那对面的人不正是蒙面女子吗?
亚特玛将我的思绪拉回到餐桌上,“来,年轻的圣骑士,为了你的信仰,请干了这一杯。。。”
“不不,从我的信仰来讲,我本不应该喝酒的!”我婉言相拒,虽然在罗格营地我就曾跟着我的恩师康德一并泡过酒吧。。。所以这酒还是真真切切地被灌入我的咽喉,并引来身后的一阵大笑。
一个东倒西歪的大汉向我们走来,老头子居然又认得。。。
“基格列斯,来,过来陪我喝一杯,在罗格营地根本找不到可以和我比酒量的人!今天谁先醉谁来买单!”
“你这老东西,不怕我敲碎你的脑袋!哈哈,你这顿饭定是女主人请了,居然还这样跟我打赌!”话毕,他歪歪倒倒走到老头子跟前,与老头子狠狠的一撞杯,紧接着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这家伙,以前也是个驱魔者呢!”老头子打了个酒嗝,红卜着脸告诉我到。
“那是自然,你们看看我的肌肉!”他用不拿酒杯的手捏一捏腰间的赘肉,“我一拳就可以秒杀一只魔物,是赤手空拳哦~”
这话语,引来店内几乎所有人的欢笑。。。
这里如果没搞错,那么应该就是所谓告急的鲁·高因。而我到目前为止,实在是看不出一丝来自这里的危机与不安。至少,这不应该是酒精可以麻醉得到的程度。
餐桌上,觥帱交错之间,老头子向众人娓娓道来罗格营地那边发生的一切。大家无不停止喧哗,安静下来,包括角落里那神秘女子及亡灵巫师班打扮的男人。
老头子押一小口酒润了润喉咙,说安达列尔都被一位野蛮人除掉,这儿也决然不会有事。这话大家爱听,于是话毕众人齐声欢呼,然后再静静聆听。
显然瓦瑞夫已经有些醉意,安达列尔的毁灭虽然不是我亲眼所见的,因为那时的我已经昏死过去。而我无法忘记与我一同前去的诸多的兄弟全数阵亡,当然还有那些英勇的德鲁依、罗格以及那位顽强的野蛮人。可以说,罗格营地的从此安定是基于众多生命的就此完结。所以如果说这里——鲁·高因想变得如同那边一样安枕无忧,恐怕需要更多的人来作出牺牲。。。
对此我深信不疑,面对恐惧与混乱,我们除了拥有各自的信仰,所剩下的也就是各自的性命了。心里虽然这样想,而我还是没有打断老头子“激情的演讲”来提醒他这些。
我握住锡制的杯柄,一把将酒杯移到嘴边,将酒仰首饮尽。空的酒杯被仿佛瘫软的右手砸放到木制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而大家实在是在很用心地聆听,所以也没有人在意。只有亚特玛愣了一愣,而一会儿她又沉浸到瓦瑞夫振奋人心的话语当中,并微笑着叫酒保为我重新将酒满上。。。
气氛愈来愈快乐而轻松,杰海因也随着老头子说下去,“是的,请大家安心的生活,除了皇家卫队、各地的驱魔者以外,我还在昨天花重金请来了荒漠中最伟大的佣兵组织——热沙!他们的首领格雷兹已经带着他的人驻扎在城的东北面,从那边过来的朋友应该有见过。虽然我们的处境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已经不再那么糟糕!”说完,他与老头子还有那满身赘肉的大汉碰了碰杯,又各自一饮而尽。城的主人都如此自信,那么它的子民亦会一般,酒店里的人无不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所包围着,心安理得地一杯紧接一杯将酒灌入自己的胃囊。
我有些后悔没有在先前说一些残忍的真相,而现在再说几乎就像酒酌间的玩笑,不会有人听进心里。我在思考,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还保持着底线的清醒吗?
酒店里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开始发难了!蒙面女子站起身来,将木制靠椅踢开老远,“一群白痴,死不瞑目的代言人!”说完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那男子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捋了捋白色的长发,转身向我们走来。苍白的脸,深邃的眼神以及并不强壮的身躯让我越来越肯定这是一个亡灵巫师!而他的行动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
他抽出一只匕首,嘴上轻声带过一句简单的咒语,顷刻,那匕首上毒气弥漫,绿光环绕。这正是亡灵巫师的使毒的巫术!
他迅速向老头子靠近,一把将手举起,酒店里这才有人清醒过来,失声喊出“小心!”
说是迟,那时快!我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权杖,向淬毒的匕首挥舞过去!
而那匕首还是先于我一瞬间,狠狠刺了下去,只是它的目标不过是摆满大餐的木桌。这亡灵巫师避开我权杖的攻击轨迹,露出狡诈的笑来;那桌子被匕首生生刺穿,木制的结构开始萎缩生烟!酒店里又一次死寂下来,大家都在等着谁第一个开口来说个清楚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空气里的气氛也骤然改变。
“这位朋友,身为驱魔者,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杰海因也站起身来。那赘肉大汉冲上去一把抓住亡灵巫师的衣领,“快说!”
老头子和亚特玛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依然张着嘴。
那亡灵巫师倒不十分在意被抓住衣领,他甚至懒洋洋地吊在大汉粗壮的臂膀上,轻蔑地说到,“瓦瑞夫,本来敬你是位长者,而你却把来之不易的胜利看得如此简单,你知道安达列尔死了,而你知道与她同归于尽的那个野蛮人是谁吗?无知的人啊,连做我的傀儡都不配!”他啐口痰,“还有你这堆肥肉,在我的忍耐到达极限以前松开你的猪蹄,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我他妈捣碎你的脑袋!”那大汉被轻易激怒,操起一把红木靠椅向亡灵巫师的脑袋击去!
“住手!基格列斯!今天是我说话口无遮拦。放了他,放了他!”老头子几乎是喊了出来。
基格列斯看着老头子,他不愿从命,而他的手还是慢慢松开,并一把将木椅摔开老远,“今天你这孬种命好,要我做主不喝你脑浆?!”
“我怎么觉得是你的命好?”亡灵巫师继续调侃着他,“灾难即将开始,你们好生享受!”话毕,他转身走向二楼。
老头子转向杰海因,“罗格营地阵亡了许多人才换来了这局部的平安!”虽然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亡灵巫师这职业的人,而不过否认,刚才那家伙这么一闹,让瓦瑞夫彻底的清醒过来,让他意识到酒精只能麻醉人的肉体,而混乱与放纵则可以摧毁人的肉体。
酒店里再也没有任何欢声笑语,大家在桌上留下或多或少的金币,各自散了。这时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他叫到,“杰海因阁下!下水道出现不明的魔物,皇家卫队队长已经带人下去,您看下一步怎么办?”
“随我同去找格雷兹!”杰海因挽住年轻人的肩膀,“亚特玛,你放心,不会有事。”说完,两人一并急促地步出门外。
亚特玛在后面跟了两步,“小心,孩子!叫你的父亲也小心!”
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那个叫做基格列斯的大汉告诉我那年轻人是亚特玛的孩子,而皇家卫队队长正是亚特玛的丈夫。我问老头子我们需不需要行动?老头子可能在想些什么,竟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来,又是基格列斯对我说,“不用你费心,皇家卫队再加上热沙雇佣军,我们已经完全可以去睡个大懒觉啦,不是吗?亚特玛女士?”
亚特玛轻轻点点头来,她的表情却些许有些不安。而她还是记得叫酒保将老头子扶到楼上去休息。
荒漠里,白昼时的热浪唑唑逼人;而夜里气温却又降得很低。老头子睡在床上辗转个身,继续打着呼噜——从罗格营地出发起他就没有合上眼。他将身体蜷在一起,显然罗格营地里使用的毛毯在此地已显得不太受用,我坐起身来,将自己的那张也铺在他的身上。
实在睡不着,自从头部伤愈以后便总是这样,很难入睡。往往不自觉的想起小司来,我很明白这样做的徒劳性,我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无谓的浪费自己的精力,而我却停止不了。一直到脑袋都感觉要胀裂。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我站起身,木制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响,来到窗前将木窗推开,凉风袭入,柔和的清黄色月光照了进来。
借着月光,我可以清晰的分辨出站在酒店门口四下张望的人正是亚特玛,看来没有入睡的人不止我一个。她循着木窗被推开的响声望向我,对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则回敬的点点头。然后她又转过头去,望向远处那仿佛无尽的黑暗。
光是我们圣骑士的信仰,而现在的我却只能借助宁静的夜来使自己平静。。。
清早,楼下的哭喊声将我吵醒,我快步走向窗口,推开木窗看到许多人围住个圈,亚特玛在中间抱住两具无头的尸体。没有再想任何事情,我冲下楼去。
我挤入人圈,亚特玛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她身上紫色的外袍已被鲜血浸得殷红。从人们小声的议论中,我确定了这死去的两人就是她的丈夫与儿子。昨天下去下水道的第一队皇家卫队全数阵亡,孩子冲上前去为父亲报仇结果也惨遭杀害,最后靠着热沙以及从全城陆陆续续调来的皇家卫队才将下水道一层入口守住。我四下看了看,人群里没有杰海因,也没有基格列斯。
亚特玛慢慢止住哭泣,只是不断的抽搐,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人群,最后将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叫到,“有谁可以帮我复仇!有谁可以帮我复仇!”这让我感到她在质问我,“你能帮我复仇吗?”
她一遍一遍地喊着,人群开始散开,他们不是皇家卫队,而连皇家卫队都是死,他们就更加什么也不是。我站在原地,接受着良心的拷问。我闭上眼,默念圣经,“上帝与我们同在”,我走上前,半跪在亚特玛的身前,轻声但坚定的说到,“我来帮你复仇!”
“我们也去!”
我转过头,是亡灵巫师和那蒙面女子。
“昨天我就告诉过你们灾难即将开始,我不喜欢骗人,只是你们不愿意相信!”亡灵巫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昨天还是欢声笑语,而现在又是如此的悲痛,哎~这又是何苦?”
“够了!”我站起身来,“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幼稚!同情有什么用?同情不如我将这两具尸体变成骷髅战士来得有效!”说完,他手起默念咒语,尸体随即炸开,2个无头的骷髅战士活生生地站立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骨剑。亚特玛当即晕厥过去。
“邪恶!”我抽出权仗,开启圣盾,默念咒语,魔法的圣锤随即被我呼唤而出,旋转着击向亡灵巫师;那家伙唤出惨白的白骨装甲,抽出匕首,淬上剧毒,闪开最近的圣锤,向我逼近。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在我们之前,天空中漂浮着尚未落地的斗篷,一个短发的美丽女子,更确切的说:一个刺客,站在圣锤与匕首之间,时而看看我,时而看看他,她接住斗篷,“一对白痴!典型的吃饱了没地方使劲。你,圣骑士,如果你真帮那女的报仇,晚上下水道入口见。”说完,她一把拉上亡灵巫师就往内城走去。那两个无头的骷髅战士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我赶紧扶起地上的亚特玛,叫店里的酒保扶了她进去。老头子也下来了,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地上两滩欲将合拢的鲜血,长长叹了一口气。。。
整个白天,我熟悉了一下城市。这里的铁匠是一个圣骑士,叫作法拉,我们谈了很久,当我告诉他晚上我将去下水道为亚特玛复仇后,她二话不说带我到她的隔壁——一个叫作雷山德的老头那里,买了大量的解毒药剂送我,并提醒我小心下水道里各种各样的不死系魔物。雷山德歪着头看着我们交谈,他不是很相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和法拉,而当我花掉大量金币从他这买去十几瓶红药水后,他还是满意的笑了。
之后,我回到酒店,没有看到亚特玛在外面。店里零星的顾客向我举起酒杯,“真主保佑你!”我点头回应他们,尽管我所信仰的是上帝。返回房间里,老头子也不在,我躺下身去,算是休息。
而每当我希望得到休息时,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小司!这使我不得不又坐起身来,弯下腰,双手捂脸,一动不动。
实在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我的思想,对于一个圣骑士而言,这太糟糕。我靠在床边的墙上,默念起圣经。。。
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我站起身,来到窗前,代表夜幕降临的灯火陆续燃起。我系紧内甲的软线,再穿上银色的盔甲,挂上镀金的权仗,提上头盔,来到酒店大厅,问了一个正在喝酒的男人下水道入口的位置,他有些吃惊的告诉了我,我答了谢,信步走去。
在房间里我给瓦瑞夫留了字条,“我去给亚特玛复仇!”
按照别人为我所指的道路,我远远看到下水道就在眼前。当然还包括两个人影与两个惨白的无头骷髅战士。
刺客没有披斗篷,而是穿上一身黑色的轻盔甲,手持两把近身银刃,在那里用锋利的刃尖修饰着指甲;亡灵巫师看到我,捋了捋白色的长发,轻蔑地哼了一声,“真是迟钝的光明!”
“你,圣骑士,的确来得晚了些,我们已经等你很久。”刺客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我,“我还记得你叫作‘格雷斯·瓦特’,这个应该不会错。这位亡灵巫师是塔格奥,我是那塔娅,如果你没有别的要说,现在我们就一并下去!”话毕,那塔娅一脚踢开下水道入口木制的挡板。
一股恶臭弥漫开来,那塔娅面无表情;塔格奥显得精神抖擞;我的头又开始胀痛起来,这仿佛是一种熟悉的气息。我强忍痛苦,不让之表现于色,“那么,我们开始吧!”我看着他们俩。
那塔娅立刻俯身冲下,塔格奥唤出白骨装甲,手把住匕首紧随其后,我默念熟悉的咒语,开启圣盾,告戒自己平静下来,随之跟了下去。。。亡灵巫师回过头来,“你可不要叫我塔格奥,真有事的话就叫我毒龙,我实在不想让那三个字从你们这些圣骑士里嘴里冒出!”
“那很好,你也只需要叫我圣骑士,不要玷污我的全名!”我回应他。
来到下水道一层门口,火台林立,格雷兹带领“热沙”驻扎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形成一道屏障。一个角落里堆满了魔物的尸体,而一些佣兵正在将皇家卫队成员残碎的尸体归在一处。格雷兹过来,了解我们的目的后,点了点头,“到下水道第三层去,杀掉罗达门特,就是这个家伙在此兴风作浪。但是务必小心,那是个难缠的家伙。我们会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不怕,我也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塔格奥不屑的笑着,他默念咒语,一个黏土石魔拔地而起,“走啦,不要浪费时间!”
那塔娅开启速度爆发,一下跑到了最前面。我向格雷兹表示感谢,并祝福他们,转身追去。
一路上,所遇见的魔物果然大多都是不死系,但都零零散散,也许是昨夜的大战使魔物这面的元气也受到损坏,我们一路闪避魔物的攻击,直奔下水道第三层。
刚下到第三层,无数魔法与箭矢向我们袭来!门口亦站满挥舞着战斧的燃烧死尸及恐怖白骨!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魔物,不断将地上的魔物与皇家卫队成员的尸体召唤起来为之作战。
在这一瞬间,我一个冲锋冲到最前面,震开门口的魔物,并用盾牌挡格掉大部分魔法与箭矢,同时我喝下一瓶红药水;塔格奥一挥手,所有的魔物都被蓝色的邪气所诅咒,动作立刻变得缓慢起来;“那家伙,应该就是罗达门特!”那塔娅分别拉住我和塔格奥的一直胳膊。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一阵白光闪过,我们已经来到罗达门特的面前!那魔物也随之往后猛的一退,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塔娅收起腿,一挥手,本来就暗得可以的下水道变得更加阴暗,随后她舞着双刃接近魔头!
原本是面前的怪物一下被甩到了身后,它们转过头,向我们扑了过来。无头骷髅,黏土石魔不加思考的迎了上去,在它们身后一道厚实的骨墙随即筑起,将我们三人、罗达门特与它们分开来。这是塔格奥的伎俩,他抽出匕首,淬上巨毒,向魔头而去。我也一个冲锋冲上前去。
罗达门特并不躲闪,只是深呼一口气,当我们已经足够接近它时,一股浓烈的毒气扑面而来!塔格奥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他周身发绿,却不显出一丝不适,反而正兴奋地用匕首攻击着罗达门特;那塔娅将速度爆发切换到能量消散,不一会儿,她身上的毒素并消逝殆尽,并开始用双刃分解魔头的肢体;而我呢?我用手在揭开解毒药剂的瓶盖,却怎么也解不开,我有些四肢无力,站立不稳,我似乎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我在努力的回忆。。。回忆,这样的毒气是一种熟悉的气体!
安达列尔!!!我的回忆忽然间变得异常的清晰,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历历在目,我倒在地上,再没有解毒药剂的缓解,无奈地等待着魔物来结束我的性命,而这时,她们来了!我的周身环绕着致命的毒气,而她们还是过来救治着我,而小司,径直跑向那个野蛮人那边。。。安达列尔毁灭了,野蛮人牺牲了,小司在哭泣着,我昏死过去。毒气弥漫的空气成为记忆的一个部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白箭的布拉·司。。。
罗达门特举起利爪向我的头部袭来,如果这是向小司攻去,我想我一定也会为之承受的。
一道白光闪过,我被那塔娅带到一边,也带回现实!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帮我打开解毒药剂,扔给我,又一个飞踢过去。我喝下药剂,定了定神,四下看了看,无头骷髅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恨,黏土石魔已经化成一滩稀泥,而他们还在疯狂地不间断地挥舞着骨剑,一个接一个的魔物在他们面前散架开来!而那塔娅与塔格奥尽管不停的攻击着罗达门特,而这魔头的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看到他们俩已经开始有点吃力,我下意识的向他们打过去圣光。
那塔娅受到圣光的照耀后显得更加拥有活力,而给予塔格奥的圣光却鬼使神差的打到了罗达门特身上,那魔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并且在它的身上出现一道不可愈合的伤口!
“原来你也是不死系啊。”我冲上前去,又一次开启圣盾,默念熟悉的咒语,祝福之锤随即被唤出,它们按照优美的弧线,击向罗达门特,途中这些圣锤所触碰到的恐怖白骨、恐怖法师、燃烧死尸与燃烧死灵弓箭手无不发出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成为地上的一堆碎片。罗达门特想要退让,而塔格奥给予了它蓝色邪气的诅咒!紧接着,第一枚圣锤击中了它,它的身躯立刻被贯穿,然后是第二枚、第三枚。。。
一道天光从天而降,穿透了整个下水道,径直打中罗达门特的天灵盖,它再也站不稳,瘫软倒地,化作一具干尸。天光接触到地面后并不立刻消失,而是化为无数细小的圣光击向四周,那些不死系魔物全数碎裂,除了那两个仍然“活着”的无头骷髅。塔格奥笑出声来,走上前去,用匕首割下罗达门特的首级,举起它,面向那两个无头骷髅。他们碎了,两具怨灵破壳而出,在空中停留了一会,一眨眼顺着下水道被穿透的窟窿飞向天去。。。
塔格奥将罗达门特的头颅挂在腰间,望着我,“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在战斗中发呆!光明难道总是这般水准吗?”他将匕首收入鞘内,“看到了,那两个灵魂,他们现在没有咒怨了,这是你们光明所无法做到的——让死去的人为自己复仇!”
“我不是发呆,我只是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另外,我收回我先前说你‘邪恶’的那句话,至少你这件事不属于邪恶的范围,虽然我的信仰里这样做是绝不允许的。”我将权仗重新挂在腰带上。
“回忆?回忆是没有意义的。看来你们真是一对白痴,拥有着相同的兴趣!”那塔娅用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白骨。
“不要把我和他比作一起!我的回忆是有意义的!”塔格奥甩过头去,看着她厉声叫到,显出十分在意的样子。原来一个亡灵巫师也会拥有这样一份不容怀疑的回忆。
“不要动怒,你,塔格奥,心平气和一些,你会发现回忆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我们返回吧,这里的气味实在有些难闻。”看来那塔娅并不想与他争论什么。她转过身向第二层走去。
“我的回忆应该也是有意义的。”我叹口气,小声对自己说。
当格雷兹他们看到塔格奥腰间挂着的魔头首级,都欢呼雀跃起来——至少他们再不必整天守在下水道里面。
我们回到酒店,人们发出了欢呼,他们将亚特玛叫了出来。这女人实在是很可怜,她几乎失去的一切——如果说亲人是她一切的话——而现在她所得到的只是一个即将腐烂的魔物首级。
亚特玛情绪激动起来,她甚至步履踉跄地走到我们跟前,“他们说复仇的滋味尝起来苦乐参半,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满喜欢的”说到这里她已经热泪盈眶,“除了我永久的感激之外,我会把你们的义行告诉其他镇民和商人们,让你们可以以最低的折扣购买他们的货物。那么现在请让我为你们摆一桌丰盛的酒菜!”
“那倒不必。我只是杀掉一个魔头。”那塔娅面无表情地从亚特玛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二楼;“我也不想与这些只会吹嘘自己可以秒杀魔物的家伙一起买醉”塔格奥四下看了看,确认看到基格列斯后说道。他走向亚特玛,歪着头看着她,“女士,你的家人与我们一并作战过,现在他们已经前往天国。”他耸耸肩,一只手指着头顶,“如果你真要回报我们,请把这个魔物的首级留在我这,我发誓我可以比你更好的使用它的!”
亚特玛看了看那令人恶心的头颅,沉默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塔格奥很满意的笑了,展了一把白色的长发,走向二楼。
我走上前去,向亚特玛行了个礼,亚特玛向我点头示意。她拾干眼泪,微笑着,“你是一个真正的圣骑士,言而有信!”我摇摇头,表示这没有什么。亚特玛定了定,告诉我,“对了,瓦瑞夫已经搬了出去,我怎么也留不住他,我知道他是觉得愧对与我,而我觉得这灾难如果真要降临,也许不是他的话语所能够左右的吧?”
“那么请问,现在他在哪?”
“就在你们刚进城时的地方,城的西南角。你顺着城南的海岸走过去便可以到达。”
“好的,我现在去找老头子。那就请你也去休息吧,不必为我们再花费什么,我们本来就是驱魔者。”
亚特玛站在原地,很释然地微笑着,她将紫色的外袍挽得松一些,深深叹了一口气。尽管她的脸上还挂有清晰的泪痕。。。
我拖着行李,顺着海边往老头子那边走去,对于我这样失去方向感的人而言,顺着一样东西走下去,然后到达某个目的地是一个很不错的方法,更何况我顺着走的这样东西,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我同时在想,这里真是很奇怪的地形,一边是无边的海洋,另一边却是无尽的荒漠。
海水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浑浊,泛着绿色。海水温柔的荡漾着,把水气扬起。风儿吹拂过来,夹带着刚刚升起的水气。这是一种罗格营地的湿气,我停下来,坐在海堤上,望着遥远的天边,想让自己的心安静片刻。
可是,我的背后那脚步声却是真实的越来越近,我回过头,看到的竟然是塔格奥!“塔。。。不,毒龙!你怎么来这儿?”
“哼~”他淡淡地笑了笑,坐在我的身边,“这里可是我先发现的,我是从几天前就每天来这小坐一会的,而你,应该是今天才开始的吧?”海风把他白色的长发托来起来,他的语气不同平常时那办唑唑逼人,倒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
“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塔格奥的,这也没有什么,即便你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圣骑士。就像她是一个令人敬仰的女族长一样,也是叫我塔格奥。”他顿了顿,“她就是我的回忆,阿维娜。我确信回忆不是没有意义的,你呢?”
“我完全同意,回忆一定是有意义的!”我与他相视一笑。
“就这一点而言,我认可你而反对那塔娅,她简直太过公式化——她是来监视我的,更简单的说,如果我出轨,她便会杀了我!”他又露出狡猾的笑来。
“我不明白。”
“你难道不知道刺客是做什么的?她们追杀堕落的法师,在她们眼里,我操纵死尸,所以就已经濒临堕落,而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不叫作堕落!”
“你利用死灵的力量难道不叫堕落?”我反问到。
“这叫做救赎,你应该可以理解,就像你们所谓的救赎生者一般,我们救赎死者!”
“不,死是生的对立面,你们让死者不死,就是违背了定律,使自我走向堕落!”
“请记住,定律隶属于信仰,信仰不同则定律不同。而‘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死是生的一部分?”
“不错,无论亚特玛的哭喊中,还是下水道里罗达门特被我割下的头颅里,”他又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恶心的脑袋,“都存在着死。并且我们每个人都在活着的同时像吸入细小灰尘似的将其吸入肺中。”
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但是有驳于我的信仰,所以我不愿意相信,我微笑的点点头,“真的,与你交谈很意外但是很开心。我现在得去找瓦瑞夫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有机会再聊。塔格奥?可以这样叫了吗?”
“完全可以,你去吧,我还要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下。”
奇怪的人,我心想。。。
离开塔格奥不久,我来到城的西南角并打听到老头子新租的住址,是一间破旧的平房。门没锁,我进去,一盏昏暗的油灯尚未熄灭,微弱的火光下有一张字条:
“孩子,看来你的方向感的确太糟!城里人都告诉我你来找我,而我等你很久不见你的到来,看到这张字条速到亚特玛的酒店来,你会有惊喜!——瓦瑞夫”
“我刚才不过是在海边耽搁了时间”我略带埋怨地碎碎念到,“现在又要回酒店那边,真是麻烦!”
亚特玛站在酒店门口,远远看到往她那边走去的我,喊了起来,“那个,叫作康德的圣骑士你认得?”
“康德?”我兴奋的叫出声来,往店里奔去。亚特玛微笑着往旁边挪了一挪,将门给我让了出来。而一个人影突然从店里闪出,根本就不可能躲闪,我们撞了个满怀。。。当我定眼看清这个莽撞的人到底是谁,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的。
“格雷斯·瓦特?你还活着啊!!!”她在原地快乐的蹦起来,身后的辫子被甩得忽高忽低,这样子活像一只可爱的小鹿。而她正是白箭的罗格——布拉·司!
“小司?你怎么也在这?”我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笑着问到。
“咦~这不是那个圣骑士铁匠吗?你的生命力可真顽强!”小司身后的一个高窕一些的罗格说到,她拍了拍小司的肩膀,“小司,我们最好快点,否则康德又会说我们,那人简直比卡夏还要严厉的说!”
“恩,好的,这位是我的姐姐,弗拉维,我们现在有点事,回来好好跟你聊!”小司望着我,略带歉意的吐吐舌头。
我摊开双手,表示没有什么,微笑着,目送她们轻快的跑开,消失在渐行渐暗的天色之中。还是亚特玛提醒的我,说有人在店子里叫我,我点头表示感谢,循声望去,叫喊我的人正是恩师康德。他与老头子还有凯恩围坐在一张很小的桌子旁,低声的交谈着什么,见我望向了他,便向我招起手来。
我四下看看,除了他们三人与已经在店里生根的基格列斯,当然还有最里面那张已被预定的桌子上没有顾客,店里其它地方几乎全是罗格,她们发现了我,像看见了老朋友似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实在不好意思,微笑着不停点着头来回应,基格列斯走过来拦住我,“这些美女你都认得?”他歪歪倒倒地打了个嗝,“我不管!你小子得给我介绍一两个!”说完便轰的一声倒地不起。。。
康德他们笑出声来,叫我坐过去。我与他们交谈了起来。我得知哈洛加斯的围城战已经胜利,驱魔者正在前往铲除巴尔的路上。罗格在守城时所表现出的独挡一面让高傲的野蛮人都没有脾气,但是当所有人出城歼灭残余魔物,罗格被坚固的城墙所保护的优势荡然无存,而魔物的实力越来越强,在围杀督军山克时就连卡夏都不幸牺牲。所以别的驱魔者一致认为最后的战斗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罗格最好不要参战。
康德呷了一小口酒来,“这不,那些驱魔者硬是要我把这些罗格带回去。当然我知道他们的好心,可是罗格们不能理解,就还在前两天,你都不可能在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脸上读出笑容两字来!”他看着我,就着刚才那话又呷了一口酒。“而到了这里,那个叫做杰海因的人告诉我这边又告急,我争取了罗格们的意见,坚定先铲除这里的魔头!”
“这里的魔头?是谁?”我看了看康德,又看看凯恩,老头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都瑞尔!”凯恩拖着长长的声音说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塔格奥和那塔娅这时从楼上走了下来,木制的楼梯发出吱吱的声响,引得我们望过去。
“我的天,这里不会是天堂吧?”塔格奥回过头问那塔娅,“怎么酒鬼一下全变成了天使?”
康德兴奋的站起身来,“塔格奥!你怎么在这?”我简直无法相信康德会认得那个亡灵巫师!
塔格奥望向康德,确定他看到的是康德后,两步跑了过来,这信仰对立的两个人拥抱了起来。。。
如你所知,这是一个几近“混乱”的夜晚,我已经有些糊涂,到底这里谁认得谁,谁不认得谁似乎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同时,如你所知,我的信仰里我本不应该喝酒,而这本身就是一个自律的问题,但是在这个小酒店里,瓦瑞夫、凯恩、重新趴起来的基格列斯甚至包括我的恩师康德他们却把一杯又一杯的啤酒递到我的面前。我看到塔格奥对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大概是个什么意思,而我无法控制被酒精麻醉的身体。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完全可以不喝酒,至少不至于喝醉。而我今天,自己也有些动摇了。
因为我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啊。我看到了小司,就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面,我看到了令我无法安心睡去的那个女孩,从康德描述战斗的惨烈中我终于明白,我的恐惧,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她。而她现在却是完整的,活跃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还是扎着辫子,蹦蹦跳跳的,微笑着看着人,这使我一会儿无法平静下心。
我的头开始发胀,十分难受,老头子怕我是想吐,叫亚特玛给我拿来一杯水,我一口气灌下,却真的吐了,整个人完完全全弥漫在酒气之中,我的眼一黑,昏睡过去。
直到鲁·高因要命的阳光将我几乎是烫醒,我才感觉头不是那么沉重,但还是有些发胀。我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前天夜里除掉罗达门特,随后第二天回到酒店,然后是去找老头子,接下来又被重新叫回酒店,在酒店门口——小司!
我一下坐起身来,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白色的阳光直直打在我的眼上,让我觉得眩晕。我在努力确定这不是一个梦,我喊着老头子,他不在,我穿好盔甲,跑步来到“醉鬼酒店”。
店里很空旷,只有两三个人在这炎热的白昼里喝着清凉的啤酒,当然包括基格列斯。我走向他,还未等我开口,他便先说了起来,“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昨天的话!你要是可以一定要帮我介绍一两个‘罗特’给我啊!”
原来这不是一个梦,我觉得有时候幸福会一下离自己很近很近,仿佛一抓手就信手捻来,我笑着告诉基格列斯,不是罗特,是罗格。。。
亚特玛从店里面走了出来,告诉我酒店里住房其实不多,罗格她们并不在这里落住,而是在城北艾吉斯所开的旅店里面——如果我是来找她们的话,就去那儿找。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心里十分满意。
正准备离开,那塔娅从楼上下来,她拍打了一下正在擦桌子的酒保的肩膀,“一份烧汤,一客骆驼肉,要快点”。随后她拉开店里最面里那张桌子旁边的椅子,定眼看着我,“你,圣骑士,过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我过去坐下,看着她,仔细的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她的脸。略卷的短发下是一张精致而充满活力的脸,如果她不是一个刺客,那么她一定是一个被男人们所围绕的女人,因为她实在很美丽,但是同时又很冷酷,这提醒着别人不要随便幻想。
“圣骑士康德怎么会认得塔格奥?你知道个中原由吗?”她把脸与我凑得很近,小声问我。
“说实话,我也很惊讶,虽然我并不是说塔格奥是一个不容接触的人。”
“你最好少与他说话,他的思想已经接近堕落!”她收回身子,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我。
菜上得很快,一大盘骆驼肉冒着白色的香气与一碗热气腾腾的烧汤被一并端上,“那么如果有事你就先去吧,或者,你也来一点这些?”
“不了,我还有点事。”我慢慢站起身,让椅子与地面摩擦时发出尽可能小的声音,然后将椅子推进桌子下面,向她点点头,“好好享用。”
我开始厌恶起自己的方向感来,从离开亚特玛的酒店已经很久,虽然我一直在问路,而我现在却仍未到达艾吉斯的旅店。我站在路中央,一个吃力拉着一大袋东西的秃头男子冲我喊到,“嘿!兄弟,可以的话来帮帮忙!”
自然这事我是不会不帮。我们一并将那沉重的麻袋拖向他所指的一间店铺。烈日普照,空气干燥,不一会儿我便同他一样,如同在额头上挂了条瀑布般流下汗来。他望向我,“恩,你看来像是一个饱学的冒险者。”
我摇摇头,说自己只是一个驱魔者。那汗水就跟着洒落在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个无赖,我带领着一群最凶残的强盗集团,以恐怖来统治这片荒漠。”他看着我坏笑着,“现在我在这个地方管理这个旅店,而且再也不愿意惹上麻烦”他收起笑脸,停了停,叹口气来,“我那些冒险的日子已经抛诸脑后了。”
他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进心里,因为我已经很郁闷了,找不到艾吉斯的旅店不说,还搭上个强盗头子帮他拖东西。直到“旅店”这个字眼轻扑我的耳膜。
我停下来,他没有注意,直到他感到所拖的东西突然恢复到原先的沉重他才一并停下,回过头来看着我,“怎么了?兄弟。”
“请问你是艾吉斯吗?”我很认真的问到。
“正是,你怎么知道的?”艾吉斯一脸纳闷。
“这个并不重要,请问你的旅店里是不是住进了许多罗格?”
“罗格?你指的是那些美女吗?不错!不过她们现在全部随着那个叫作康德的人前去内城了啊。”
我撒开手中的麻袋,拔腿跑开,“对不起,我现在赶去内城!”不过不一会儿,我还是又转回去,“请问内城往哪个方向走?”
我可怜的方向感。。。
好不容易来到内城,这里已不见罗格,只剩下凯恩和塔格奥。“为什么见她一面都这么难?”我深呼一口气,再叹出,觉得头又开始发胀了。原本感觉很近的幸福仿佛在背着我的方向越走越远。我看看他们,塔格奥在那里不知道笑着什么,他把弄着心爱的匕首,微笑着摇晃着脑袋。凯恩看到我便叫唤我过去。
“孩子,你们必须抓紧时间!”凯恩一脸严肃,“我们现在需要三样东西:赫拉迪克方块、王者之杖与蝮蛇项链,并将王者之仗与蝮蛇项链放进方块里合成赫拉迪克之仗。康德与那塔娅已经带领罗格前去死亡神殿寻找方块了,你们现在就去找格雷兹,他会带领热沙协助你们前往蝮蛇峡谷,那里正是蝮蛇项链的所在之处。。。”
“那王者之仗由谁去取?”我问凯恩。而他可能根本就没听见,只是继续说,“赶快动身,时间已不容浪费!”
塔格奥过来一把挽住我,用力将我带着走起来,并回头告诉凯恩,“我们这就出发!”他莫名地笑着,匕首在手中翻转,直到挽着我走出内城,他才把我带到围墙角落,叫我停下,“你知道谁去寻找王者项链吗?”他一脸诡异的看着我。
见我波浪鼓一般的摇头,他举着匕首指向内城的另外一边,那边是雷山德的店铺,而铺子外面围满了——“罗格!”我不禁说出声来。
“不不不,我的圣骑士,你得看清楚!”塔格奥笑得更加欢快,“你看,她们的衣着虽然很像罗格,而且有的背的也是弓箭,但是她们更多的是使用标枪,你自己仔细看看!”
听塔格奥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咋一看,我是怎么也不相信她们不是罗格——一样矫捷的身躯,大多都扎着或长或短的马尾辫,背着长弓,欢言笑语;而她们之中更多的人则是左手挽一面金色的盾牌,将右手所拿的标枪扎在地上,身上穿着罗格所不予考虑的重盔甲。“她们是什么人?”我有些糊涂。
一个头带金色头环的女战士无意间看到我们,立刻闭上眼,轻蔑地将脸转开。她对其他女战士说了些什么,那些战士点了点头,随后跟她一并跑开。。。
“你看~我的妞害羞啦!”塔格奥兴奋起来!“你问我她们是谁?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她们是亚马逊!”见我仍是一头雾水,塔格奥决定不再解释,“快!我们去找那个什么蝮蛇项链,可不要最后一个才找到!”
他拉着我径直往城外跑去。
“凯恩不是叫我们去找格雷兹先吗?”我跟在他后面,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拉我。
“叫他们无疑是浪费时间,本着良心说话,我一个人就够了,带上你只是不想打击你的自尊心!”他头也不回出了城,身边立刻出现一副急速旋转的白骨装甲。
塔格奥根本不给我时间细想,我开启圣盾,跟着追了上去。他回过头,扔给我两个白色小药瓶。
“这是什么?”我一把抓住在空中飞舞的小瓶。
“体力药剂,不要问我那么多,喝下你就会知道这有什么用。记住,跟着我一直跑,不要停下,我的记忆是有限的,我要在路线尚未在大脑中消失前让我们到达蝮蛇峡谷——否则就只有靠你了!”
“靠我?我可是路盲!”我简直要崩溃,我拧开药剂瓶口的木塞,一口灌下,顿时感到活力无限。
“那你就闭上嘴巴,让我静下心来,这样我脑子里的路线会消失得慢些!”塔格奥回过头来,一脸愠怒,白色的长发遮住他半个脸颊。
他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一会儿让我觉得这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一会儿让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亡灵痞子!但是我的脑子里有些问题不提不悦,我还是开了口,“她们什么时候来的?就是那些亚马逊,怎么昨天还没有看到过她们?”
这个塔格奥,回过头来,努力做出想让人觉得迷人的微笑,看着我,“你说她们吗?是今天一早到的,还是我去接她们的马车进的城呢!她们是去支援库拉斯特的,路过这就先帮我们。好人啊。。。”他开始口若悬河,看来这是一个他所喜爱的话题。
“刚才看到我们的就是我的妞——阿维娜,那小妮子还是那么倔,今天早上帮她搬行李她都不让!哈哈!”塔格奥开始兴奋起来,为了让他保持清醒,我问他,“去蝮蛇峡谷的路你还记得多少?”
他立刻收住笑声,不再废话,并且往旁边一闪,一只标枪从他刚才所在的位置飞过,向我刺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盾牌,“当”的一声,标枪被弹开。我感到周身泛起一丝冷汗:顷刻,握着标枪的夜行虎从四面八方向我们逼来!
“这么快就来了吗?”塔格奥在前面自言自语,“不要停,接着跑,我来应付它们!”他喊着,随后念颂咒语,向四周一挥手,那熟悉的蓝色邪气再次出现!立刻,那夜行虎的速度慢了大截。然而周围的沙地开始颤动,沙砾里跳出凶神恶煞的剑齿虎来,挥舞着胳膊粗的钢鞭向我们冲来。
不容塔格奥再说什么,我停下,默念咒语,一枚圣锤随即被唤出,一道弧线,将几个已经拢身的剑齿虎击的粉碎!
而那家伙看到这幕十分不悦,“叫你不要停下啊!不要停下,我说过我来应付!”塔格奥疯狂得叫喊着,他双手往两边一扬,两道厚实的骨墙瞬间立起,为我们行成天然屏障。我的第二枚圣锤尚未击出,只得停止咒语,跟上前去。而两边虽然暂时安全,但身后的的剑齿虎已越来越近!塔格奥回过头来,对着我身后的剑齿虎一个手势,几只骨牢凭空形成,将它们困在里面无法行动,并且封死后路;然而前方已经有几只剑齿虎挡住,塔格奥回过头来,却并不停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前冲。。。
只见他一挥手,喊出一句我未曾听过的咒语,一根骨头标枪破空而出,直直穿透最近一只剑齿虎的身躯,而这标枪并未消失或掉落,反而继续刺穿第二只、第三只剑齿虎来!只是这些魔物根本不惧死亡,它们硬是在我们前方集结起来,看来是决心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夜行虎也终于接近,并齐将它们手中的标枪投掷出来,我加快速度,一个冲锋冲到塔格奥前面用盾牌来挡格。
当我经过塔格奥时,我瞟了一眼他的眼神,如恶魔一般。他的白色长发也显得更加惨白。
而标枪在空中划过空气的呼声告诉我不要多想,我回过头,几只标枪迎面过来,即将与我的盾牌猛烈撞击。就在这时,我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只白色的骨魂呼啸而过,冲到我的前面,剑齿虎想躲开,而这骨魂仿佛长了眼睛,仍然盯死目标并将最前面两个剑齿虎撕咬成为碎片,然后我看到了那塔娅认为塔格奥堕落的原因:“啪、啪!”两声,那已经被骨魂扯碎的尸体尚未落地,便在空中炸开,鲜血,肉块,骨头与内脏如同烟火的绽放向四周轰击而去,后面的剑齿虎应声倒地,而这烟火表演仍未结束,新倒下的尸体成为制造尸体的武器!红色与白色翻覆地被炸上天空,然后落下,在来不及接触地面前就被下一波红色与白色再次带上天空。
那几只标枪这才被我用盾牌挡格开来。。。“尸体的哀伤!”我情不自禁站立下来,望着血肉徐徐下落。
“不要停!”塔格奥可怕的笑着,再次跑到前面,白色的长发在他身后恣情飘舞,这场面,就连这些魔物也开始退却!而塔格奥几乎疯狂起来,他打一个手势,那骨墙哗的散架开来,瞬间烟消云散。我可以看到魔物们已经开始四下跑开。
他停了下来,默念咒语,一圈绿色的剧毒迅速展开,并追上所有剩下的魔物,那些魔物惨叫着、挣扎着倒下,顷刻化成腐烂的物质。。。
“邪恶!”我站里在原地,不由自主说出口来。
塔格奥转过身,面对着我,什么都不说,他的头发慢慢地耷拉下来,眼神也恢复到常态。我们就这样对视了片刻。
“我就要忘记路线了,你最好跟上!”他灌下一瓶体力药剂,“这是第二次你说我‘邪恶’”,话毕他拔腿跑开,将地上的沙砾溅开很远。
我没有好气的跟上他,“那塔娅认为你堕落一点没错!你所使用的技能的确令人不齿!”
他边跑边在背包里翻着什么,“说你们光明思维简单真是一点不假!我所针对的是敌人!对待敌人是没有软弱可言的,明白?”他终于从包里抽出一本金属纹边的古书籍,扔给我,“杀死罗达门特后我在地上找到的,你自己看一看上面的东西——不要告诉那塔娅!”
书面上印着已经模糊的希伯莱语言,大概的意思是“神予之力”,我翻开一页,“天堂之拳”,下面是如何施法的咒语。然后是“死亡之环”。。。
塔格奥干脆停了下来,“看到了?我在这上面学到的新技能,虽然有的技能我释放不出,但是你不能否定你们圣骑士所尊敬的希伯莱人不是吗?这可是地道的希伯莱文字!”他甩甩头发,可能是想把吹进发丛里的沙子抖掉。
“那些魔物已经开始活动,这说明天马上就会暗下来——永不见白昼那种暗下来!它们已经完成黑暗仪式,我们必须快点赶到蝮蛇峡谷找到项链——在项链被暗黑吞嚼之前!”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合上书递给他,而我实际已经牢牢记住几句咒语的念法。
“一个叫作卓格南的智者告诉我的”他的话刚一出口,天就毫无预兆的暗来下来,一会儿便漆黑一片,四周响起魔物的低沉的叫声。
“看到了?没有人骗你!另外,下一次你说出‘邪恶’前多好好想想,你的上帝是如何帮助希伯莱人对付他们的敌人的。”他调头跑开,就要消失与黑暗之中,我赶紧跟上。
我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希伯莱的“敌人”是埃及,埃及不允许希伯莱自由,上帝就派天使屠杀了埃及所有18岁以下的男子。
“难道‘邪恶’是由上帝所创造?”我使劲摇摇头,“绝不可能!”
“我不骗你,来这的路径我已经彻底忘记了,再晚一点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使用回城卷了!”塔格奥指指自己的脑袋,“是这里,它忘记不重要的事情非常的快!那好,我们进去吧。”末了,他指指面前一个高大的石墓入口。
石墓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盏火台,每盏火台后面都有着一尊巨大的蝮蛇雕像,它们的眼睛死死盯住石墓入口,这代表一种告戒,告戒生者勿入。我借着火台里的火点燃了两根火把,递给塔格奥一根,“走吧!”
刚进石墓,一股凉意袭面而来,不禁打个哆嗦,那火把的光亮也随之颤抖。塔格奥笑出声来,“这可真是一个死人睡觉的好地方,你看这些石块的摆放很是考究,我虽然一会儿无法分辨这是哪一种建筑类别,但这必定是一种杰作!”他用手去摸了摸墙壁,立刻一个毒镖从另一面墙壁飞出,直向他击来!
我一盾将毒镖挡开,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这人真爱惹麻烦!”
他鼓着掌,歪着头笑着,“不错不错,漂亮的挡格和完美的陷阱——居然连我也骗过!”他火把的火光剧烈的抖动着,我若隐若现看到一个类似罗达门特的魔物从他身后接近!
“小心!”我喊到,而实际他的反应就好像他早知道身后有东西一般:转身,闪避,诅咒——蓝色的邪气,骨魂,一气呵成,那魔物应声倒地。“一个守护者而已,吃了我的‘衰老’就等于垃圾!”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黑暗之中走出七、八个白骨战士来。塔格奥仍是不屑的笑着,待白骨战士走上守护者的尸体上,他默念咒语,那已经释然的尸体顷刻迅速膨胀,啪的一声!血肉四溅,碎骨横行!将上面的白骨战士轰得七零八落。。。
“怎么样?这‘衰老’与‘尸暴’?蓝色与红色交相辉映时,你不觉得十分灿烂吗?我的圣骑士。”塔格奥回过头了看着我,火光将他的表情描述得很清晰,那是一种蔑视,不是针对我,而是我的信仰。
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握住自己的权仗,望着他。
“怎么不说我‘邪恶’?真是没有意思!”他回过头,向前走去,“难道你也认同上帝亦邪恶吗?”
“真是不敢相信我的恩师康德会认得你这种堕落的人!”我随他前去。
“康德要比上帝善良,上帝要处死我这样与之对立的人,而作为一个圣骑士,他在我灵魂将死之时拯救了我,这才是一个有资格说别人是否堕落的人,而你目前还不是。”
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一直杀到蝮蛇神殿第二层门口。路上我们尽量不与大群怪物纠缠,所以当塔格奥与我受了点伤,又得知我居然没有光环后,也只是轻轻摇摇头,从满满的腰带里取出一瓶红药水一口灌下。
塔格奥唤出一副崭新的白骨装甲,并召唤出黏土石魔,“听说格雷兹的手下都会使用灵气,而你居然不会!下次我还是带一个热沙佣兵来得实际些!到了下面不要逞强,注意保护你那年轻的性命!”说完他冲进了石墓第二层。
我开启圣盾,依次点击前额、正胸、左肩与右肩,“阿门”,跟了下去。
眼前是一堵骨墙,惨白而坚固,但是四、五只骨头标枪无视它的存在,直向我们刺来!塔格奥立刻闪开,并释放出“衰老”,他冲我喊到“闪开!”而我那会儿正在想为什么是骨头标枪,这不是塔格奥的技能吗?难道魔物也会这一招?
那骨矛直直向我飞行而来,已经不可能躲开,我下意思起盾,进行档格,而骨头标枪先穿过我无比信赖的盾牌,然后穿过我的右肋,接着穿透我身后被塔格奥称之为摆放考究的石块!我顺势倒在地上。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我赶紧抽出红药水,一连灌下几瓶,“怎么会是这样?”我望着塔格奥,眼前有些恍惚。
他头也不回,“跟你说过闪开,那玩意是不可能被阻挡的,除非法力消散。”说完,他一扬手,两道骨头标枪应声而出,同样穿过骨墙,并将两只蝾螈蛇怪生生穿透,后面的蛇怪立刻闪开。
骨墙在数十只蛇怪的合击下碎成一堆粉末,为首的一只金色蛇怪似笑非笑地看着塔格奥,“难以相信,我们的敌人居然是您,伟大的塔格奥!”
“牙皮?难道是你?怎么变成了魔物?”
“我的信仰,你走吧,那个圣骑士留下。我们总得有死人来交差。”
“那可不行,这家伙我得活着带回去——我也得交差,另外你身后那堕落太阳神坛上的蝮蛇项链我也得一并带走,我可是为它走了老远的道路!”
我觉得气息稍微缓和了一些,扶着墙壁站直起来,那些蛇怪开始冲着我“兹兹”乱叫。“你怎么它们也认得?”我问塔格奥,他没有回答我。
那叫作牙皮的蛇怪仿佛很遗憾的摇摇头,“看来今天得把您留在这儿了,我的塔格奥大人!”他抬起头来,发出战斗的撕叫声,身边的蝾螈蛇怪一拥而上,它们丝毫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变得像面前已经死去的那两只同伴一样。
“牙皮啊牙皮,你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的朋友们,不要随便践踏同伴的尸体吗?”塔格奥抬手指向那些蛇怪,只两记尸暴,周围便安静下来,只剩下血肉落在地上的“啪嗒啪嗒”声。
牙皮全身的皮开始改变颜色,由金黄转向血红,“我的塔格奥大人,您犯了个错误——那些将才被你所杀的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孩子。您总是那么令人敬畏,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所以请理解我的不敬!”说完一瞬间里,他已经出现在塔格奥跟前,并将塔格奥撞到墙上。
白骨装甲被撞得粉碎,塔格奥吐出血来,“不错啊,变为魔物居然可以获得如此的力量!令人期待的战斗呢!”他一手取出红药水,一手抽出匕首淬上毒,然后拿出回城卷并默念咒语,一道蓝色光门旋即打开,他回过头对我说,“你去那边的神坛上取项链,先回去。”
从塔格奥的声音听来,完全没有那种不寻常的紧迫感。“你去那边的神坛上取项链,先回去。”那口气,简直像是说撇下同伴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到那边拿一杯啤酒,先回去——如此轻描淡写而已。我思索片刻,终于厌倦起来,不再去想,径直向神坛走去。
我甚至都不提防牙皮,因为我有着这样奇怪的想法,“牙皮也希望我赶快离开,让此地只留下他们两个”。果然,牙皮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死死盯住塔格奥。我来到神坛面前,只见一条金色的项链镶嵌在石封之中,我抓住一头,用力一拉。忽然,无数的光的精灵萦绕在我的身边,她们唤来阳光,阳光穿透石墓潮湿的石壁,照在我的身上令我倍感温存。顷刻,那些光的精灵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蝮蛇项链是真实的到我手中,我看看塔格奥,而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这边发生的一切。他与牙皮已经开打,骨头标枪拖着妖媚的蓝光对刺着,嘶叫着,却都只能击中沉闷的墙壁。
面对蓝色的光晕,我走了进去,将那个自负的亡灵巫师一个人留在石墓里。。。
我走出光晕,眼前就是内城,凯恩把弄着一根法仗,与先前那个看到我们的亚马逊正在说些什么。他们身旁,许多女战士都身中巨毒,周身发着绿光,接受着法拉和雷山德的治疗。我走向前去。
“喏!你看,我的姐妹们为了拿回这根破木头,都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我躲闪得快,我恐怕现在没办法站在您的面前!你先怎么不跟我们说那里全是些恶心的毒虫呢?我们好带一些解毒药剂啊!”
“我的孩子,我怎么知道那里住的魔物是长什么样呢?”凯恩很无奈的看着她。
“你要的项链是这个吗?”我把项链递过去。凯恩回过头来,连连点头,“就是这个,蝮蛇项链,将它与阿维娜你们所取的王者之仗合二为一便可以得到开启都瑞尔房间的钥匙。”他又回过头看了看阿维娜。
“塔格奥那个死人呢?”阿维娜对着我努努嘴。
“他还在蝮蛇神殿里面”我指指内城外面的光晕,“他要与一个叫作牙皮的蛇怪做个了结。”
“他叫你先回的?”见我点了点头,阿维娜无奈的吹口气,对着一边几个未中毒的亚马逊女战士喊到,“红药水全部丢给我!”
她接了药水,拔出插在地上的族长标枪,气冲冲地向光晕跑去,“这个疯子,总是这样无聊!”身后的小辫子忽左忽右的晃动着。
我四下看了一看,不见康德、那塔娅以及罗格的人影,“康德他们回来了吗?”我问凯恩。
“我现在也正为他们担心,他们是最先出发的,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
正在这时,又一扇时空门被打开,那塔娅一脸惭愧,捂住左臂率先从里面冲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个罗格,最后是康德举着盾牌倒退着一点一点显现出来。我仔细看了看那些罗格——没有小司!
我冲到那塔娅面前,拉住她,“小司呢?小司呢?怎么她没有回来?”
她低着头,只是说我扯到她的伤口了,全然没有过去那种冷漠的态度,这让我觉得事态似乎更加严重。我看着那些罗格,她们有的已经开始低声哭泣。康德意识到已经回到城里,他收回盾牌,向我走来。
我的头一下变得胀裂得不行,仿佛就要立刻爆炸一般,我对康德使劲摆着手,“不要过来,只须告诉我小司在哪?”我的脑海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我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有关信仰也好,有关生命也好,有关混沌与有序的对峙也好,其实对于个人而言,一样最重要的事物才是他活下去并且永不止息战斗下去的支柱,而我的内心深处,我明白,那就是布拉·司。
“她不会有事,我深信。是她去拿起的赫拉迪克方块。而同一时间,我们中了埋伏,瞬间伤亡惨重,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先撤退,而小司被魔物隔开,只能往反方向跑去。”
康德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义无返顾地冲进了那令人忧郁的蓝色光晕。“我的上帝,请给予我力量和勇气,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的上帝,你是我永不磨损的盾牌。。。”我左手的盾牌“曾”的一声变成圣盾挡在我的前面。
光晕后面,是大群等待着的魔物,当它们发现我进入后,无数的标枪第一时间向我掷了过来,我一个冲锋将面前的魔物撞散,用盾牌格挡掉五、六根标枪,然后右臂,腰部和左腿分别被刺穿。喝下一瓶红药水的同时,又被中空尸怪一记邪光弹击中正胸,摇摇晃晃的我看见几只沙漠之翼向我飞来,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
“我的上帝啊~如果你能够让小司平平安安,请你也带走我的性命。”
一道圣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我顿时振奋许多,然而那几只沙漠之翼已就在眼前,实在是没有时间躲避开来。右臂被猛的握住,血立刻被挤了出来,感到一丝温暖的同时,看到那熟悉的一道白光。我的脖子向后一仰,等明白过来,已经与那塔娅站在一个角落里面。
她蹲在地上,拉我的左臂裂开一道很深的口来,血不住的流着。“又救了你一次。”她说这话时声音极轻,明显可以感到她体力有些不支。我有些内疚,因为我不会祈祷,我无法无时无刻的给予她治疗,在给她一道圣光后,我一盾迎向扑上来的复活怪物们。
而我们的脚底所踩着的分明就是祈祷光环!我想起刚才的圣光——你总是在危难之时给予我帮助,我的恩师康德!我看到他开启圣盾,脚踩圣洁的光环,在魔物群中冲锋陷阵,挥舞着他的利剑,把一个个迎他而上的女猎人的头颅斩下,不带一丝怜悯。他的身后是那个自负的塔格奥,刚一进来,就是一记衰老,所有的魔物立刻慢了下来,紧接着是召唤黏土石魔。那石魔刚一站起,就用双拳将身边一只中空尸怪砸得稀烂。塔格奥将匕首淬了毒,躲开两根标枪,向几只矛之猫冲去。最后进来的是阿维娜,她举起锋利的投枪,奋力掷出,只见那投枪附着犀利的闪电,将最近的一只复活怪物扎成碎末后立刻化为无数细小却仍旧锐利的闪电束击向魔物们,顿时,哀声惨叫四起。
康德对我大声喊叫,“这里的魔物首领已经不在,它一定是去追小司手中的方块去了!你赶紧追去!”他指着这房间左面的一扇石门。
我唤出圣锤,将四周的复活怪物们放倒,回头再给那塔娅一道圣光,并将腰带中的药水给了她三瓶,然后我一个冲锋冲进石门里面。
这里可以说是一个迷宫。虽然路上的怪物已经在康德他们来的路上被消灭,但是想要在这将小司找出来又是谈何容易?数不清的石柱,数不清的拐弯,数不清的路口,再加上没有方向感的我,让我后悔是由我来追小司。
这种想法马上就被打消得一干二净。我告诉自己,这是在寻找小司,不是罗达门特,也不是蝮蛇项链,是那个白箭的布拉·司。顷刻,我觉得各一个石柱的粗细都不尽相同,拐弯的地方也有异同,即便是路口,也有着不易觉察的标志!我不再重复着相同的道路,我完全可以断定自己走过的道路是崭新的。而这时的远处,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轻盈的脚步声!
出于激动,我喊了出来,“小司吗?我是瓦特!你在哪?”回声顺着石壁传开很远很远。。。
而那脚步声立刻消失了!!!远处的几盏壁火也突然熄灭!
“难道不是小司?”我赶紧靠到一根宽厚的石柱后面,屏住呼吸,轻轻将权仗比在胸前。我可以隐约听到细琐的脚步声在向我这边靠近。
不会是自己人,一定是康德刚才说的魔物首领!握住权仗的手心开始发汗,我害怕我的心跳声会给魔物发现,我只能默背圣经来安定自己,“上帝啊~苦难伴随着我等,而我等更加深信着你,那光芒总会照耀与我等之身。。。”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但是却愈来愈轻!逐渐到快要听不见!
正在这时,我面对的方向,又一个轻快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由于大排的石柱遮挡,那边的壁火只能将她的影子时隐时现的显露出来,而我可以完全肯定,那正是小司!而她正在向魔物首领跑来啊!
“她一定也在此迷了路”我仿佛感到身后所靠石柱的另一面就隐藏着那该死的魔物首领,而小司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甚至我可以借着微光看到一个女性的身影渐行渐近。
身后猛地发出声来,想必一定是魔物要对小司进行攻击了。想也没想,我飞身而出,并向魔物唤出神圣之锤。
在空中滑行的这一秒钟里,圣锤已经击中目标,它穿过了她,却不造成任何伤害。接着按照轨迹向我身后回旋飞去。
我的面前站着的“魔物首领”,正是张弓拔箭的白箭布拉·司!
我的身上,浮现出一道红色的邪气,我认得,这是一种低级但致命的诅咒——伤害加深!
我的背后,可以清晰听见投掷物快速划过空气的擦响。我扭过头,是一只标枪,直指我的左背!
正面,一支箭离弦而出,弓弦发出清脆而短暂的声响。
在空中滑行的第二秒里,箭矢击中了标枪,也可以说是标枪击中了箭矢,总之它们的金属部位摩擦出一丝金色的火花来,难得一见。
魔物首领——疯狂血腥女巫,举起第二只标枪,然后轰然倒地,那穿过她的圣锤接着按照轨迹向小司这边回旋而来。
在空中滑行了两秒已经很不错,虽然我是横着身体。所以接下来是我的头部与对面的石柱发生的剧烈的碰撞。我觉得金星一闪,便什么都不再知道。
“你是来救我的吗?”小司歪着脑袋问我。
“恩,我以为那血腥女巫将要攻击你了,所以我便冲了出来。”
“冲出来帮我挡住攻击?”小司探着头看我。
“恩,是这样想的。”
“你不是学那野蛮人吧?”她开心的笑起来,实在很美。
“我不是学他啊,我只是发自内心想要这样做的!”
“为什么呢?你的性命难道不重要吗?”小司收住笑容,一副冰冷的表情。
“因为。。。”我的话还未说出口来,小司忽然变成了塔格奥!他不屑的冲我笑着,“因为你想学那个野蛮人,让小司记住你而已,可怜的‘圣骑士’。”
“不是这样啊!!!”我奋力坐起身来,包着头部的纱布浸出殷红的血来。原来只是一个梦。正在为我熬药的老头子赶紧过来问我如何,我看着他,“小司回来了吗?”
老头子点了点头。我由衷开心的笑了起来,望着老头子,他还是一脸的担心,我只得告诉他,“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我再睡一会。”
有人在抚摩我的脸,我于睡眠中可以感到。并且有人在交谈。
“圣骑士长得果然都还有模有样——只是黑了一点,不过这样倒看得健康,不像你,简直就是一具干尸模样!”一个女声。
“我说你就不能少说我两句?还有你已经都是我的妞了,能不能不在别的男人脸上乱摸?”这是塔格奥的声音。。。
我睁开眼,如我所想,这女人果然就是阿维娜。她见我醒来,赶忙收回了手。塔格奥在一旁无奈的摇头。我看了看,老头子没有在屋里。
“试着下来走走吧,如果可以的话。”阿维娜笑着看着我,“不要像亡灵巫师那般,一受伤就要躺半年!”她用手指比了比塔格奥。
“我那可是为了你受伤!你居然拿出来说笑!”塔格奥走到她的背后,用很小的力气拽了拽阿维娜金黄色的小辫子。
“噢~不要动我的头发——如果你不是为了我伤成那样,你现在敢动我的头发?”阿维娜回过头,狡猾地对塔格奥笑着,“不过听那个小司说你好象是想在她和魔物之间做个盾牌,是吗?”她又回过头来盯住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答案。
“盾牌?也许吧,我希望成为她的盾牌。”我说完这话抿住嘴,觉得一阵脸红。
“哟~,脸都红了,看来你是喜欢那个小司吧?塔格奥,你看看别人多么纯真,像你,整天痞里痞气!”
门口进来一个人,将照入房间的光遮挡片刻,然后重新让光照进。我们循声望去,是小司。
“那么,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塔格奥上前把住阿维娜的肩膀,想把她移出屋外。阿维娜就这样十分不愿意的被他抬了出去。
小司在门口送走他们才进来,她并没有如阿维娜一样坐在我的床边,而是另外搬来一只椅子坐到我跟前,“好些了吗?”她很可爱的点点头,略带歉意的看着我。
“早就好了,只是这次躺下后头很少发胀,睡得比较沉,所以干脆一口气多睡了两天。”
“头会发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也随之笑笑。
房间里气氛很奇怪,我们都不再说话,其实是都在等对方说话,而我觉得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她低着头小声的说,“这次都怪我,听到你喊我,但是我没有应你一声,害你误会。其实那魔头已经被我甩掉,我是在那埋伏她来着,可是我没想到你也来了。。。”
“这么说,我这次真是帮了倒忙,实在是对不起!”我坐起身,对她低下头。
“不不不,这真的一点也不怪你,你看,你应该是怕我被攻击才现身的不是吗?”她等到我点头后接着说,“所以说这一点也不能怪你,相反我还得感激你甘愿为我而受伤呢。”
她说这话时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活泼,整个人十分不适的样子,双手不停的互相玩弄。而右手的一只指头上赫然带着一枚戒指!
我死死盯住这枚戒指,心里忽然荡出万种味道,而那该死的头,现在又开始发胀起来,胀得格外厉害,我努力使自己不用双手抱住头部。
小司见我一眼不眨的看着戒指,便抬起手,给我看个清楚,并问我怎么不妥?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戒指很精美。”
“是吗?这还是在哈洛加斯时一个叫马拉的婆婆给我的,她说如果小野真是爱我,我应该得到这枚戒指。我从那时一直带着它,是很漂亮,我很喜欢,不过我喜欢它还有个原因,知道吗?”
我又摇摇头,我希望这样可以让小司说的话不要传进我的耳朵里,只是她做一两个口型,就什么也不再留下。
“这枚戒指叫作‘布尔凯索的婚戒’!你知道谁是布尔凯索吗?”小司来了兴致。
我仍然是摇摇头,这可怜的头真的几乎马上就要胀裂,小司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
“布尔凯索就是小野!!!”她幸福的微笑起来。
而我的头啊,请你不要爆裂,至少等小司离开以后,不要她看到那种恶心的血肉爆炸。我的心里,渐渐的空了起来,小司的声音可以在里面恣情回荡,毫无阻隔。我想做她的一面盾牌,而攻向她的就像是一根致命的骨头标枪,那东西会将我残酷的穿透,甚至没有一丝痕迹。那小野会在一边喊着,也就只在一边喊着,因为他已经不能过来,“闪开!闪开!”
我那即将暴成碎片的脑袋突然冷静下来,不觉得一点发胀:小司是一个罗格——从来不用盾牌,她只会考虑躲开。
而我的听觉已经开始回避,真的,我没有再听清楚小司接下来展开兴致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即便我曾经是多么渴望能够多听见一句她的话语,那怕只是她的一声叹息。只是这时,我心中毫无杂念的默颂着圣经,“上帝啊,在我受难的时候,请不要抛弃我,让你的光芒照在我的脸上。。。”
房间的门打白昼开始就会是开着的,炎热的阳光不间歇的照射进来,不知疲倦。而屋里还是比较阴凉,因为房屋是内嵌结构,比如说我躺着的床所处的位置永远不会被光照到。
我的上帝并没有遣送一位天使来解脱我,不过也许是他叫来另一个罗格。那罗格叫我们最好快点赶去醉鬼酒店,大伙现在都在往那边集结,有要紧事情。。。小司站起来扶我,我示意大可不必,我自己来。那罗格在门口催促我快些,小司让她先去,并回头给我又一个歉意的微笑。
这笑,还是很美丽,但是对我而言,已经很平常。
穿过炎热冷清的街市,我们来到醉鬼酒店。在这里,桌椅已被收拾起来,店里聚满了人:热沙佣兵、众亚马逊、皇家卫队、罗格们还有康德、那塔娅、塔格奥与阿维娜。康德见了我与小司,便叫唤我们过去。
“怎么了?谁把大家都叫来了?”我问康德。
“凯恩和卓格南。这次可能有事了。。。”康德表情十分严肃。
卓格南?我听塔格奥提起过这个人,于是我转向另一边问塔格奥,“卓格南叫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里全部是战斗人员,没有游手好闲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是这事一定很棘手。”他耸耸肩,话虽这样说,他却不显得十分顾忌,他身边的阿维娜更是漫不经心的重新辫扎自己的辫子。
门口进来两个人,是凯恩与一位学者模样的人,塔格奥提醒我这就是卓格南。他与凯恩走到我们中间,对凯恩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面向大家,“我的占仆告诉我一位黑衣旅者正在寻找术士峡谷,他的目的是释放被封印在峡谷里塔·夏拉墓冢中的毁灭之王——巴尔。这旅者正是罗格营地魔物横行的元凶——恐惧之王——迪亚泊。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找到墓冢并阻止迪亚泊的计划。”说到这,卓格南顿了顿。
“而在这之前,大家一定要团结一心,守住自己的性命和这座城市——荒漠里所有的魔物都感受到迪亚泊的呼唤,已经集结起来并向鲁·高因过来。其数量之多,魔力之强,使我的水晶球都不禁破碎!”
店里一片死寂,没有人说什么,只是康德站出来,“它们大概什么时候到达?”
“最迟太阳落山前!”卓格南看着康德,肯定的回答他。
时间显然太紧了,只有最多半天的时间准备,也许店里的人大多与我想法相同,纷纷开始议论。
凯恩抬起双手,不停地示意大家安静,“杰海因与瓦瑞夫正在组织城里的妇女和儿童到皇宫躲避,城里的男性现在都在法拉那里领武器,那么现在大家听我安排,也赶紧行动起来,时间真的是不多了”,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接着说,“皇家卫队与热沙佣兵守卫下水道出口,皇宫大门以及城市街道,罗格、亚马逊以及驱魔者守卫城墙和城市大门。清楚了?”
大家点点头,格雷兹领着热沙佣兵与皇家卫队先一步离去,康德对我们剩下的人挥一挥手,于是我们也随之前去,将卓格南与凯恩两人留在店里。
大街上,妇女们惊慌地往皇宫方向跑去,拖着哭喊着的孩子。这些人的丈夫或者父亲都集合在内城,他们已经穿上大多不太合身的盔甲,法拉正在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雷山德的店铺被怂恿的人群挤翻,许多药剂瓶砸在地上破碎掉,药水流了一地,他在那里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远远看见艾吉斯骑着一匹马冲开阻挡他的皇家卫队,一溜烟奔出城,那城门这才哐啷一声,沉沉的合上。基格列斯在路上抓起几个乱跑的男骇就往皇宫那边跑去,那几个孩子哭着叫着,“我也要打仗!”。。。
城里面已经乱成一团。
皇家卫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许多巨大的岩石,压在下水道的出口上面,形成一座小山。格雷兹带着热沙在城里逐一检查房屋里是否还有人在。康德带着我们来到城门口,他对着阿维娜,“罗格由你来带领,你现在带她们上城墙吧。”
阿维娜点了点头,“美女们,跟我上来!”亚马逊和罗格们快速的登上了围墙。
尔后康德又转向我、塔格奥与那塔娅说,“我们先也上去,好看个清楚,待魔物攻打城门时我们便下来。”
城墙上面不是很宽,亚马逊和罗格们都坐在地上休息着,没有人说什么。我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小司,但是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你,身为圣骑士,希望等下不要再次分心!”那塔娅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望着我说。
我赶紧点头,“恩!那两次还真是感谢你。我再不会那么分心了吧。”我叹口气。
“但愿如此,我不希望我救了两次的人真的是一个白痴。”她回过头,往城墙边走去,她扶着城墙的边沿朝下看,“这城墙还算高。”
塔格奥又在和阿维娜打情骂俏,康德一个人在沉思,我走上去,站在他的右边,“怎么了,我的恩师,一个人发闷,可不像你的作风。”
“大战,又会是一场大战,不知道这次又会有谁躺下。安达列尔一战中死去诸多同伴以及诸多德鲁依朋友,还有野蛮人长老之子——布尔凯索;哈洛加斯守卫战又有无数野蛮人和众驱魔者倒下;这一次,不知谁的命运又会走到尽头。。。”康德转过脸,看着我,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永不疲惫的光芒,“太多的同伴死去,我深信他们去了天堂,而面对选择,谁不愿意与亲人和朋友一起活在人间?我们听从上帝的安排,根据自我的命运来进行着秩序的生存,而我们却还得无时无刻与混沌的魔物作战。我们死掉了,灵魂得以剩下,其它一概不留;魔物被杀死后,灵魂被放逐,而它们经过混沌的旋涡又得以再生,与我们灵魂的新的肉体作战,这样的战斗永不止禁。”
我实在是不明白康德怎么了,他的话我也不知甚解,我只是摇摇头。
塔格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们后面,在中间将我们两人的肩膀搂住,“正是这样,其实你们的上帝是一个无聊的废物。”
康德没有反驳塔格奥,只是低下了头,并闭上眼,显得有些厌倦的样子,“亲眼见到太多朋友的死对圣骑士而言是一种极端的痛苦。如果上帝庇护着我们的心灵,这一切便不该发生,我们所信仰的有序,是否只是混乱水中的倒影?”
“没有什么倒影,我的老朋友,因为根本上帝就是混乱,天使也好,恶魔也罢,你想想都是谁的杰作?”
“我很希望你们继续交谈下去,以便我抓到你这亡灵傀儡堕落的把柄,但是实在不能不打断,你们都没有看到那大队人马吗?至少也应该听到!”那塔娅在一边鄙夷地看着我们。
那的确是很大一队人马。但是不是魔物,而是全副武装的盗贼和许多骑着马的妇女和儿童,更令我吃惊的是领头的居然是艾吉斯!我突然想起他曾经对我说的话来,
“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个无赖,我带领着一群最凶残的强盗集团,以恐怖来统治这片荒漠。。。”
这时,艾吉斯在城门下大喊起来,“快把门打开,难道你们想看着我们被撕成碎片吗?”
大家不知道是开门还是不开门,塔格奥不管这些,又回到阿维娜身边,那塔娅不是喜欢做主的人,而康德又根本不知在想什么。
“我担保,他们进来不会有事。”说完,我到下面叫了几个热沙佣兵与我一并将门打开。艾吉斯进来,跳下马,抱住我,“感谢你,我的圣骑士,若我不带他们来,他们马上就会死,这里也许还有一丝希望吧。”
“你让他们带这些妇女和儿童去皇宫吧”我指指热沙佣兵,“那里应该会比较安全。”
盗贼们都跳下马与他们的亲人暂时的道别,而他们的亲人则都是泪流满面,随后跟着热沙佣兵往皇宫那边过去,但仍不停回头望向我们。
艾吉斯对他们喊到,“这座城市以德报怨,你们妻子的性命也寄予此地,你们曾经为了金钱都忽视性命,现在就准备为更有意义的东西而拼死一战吧!”那些盗贼疯狂的叫喊起来。
这时,我被人从身后猛地拍了一下肩膀,回头一看,是基格列斯,他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刚刚追了几个不懂事的孩子,没有早点过来,不过最厉害的人一般都是最后出场,哈哈!”他爽朗地笑着,“总算有机会证明给你们看看我秒杀魔物的能力啦!”
众志成城的鲁·高因外是一片碎石荒地,在这片荒地的尽头,铺天盖地的魔物正向这座城市攻来。。。
迎面吹来的风中开始夹杂着被扬起的沙砾,大地开始微微的震撼,就连城墙上的细小碎石也震落下来。前方不是很远的地方,魔物大军已经进入我们的视线,黑压压的一大片,无法估计他们的数量。在空中,更有无数的食尸鸟在盘旋,将那落日的余光遮了个干净,天空刹时间暗了下来。
我,康德,塔格奥与那塔娅已经站到城墙垛前,准备首先用远程魔法进行攻击。杰海因手持沙拉碧弯刀,带领一大群由民兵组成的弩箭手到围墙上来,将他们交给阿维娜。阿维娜立刻命令他们展开,与罗格交叉站位,站在城墙上稍微靠后的地方;而手握标枪的亚马逊则站在其它的城墙垛前。
我环顾四周,除了塔格奥、阿维娜和那塔娅,几乎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紧张与悲伤。而康德眼中是无尽的厌倦,实在不明白他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动摇了自己的信仰,看到在一边无故微笑的塔格奥,我心里实在不愿这样联想。但是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一个信念,即便生命稍顺即逝,我们也必须有一个希望作为支柱。
我后退一部,跪在地上,将剑插入石缝,为所有人祈祷,“心爱的上帝,当我们无知时,请宽恕我们;当我们需要你时,请给予我们希望和力量。我们愿意永远追随你而前去,阿门!”一道圣光将天空中的黑暗驱散开来,许多食尸鸟被烧焦落地,那圣光带来一丝令人敬畏的光明,虽然只是这一丝,但是它却将整个鲁·高因照个明亮彻底,同时让我们感到无比温暖与斗志满满。甚至连魔物大军的前锋也停了下来,那些魔物们遮住双眼,躲避着威严的光明。见到这一幕,杰海因大喊,“为了鲁·高因!”那所有的民兵与城墙下的皇家卫队都随之呼喊起来。
这声音传到魔物中便消失掉,那些魔物由中间一分为二,让出一条狭窄的路,一只巨大的蠕虫从上面爬了过来,其经过之地连炽热的沙地也结凌成冰。
“这就是都瑞尔。”杰海因告诉我们。
只见它前肢钎住几具食尸鸟的尸体,一路晃动着,好让魔物们看个清楚。它走到最前线,将那些尸体举过头顶,发出刺耳的怪叫。所有的魔物随之吼叫起来,那声音恨不得将城墙拆掉,整个天空都仿佛在恸哭,地上的荒漠小蝎吓得四处找缝穴钻。
突然都瑞尔沉闷地长哼了一声,杰海因不禁叫我们作好准备,只见那魔头猛地将头顶的尸体扯成碎片,摔到地上,那在空中洒成一道弧线的黑血还尚未落地前,它向前一指,所有的魔物如决堤之洪水将我们涌来!
我们所有人抽出自己的武器,发出一阵阵金属的摩擦声。杰海因朝城墙下面喊问,“油烧沸没有?”
“一会就好!”基格列斯在下面大声喊到,艾吉斯跑上来告诉杰海因,城门已经加固完毕。
阿维娜命令所有弩箭手以及罗格将箭矢准备就绪,并让罗格们在前三轮射击中附着冰冷伤害,她再命令所有亚马逊将盾牌挡在城墙垛上,时刻准备格挡魔物的远程攻击,待她觉得魔物已经进入有效的射程以后,大喊一声,
“放!!!”
刹时间,无数只蓝色与白色的箭矢向魔物们直刺而去,在空中发出“嗽、嗽、嗽。。。”的声音。魔物大军的前锋一排一排的倒地,如同强风吹过而低下的草丛。而我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维娜叫罗格们在箭矢上附着冰冷伤害——那些体积庞大的压碎者和血腹兽身中多箭却仍然屹立不倒,但是它们几乎全部被冰冻减速,并将后面的魔物挡住而使整个魔物大军放慢速度!
“所有罗格将攻击换成附着火焰,向魔物纵深漫射!”阿维娜在几轮射击后重新发号施令。
一时间,漫天又飞舞起无数火箭,这些愤怒的火箭没有目标,只是分散的落到魔物大军拥挤的纵深地带,在各自带走一条魔物的生命后,燃烧起来,将周围根本无法躲让的魔物一同活活烧死!魔物的阵型开始散乱。
只是魔物们毕竟数量太多,即便在阿维娜绝妙的攻击安排下,它们还是冲至城门跟前。
“亚马逊们,标枪准备——使用闪电之怒——放!”阿维娜仍然井然有序的指挥着。
大量的标枪被投掷出去,这些非同一般的标枪,拖着忿怒的闪电,在狠狠扎倒一只魔物后,立刻化为无数细琐的闪电束四散开来,击向周围的魔物。魔物大军中哀鸿遍野,而它们丝毫没有恐惧与后退之念,只是无畏的向前。
这时,漫天的食尸鸟已经出现在我们眼前,亚马逊们开始用盾牌挡格;弩箭手亦开始射击这些空中的恶魔;那塔娅扔出几枚手里剑,几只食尸鸟应声落下;塔格奥开始不停的涌唱咒语,大量的骨魂破空而出,在空气中停留不到一秒,便立即找到一个目标死死跟去;我与康德开启圣盾,呼唤出圣锤,将这些魔物纷纷砸落。而食尸鸟们亡命地向我们撞来。。。
“神圣灵气!灵气!我的恩师!”我朝康德叫到,他这才回过神来,开启了抵抗光环,所有人的防御得到了加成。
康德看着我,“我的孩子!上帝会与我们同在吗?”他身边的一个亚马逊被食尸鸟带到空中,然后抛到城外。。。
一个弩弓手被食尸鸟抓开前胸,惨叫一声死去。我向身边一个罗格打过去一道圣光,再转过头告诉康德,他仍然看着我,“会的,上帝会保佑我们!”接着一盾打下一只冲向我的食尸鸟,再用权仗给予它致命一击。
在漫天食尸鸟的掩护下,魔物们到达城门前,开始发狂的攻击城门。。。
一道滚烫的热油直直浇在那些撞击城门的巨兽身上并四溅开来,这些魔物身上开始冒烟,皮肉起泡、脱落。它们开始疯狂地四散开来,而后面没有被热油攻击到的魔物正在向前冲挤。
塔格奥拉过来身边一个罗格,用手指着城门口的魔物们,“火箭!火箭!”同一时间,一记衰老飘在那些被热油浇到的魔物头上,使他们无法迅速散开。还不过一秒,又是一道骨墙将城门口围成个圈——看来塔格奥是在用必死来警告攻击城门的魔物们!
一只火箭飞了出去,目标是城门口。。。“哄”的一声,灿烂的火焰燃烧起来,使之燃烧的材料是挣扎和不再动弹的魔物们。焦灼的气味立刻传入了我的鼻腔。
尽管塔格奥没有忘记向我们头上也释放一记衰老;尽管那塔娅已经开始放置陷阱,众多的元素魔法飞向天空;尽管阿维娜的闪电之怒是那样的精准;尽管康德与我的圣锤一圈一圈的释放出来,而食尸鸟数量太多,许多人都已经阵亡,所剩下的亚马逊、罗格与弩弓手数量估计还不到500人。如果再扩大牺牲,我们可能不等大门攻破就守不住了!
康德身边的一个罗格倒向他身上,吐出血来,康德放下剑,不住地给她照着圣光,而那罗格还是断了气。还未等他站起来,另一边一个弩弓手被两只食尸鸟活活扯成两半,血液溅了康德一身。他拾起剑来,城墙上的战友们还在一个一个的死去。
我可以清晰的感到脚下的光环所提供的防御加成效果越来越弱,我一仗打烂一只食尸鸟的头部,立刻瞟了一眼脚下——光环消失了,我下意识的望向我的恩师康德,他仰着头站在那里,手里的剑将落未落的样子,喃喃的说些什么,不远处一只食尸鸟直向他扑来!
“恩师!康德!小心前面!”我不禁喊出来。
他离我太远了,我无法冲过去,我看到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喊着质问我,“上帝为什么不在我们身边?”
那食尸鸟在就要撞到康德时被一根骨头标枪带开老远,那标枪一连穿透另外几只飞行轨迹十分倒霉的食尸鸟。
“你的上帝死了,我的朋友,你得相信你自己!”塔格奥冲着康德厉声尖叫,“打开你的光环啊,光环!”
康德没有理他,准确的说他没有理会任何人——我的恩师,也许他真的疲惫不堪了,在神圣与罪恶间,在混乱与有序中,他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他重新开启圣盾,握紧手中的利剑,但是并没有再一次开启神圣的光环——那些天使所与生具有的光环。
他看着塔格奥,这时的他已经根本不在乎周围的一切,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的朋友,你说我的上帝怎么了?”
“上帝死了!”塔格奥冷冷的答道,说完,一圈艳绿的毒气向四周迅速蔓延开来,天上的食尸鸟立刻落下一大片,那些落在我们身边的,可以让我们清楚的看到它们是怎样被巨毒染掉羽毛,再被腐蚀成一堆烂肉,实在是恶心至极,有的罗格都呕吐起来。。。
塔格奥的眼神又变得如同恶魔一般,白色的长发也再次飘起!阿维娜看到这一幕不停的叫喊着,“塔格奥!你给我冷静一点!”
我的圣锤轨迹开始变得没有规律,因为我开始分心,此刻的场景十分混乱,即便我们代表光明,而我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有序。。。死亡就围绕在我们身边,不论我们如何厌恶,如何抵抗。。。塔格奥再一次进入那塔娅认为堕落的状态;阿维娜在远处歇斯底里的呼喊着,全然没有了先前统领弓箭手们时的冷静;那塔娅独自面对十多只食尸鸟已经身上多处受伤;恩师康德站在城墙边上。。。
恩师康德正站在城墙边上!!!
“恩师!你要做什么?!”我拼命地向他那边拢过去,用权仗与盾牌击落攻向我而来的食尸鸟们,我奋力向他一跃过去,想要抱住他。
而他,也只是向前一跃,喊了一声,“上帝与我们同在!”便跳入攻城的魔物之中!
圣骑士康德用利剑戳死他正下方的那只血腹兽;再拔出剑,横向砍碎三、四只燃烧死尸;一只压碎者猛的一拳击中康德的背部,康德回头就是一剑,削掉了这魔物的首级;地狱投石怪扔过来的长矛穿透了康德的腰,而康德一盾将一只幽影撞得消散开去;一群钢铁甲虫用锋利的前肢撕开康德的盔甲,康德逐个将它们劈成两半,然后一个冲锋,将一个解答者撞散开来;不朽死尸怪向他围了上来,一枚怨恨的圣锤被召唤出来,将包围康德的魔物全数毙命。。。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他越战越勇,许多魔物都给予了他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而他仍然没有倒下,并继续往前杀去。这就是我的恩师康德!
我在城墙上留着眼泪,我想跃下去帮助他作战,哪怕就这样被魔物们四分五裂,却被阿维娜拉回。
天上的食尸鸟只剩下零星的几只,正在被弩弓手们瞄准追杀,而塔格奥还不满意,仍在不停释放着死亡之环。。。
康德的盾牌被一只血腹兽打掉,他杀死那家伙,没有盔甲保护的背部却又中了解答者的一爪,血立刻涌了出来,而他仍然战斗着,丝毫也不松懈。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挣脱阿维娜,跃出城墙,却猛地被一道白光带回来——居然又是那塔娅!她压着我,一遍一遍告诉我,“不要送死,不要送死。”
我哭喊着,但是没有人会在意,康德就这样再也不能回到这并不那么坚固的城墙之上,再次与我们并肩作战了。我拍打着地面,听到阿维娜重新在指挥剩下的所有罗格与弩箭手,“集中火力射击那只大虫!快!集中火力!”
大虫?难道是都瑞尔?难道康德已经和都瑞尔交上火?我挣开那塔娅,站起来,扒在城墙上,看到我的恩师,那个把孤儿的我从小带到大,教我信仰与知识,教我爱慕光明与正义,教我仇视暗黑与邪恶,待我如同生父的康德站在都瑞尔的面前,已经结凌成冰。。。
都瑞尔举起两只粗壮的前肢——无数只箭矢正不断射向它、射中它——狠狠挥向如冰雕一般的圣骑士康德。。。
那冰雕很理所当然的清脆地破碎了,化为了水,渗入干燥的荒漠。。。
“不!!!~~~~~~~~~~~~~~~”我快要昏死过去,我必须下去为康德报仇!我必须!那塔娅抱不住我,阿维娜上来帮忙,但是也无济于事,我挣开她们,一脚踩上城墙,却惊异地发觉脚下圣洁的光环!
远处,都瑞尔的面前那一片血红的沙砾之中,洁白的灵魂升了起来,他看着我,没有动口,但是我听得见一个声音说,
“殉道的天使和胜利之神的使者是兄弟;只不过是一位仰首望天,一位俯着向地;自有历史起,当两位天使在天地之间偶然碰头时,就会培育出一个新生命。。。 。。。”
“瓦特,你过来,看这些是什么?”恩师康德摸着我的头,叫我看一边。
他很慈爱的看着我,轻拂着我略卷的头发。“是什么呢?”我心想着,顺着康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大队正在运输的蚂蚁。
“它们为什么都在搬东西?”
“因为就要下雨了,它们要换一个新家,也许它们感到现在的家有些潮湿。”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天要下雨了呢?”我好奇的看着他。
“你看天空中有许多乌云,这些家伙就是来告诉你,‘马上就要下雨啦’!”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说怎么天都暗了下来,见不着先前的光亮了。”我提壶灌顶一般满意的笑了,“那么我们的光明是否也会乌云遮住呢?”年幼的我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
康德用手捂住胸口,“瓦特,来,学着我这样做。对,就是这样,你可以感觉到什么?”
“有东西在动诶!”
“那是你的心在动!我们的光明就在这里面,只要它还没有停下,光明就不会消失!”
“真的吗?”我歪着头,仿佛有点怀疑,实际上我面前这个人是我绝对不会怀疑的人。
“真的,我的孩子。”康德坚定的点点头,将披风给我披上,不一会儿,雨落了下来,将最好的康德淋湿了。
而我在带着他体温的披风里被他正背着往回走。
“瓦特!选择你的武器!剑还是权仗?”康德严肃的看着我。
“难道我一定要学习战斗技能吗?其实我已经进修了武器锻造,而且我还希望进修活力恢复。。。”
“不,我的孩子,你已经长大了,要做一个真正的圣骑士,你需要有战斗的技能!”康德打断我的话,“你需要战斗——与混乱的战斗,来锻炼你的意志与勇气——还有你的信念!”
“但是为什么有的圣骑士仅仅进修了武器锻造和活力恢复呢?”我抱着一丝侥幸地看着康德。
“我的孩子,她们都是女性,我们是男人,应该在前面作战,总不能让她们与魔物们撕杀而我们在家里打铁吧?”
“。。。 。。。”我太失望了,看来我是一定要与那些可怕的魔物们面对面了,“那好吧,我选择权仗,我比较喜欢接近魔法的战斗技能,另外剑可能会把我自己刺伤!”
“过来,瓦特,你成年了!这把神圣权仗是我给你的礼物!”康德笑眯眯地递过来那一把暗金色的神圣权仗。
“真的是给我的吗?!!”我高兴的笑着,跳着,接过权仗在空中舞了几下,然后迫不及待的挂在腰带上,摆个肢势,“好看吗?康德!”
“好看,好看!”康德不住的点头。
“当真好看?”我多么希望得到多一次的夸奖。
“恩,这样的光彩只有真正的圣骑士英雄才可能拥有吧!”
“那么,康德是在说我是一个真正的圣骑士英雄?”我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我的恩师康德,等待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微微点点头,微笑着,“会的,总有一天,圣骑士们以你而骄傲!”
其实,在我的心里,能够做到康德这个地步,我就会十分骄傲了。
“左侧!小心!瓦特!”康德一剑挥过来,又一只魔物倒下了。他流着血,看在倒在地上的我,“坚持,坚持!不要闭上双眼!瓦特,我马上就来救你!”说完,他就被身边的魔物淹没了。
我看着他奋力的挥砍,带着仇恨的目光,他的利剑上闪烁着闪电、寒冰与火焰。一个又一个魔物与驱魔者倒下了,他仍然支撑着,并不时看看我,看得我虽然无法动弹,但是心里充满希望,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死掉,康德会救我,一定会救我的!那疲惫的双眼,你们一定不能闭上。。。
“喝酒?但是我们不是不被允许喝酒的吗?康德!”我不可置否的看着带我进入罗格营地里一个小酒吧的康德。
他指着头,“没事,我的孩子,我们毕竟是拥有肉体的人,我们有时也需要缓解!”他又捂着胸,“还记得吧?这里,我们的信仰在这里,只要这里没有停止,即便我们喝下酒去,我们也还是敬爱光明!”
“是吗?”
“当然,我的孩子!来,灌一口!哈哈,味道怎么样?哎~怎么就一口就晕过去了?!”
“我来了,康德,什么事?”我看着坐在阴暗角落里的康德,这不象他往日的习惯。
“陪我坐一会儿,与我一起默念圣经好吗?孩子。”康德看着我,甚至带着请求的眼神。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恩师!”我赶紧过去。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有少许的累了——还是开始念圣经吧?”
“天使又让我看到一道生命之河,闪耀像像水晶,从上帝和羔羊的宝座流出来,通过城中心的街道。河的两边有生命之树,每年结果子十二次,每月一次。树的叶子能够医治国家。城里不再有诅咒。。。”
“还记得蚂蚁为什么搬家吗?”
“记得,因为要下雨了——它们现在的家也许有些潮湿。”
“不错,要下雨了”随着康德的话声,乌云已经遮满了整个天空,“不见光明。”
“但是我们的光明不是在这里吗?”我捂着胸。
“对,你的光明永远都在那里!”康德坚定的点点头。
这会儿,下起了雨,康德与我都给淋湿了。。。
天中果然是真的下起来雨,这让身边的杰海因停下来,目瞪口呆,“现在还没有到可能下雨的季节啊?!”
“不要过来,瓦特,我的孩子。领导你的朋友,赢得胜利。。。”一个声音告诉我。我看了看周围,大家在雨中不断的向魔物们攻击着,没有人停下来,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听见这声音。我看着康德死去的那块土地,那些冰渣已经化为水渗入地下,除了血色,什么都不剩下,我不禁打个寒战——我的恩师是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了!
而我的脚下亦是真真切切的踩着圣洁的光环!
这是力量的光环,城墙上所有的战士们都精神振奋,将仇恨狠狠击向魔物的要害。
而魔物们自认杀掉了我们的圣骑士领袖,更加疯狂地冲向城门。借助雨势,魔物们身上的火熄灭了,它们开始破坏城门。
“真主!难道这是要亡我们?”杰海因一脸灰心。
“不啊~尊贵的城主,请你相信,这是上帝在为失去一位门徒而哭泣”我分别给身边的人照了圣光,“驱魔者们,我们应该到下面去了,城门即将打开,让我们来欢迎它们吧!”
那恶魔一般的塔格奥大笑起来,“十分的相象呢!这才是康德的声音吧?!”
他甩甩头发,与阿维娜、那塔娅一并随我下了城墙,城墙上只留下同样骁勇善战的杰海因指挥。杰海因冲着我喊着,“真主相信这是上帝的哭泣!”
鲁·高因的城门系由优质棕木打磨压制而成,精铜镀边,外涂一层油脂,经过百多年未曾受到损坏。
这城门给人的感觉就是厚实与沉重,但是在这一刻,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它将被击碎——在这仍然不断被加固的城门上,木制的纹理开始发生曲扭,细小的木屑被震到空中,再徐徐下落。。。你可以清晰地听见门外魔物整齐化一的喘气声——看来它们亦明白合力的道理——紧接着便是一记沉闷的撞击城门声,并夹带着木制断裂的声音。
基格列斯捏了捏拳头,使之发出一阵脆响;艾吉斯开始布置他的人手;那塔娅在城门口布置了五个陷阱;塔格奥在陷阱后面设置了一道骨墙;阿维娜的标枪已经用尽,她取下背后的女族长之矛;格雷兹带着所有的热沙佣兵也来到了这里。
我看着格雷兹,“你们怎么过来了?下水道那边不会有事吗?”城门又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这次可以听见刺耳的木制折裂声。
“那边目前没有事,而且下水道出口已经被封死了,还有皇家卫队守在那里——所以我带我的人来支援城门,如果这里失守,下水道守得再好也没有意义,不是吗?”格雷兹不等我回答,便开始命令佣兵们排列阵形。
我想让他还是回到那边的好,但是在我说些什么之前,城门再一次被狠狠撞击,一大块木制碎片被震出,砸向我来,我赶紧用盾牌挡格开去。通过这木块离开的地方,我们看到一个已经贯穿的空,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门外那些魔物的身躯由远骤然变近!接着城门上几乎所有的横梢都被撞断,只是由最后一两根还在死死让这一贯令人倍感安全的城门苦苦支持着关闭的状态。
那些魔物的身躯又变得远了一些。。。
没有时间再让这些佣兵到处跑了,“准备战斗!”我开启神圣冰冻灵气,向大家厉声喊到。
“弓箭——准备!”艾吉斯也随着我喊到,那些过去无恶不作的盗贼们将手中的弓箭与弩弓都拉到最开,对准城门方向。
“热沙,保持队型,向前推进!”格雷兹也开始命令佣兵们聚拢并成严密的长矛方阵——这阵形与马其顿的长矛阵形几乎完全一样——并向前一步一步推进。
塔格奥、阿维娜与那塔娅一定都各有所想,但都默不做声。
那些怪物的身躯又变得越来越近,“轰”的一声,城门四分五裂,许多碎片砸向佣兵们,他们根本无法躲避,许多人硬生生被砸倒,阵形都受到一定影响,格雷兹嘶着嗓子喊着,“阵形!阵形!”佣兵们努力的将阵形重新站好。
在这些无畏的佣兵头顶,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经不停得飞了过去,那些冲进城的第一批魔物不论命有多长,皮有多厚,都还是乖乖地倒下地上,亲吻着这仇恨它们的土地;而后面的魔物发了疯似的前扑后续过来。
它们踩到那塔娅的陷阱,倒下一大片;后面的紧接着跟上,踩着同伴的尸体;它们轻松的破坏掉骨墙,虽然更多的倒下了,而它们身后的仍然在不断向前涌进;它们忽视迎面刺来的箭矢,中箭,倒地,后面跟上。。。
“够了,我们上!”我冲了上去,一道蓝光闪过,所有的魔物立刻被神圣灵气冰冻起来,变得奇慢无比;紧接着,又是塔格奥的一道衰老在魔物头上闪现出来,他十分兴奋地念叨着,“死神来了”一边抽出匕首与我一同上前;在他的身后是端着长矛的阿维娜以及舞弄双爪的那塔娅;基格列斯怒吼一声,提着巨锤冲到了最前面,迎面将一只高大的血腹兽砸到地上立刻不再动弹,他不依不饶地怪叫着,“秒杀!秒杀!”
乱了,艾吉斯带着他的人从四周聚拢过来,他们扔掉弓箭与弩弓,抽出锋利无比的弯刀。
一个不幸的盗贼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弯刀,被一只压碎者一掌将头打得稀烂,而他身后三名盗贼迅速为他报了仇——他们将这压碎者砍成了碎片;另一个盗贼杀死一只钢铁圣甲虫,但是自己也没有避开那魔物发出的闪电,被灼成碳黑;几个盗贼围着一只幽影乱砍,而幽影本来就没有真实形态,过来一群燃烧死尸,将这几个盗贼剁成肉酱;一只地狱投石怪正准备将一杆标枪投向艾吉斯,而它的手臂脱落了,接下来落下的是它的首级,两三个盗贼踩着它的尸体,避开过来的标枪,冲向后面的投石怪们。。。
我们的身后,佣兵们排着整齐的阵形向我们压过来,将漏网的魔物一一戳死掉!
骨魂、骨头标枪、死亡之环被塔格奥轮番使用;阿维娜提着长枪,闪开攻击,再向又一只魔物刺出致命一击;那塔娅双爪在魔物堆中乱舞着,并不时用脚将其身后的魔物踢开;基格列斯看来果真不是盖的,他仍旧是一锤一命,身后是一条被砸得稀巴烂的魔物所铺成的“道路”;艾吉斯手持两把弯刀,已经受了几处伤,我给了他一道圣光,他冲我笑笑,“没事”,接着又将一只解答者斩成四瓣!
我们的牺牲也不小,众多盗贼与佣兵都倒下了,但是无论魔物如何冲锋,它们也只能停留在城门口,根本无法再多前进一步!魔物的尸体已经开始堆积起来。
而这时,我听到城墙上杰海因喊道,“集中火力射击都瑞尔,不要让他接近城门!”
我一仗将身边一只不朽死尸怪打得脑浆四溅,再一盾将一只幽影震开老远,随即一枚圣锤呼啸而出,将它击得粉碎!“大家做好准备,都瑞尔过来了!”
“我杀!我杀!我杀!”基格列斯已经杀离我们很远,不论我们怎么叫喊他他都不应,“他已经进入着魔的状态”,塔格奥说,“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不会听从任何人!”一圈死亡之环又急速散开,四周魔物又倒下大片。。。
“我杀!我杀!我杀。。。”他仍旧在那边疯狂地“屠杀”着魔物,而魔物们也并不害怕,将他层层围住,并攻击着他。
“就像那个野蛮人!”我一个冲锋,冲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给他一道圣光,他这在会过来,看了我一眼,“我杀的兴起呢!”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他身边的那些怪物立刻也都周身结了一层凌,包括基格列斯。
基格列斯冲着我喊着,“怎么搞的?连我也冰冻啊?好冷!你还是站远一点,就等我将它们这些狗娘养的全数杀尽算了!”他根本没有看见离他越来越近的都瑞尔!
我冲过去,打散开周围的魔物,冲着他喊叫着,“后退!后退!基格列斯!”
他虽然周身结凌,却仍旧是举起巨锤,落下,结果一命,毫不含糊!他哆嗦着,但依然疯狂地叫喊着,“我杀!我杀!我杀!”
都瑞尔就在他的跟前了,而他根本无视都瑞尔的存在,只是将这魔王当作一个按顺序屠杀的魔物,“我杀!我杀!我杀。。。”每一次“我杀”就是一个魔物倒下。
“连自己如何死去都不知道!”都瑞尔一挥手,又是一滩血水冰渣,“死亡难道对你们而言就那么接近吗?跟那圣骑士一样,愚昧!”都瑞尔看着我,这巨大的恶心蠕虫仿佛嘲笑着看着我。
“康德!基格列斯!”我心里无名业火瞬间点燃,一昧向这该死的虫子冲过去,“你的性命将由我来终结!”
十米开外的都瑞尔瞬间到了我的眼前,我的鼻腔里满是腐肉的气味。我甚至连盾牌都没有来得及挡在前面就被它撞开老远,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很空,但是我听到胸前盔甲陷进去时发出的金属曲扭声以及感到口腔里浓郁的血腥味。。。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甚至弹起一点高度再落下。又呛出一大口血来。我不知怎么想起来以前康德好象告诉过我,人之将死时每一种感官都会十分灵敏,而我现在仿佛听见康德在对我说,白光!白光!
四周的魔物们确认了我还没有死去,开始向我围过来,举起它们沾满鲜血的武器;“只一击?难道我就这样死去?康德,你说的白光到底是什么?”
那些怪物的武器向我砸来过来,我看到血红的色彩溅得老高,十分醒目;随后是一道熟悉的白光,我被带到了城内。我看着抱着我的那塔娅闭着眼,倒在我凹进去的盔甲上,身上至少十多处伤口正涌出血来。
剩下的盗贼努力在我们周围围成一个圈,不让魔物靠近我们;而不远处,艾吉斯被一群压碎者包围着,被砸倒在地,他努力爬起来,往皇宫方向走了两步,又被砸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一个皇家卫队成员跑来,疯狂地喊着,“皇宫下面出现了魔物!增援!增援!”格雷兹很无奈的看了我们一眼,带着热沙离开转去皇宫;塔格奥与阿维娜一并出城对付都瑞尔;城墙上的民兵以及城内所有别处的民兵已经全数到城门口来增援。。。
盗贼们对着临走的热沙佣兵喊到,“救救我们的家人,求求你们!”他们流着眼泪,放倒又一个魔物或者又一个被魔物放到。在不久以前,盗贼与热沙见面一定也是互相只想到放到对方吧?
我忍着剧痛,给自己和那塔娅灌下了几瓶红药水,稍微感到有力一些。我扶起那塔娅,把她靠到城门一边的墙上,她看着我说,“圣骑士不应该那样犯傻!”
我点点头,说实话,她很美,但是我没有时间欣赏,我给她一道圣光,反身将一只靠拢的燃烧死尸头盖骨打掉,冲入了魔物堆里。
我的心中感到无穷的智慧与力量,我知道这是康德的给予。我的生命也因为那塔娅而重生了多次,而感到活力无限。我开启圣盾,“我的主,你是如此眷顾着我”,我将手中的权仗在空中画一个十字,“当我迷茫的那一瞬间,你给我指引道路”,无数的魔物选择攻击我而围了上来,“当我们倒下时,我们看到您的召唤!”
我默念咒语,而这一次,却居然没有圣锤祭出,只是在我等待后半秒内,一道气势强劲的雷电从天而降,活将之下的几个血腹兽劈成焦碳,雷电刚一落地,顷刻化作无数锋利闪电,各自寻找一个生命到此终结的魔物去了。
“这是?”那塔娅在身后问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冲向城门外,“天堂之拳!”
我看到塔格奥拖着受伤的阿维娜在往后退着,他不断释放着衰老和骨墙来阻止魔物接近,他不时回过头来看看,看到我大叫到,“圣光快!圣光!给她!”
我又释放一记天堂之拳,先将周围的魔物清理干净,跑到他们跟前,看到阿维娜与我刚才一样,周身泛蓝。
她的武器丢失了,盔甲破损了,头发散乱了。。。脖子上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血如喷泉。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圣光啊!圣光!!!”塔格奥猛地推我一把,冲我叫到,“你他妈傻啦?!”
“没有用了,她这是致命伤,我的圣光也只能是缓解她的痛苦。”说完,我还是给了阿维娜一道温暖的圣光。
阿维娜很费力的抬起一只手,塔格奥赶紧俯下身,深深地将她搂在怀里。而阿维娜的整个脖子几乎被划开,所以她根本无法说些什么,她只是努力把头往上挪。
我又一记天堂之拳,将身边又拢过来的魔物震碎在地。但都瑞尔也离我们越来越近。
塔格奥似乎明白了什么,埋下头吻着阿维娜。。。一会儿,他抱着睡了的阿维娜站起来,泪 流 满 面,我这才相信塔格奥也会如此哭泣。
他的周身急速旋转着黑色的骨头装甲,看着我说,“我去把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圣骑士,我马上回来!”
都瑞尔又是向塔格奥一记撞击过来,而这次我早有准备,我也一个冲锋迎上去,伴随着同伴们的力量,我与都瑞尔各猛退几步,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塔格奥并不知晓,也并不在意,他只是继续往城内走去,没有魔物可以拦住他——都被塔格奥周围无形的骨魂撕成碎片,而那些死去的魔物又纷纷站起来,只是它们周身发黑,并向四周尚未死去的魔物发动攻击!
我听见那塔娅在里面大喊着,“塔格奥,注意你的精神!不要堕落!不要堕落!”
乘我分神的当儿,都瑞尔撞向我来,待我回过头,发现已晚。只是都瑞尔突然猛地停住,两只粗壮有力的前肢在空中胡乱地比画着,我看到它的左眼被一只白箭刺穿了!
我望向城墙上面,那些罗格的装束都太过接近,但是我知道小司还活着,我知道那些罗格中有一个是小司!
这样也就够了!
我回过头,一仗打在都瑞尔的脸上,腐肉飞溅;我的脚下无缘无辜出现庇护所灵气,使整个战场银光闪闪,所有的魔物都躲避着我,不再近我的身。这时,仿佛整个战场上,只剩下我与都瑞尔,还有赶来的“塔格奥”。
仅仅是塔格奥过来后的一瓶酒时间后,雨已经停下,热的风开始拂来,夹杂着暑气与血腥味。。。这就是荒漠的夜晚。
四周开始寂静下来,活着的人开始欢呼,我看着那些细小的粉末逐渐浮上天空,“一定去了天堂吧?即便你是所谓堕落的灵魂。”我心想着,慢慢将暗金的权仗挂到腰带上,我转过身,准备往城内走去。看到一个罗格身影般的人已经在空中向我扑来,我差点被扑倒,只是勉强支撑住自己。
“我们赢啦!我们赢啦!”她又立刻跳下地,如小鹿一般欢快地蹦着,喊着,哭着。。。
这是在罗格营地里我认得的战士中唯一活下来的。。。
在她的身后,疲惫不堪的那塔娅微笑着看着我们,什么也不说。
我们缓缓走入城内,剩下的热沙佣兵们——也只剩下他们了,皇家卫队与盗贼们全数阵亡——清理着尸体。那些盗贼们死得都很惨,他们不是驱魔者,但是他们拼死与魔物作战着,并且一个也没有想过自己活下来。而格雷兹默默流着眼泪告诉我们,尽管皇家卫队全员牺牲,也没能拖延出足够的时间——那些躲在皇宫里面的妇幼也都全部被杀害!
我已经没有力气握紧拳头来表示自己的愤恨,此刻我只是在想,算了,他们也算是又可以在上面的世界团聚啦。“你们这些盗贼~艾吉斯,也真的是很不错呢。”
凯恩、瓦瑞夫与亚特玛也赶来了,得知基格列斯惨死后,亚特玛愣住了——她的家人死去后一直都是那个看似粗鲁的人伴随着她。。。连杰海因兴奋地向她开玩笑说应该开一个庆祝的酒会,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而那杰海因说完那玩笑,便蹲在地上嚎头大哭起来,凯恩、瓦瑞夫还有赶来的卓格南、法拉、雷山德一起安慰着他。。。
我们是真真确确的胜利了,而我们却拥有着无尽的悲伤。
凯恩提议,明天一早,所有幸存着到墓地去为死者挖坟。
格雷兹叫了一个佣兵的名字,“康特!过来这里!”我心中一震,我往身后城门外方向看了看,却只看到跟着我的那塔娅。她见我看着她,脸红了,“找那个布拉·司吗?她好像去找剩下的罗格去了”,她扭转脸说到。
我摇摇头,低下它,在周围找了一块方石,坐了上去。麻木地看着那些来回奔跑的佣兵们。
“圣骑士,你的眼神失去了光辉,但是我可以理解你心中所想。我先去了,你坐一会吧。”
我抬头看着那塔娅,她恢复来往日里那种冷静的表情,一转身,向醉鬼酒店走去。而我无法如她一般立刻恢复,我埋住头,努力让自己冷静着,不去听这些过路人脚地与地面的摩擦声,不去想康德还是康特,不去想刚才塔格奥对我所说的话。。。
而根本就压根他妈的不行!“我的主啊!请你宽恕我的灵魂,拯救我吧!”。。。
面部挨了我一仗的都瑞尔往一边略微一歪,塔格奥就势冲上前去,照着都瑞尔的眉心就是一匕首下去。
都瑞尔惨叫一声,两只前肢猛然一挥,第一下粉碎了塔格奥黑色的骨头装甲,第二下竟然将塔格奥斩成两半!
都瑞尔开始浪笑起来,“可怜的人类啊~如此脆弱!”
那被斩断的塔格奥却并没有倒下,只是两具断尸分别自我生长!长出两个全黑的塔格奥来!
远处的那塔娅绝望地喊着,“堕落了,瓦特,小心塔格奥!”
就连都瑞尔都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更何况我。这只虫子开始发疯的攻击这两个塔格奥,塔格奥们冷笑着,被都瑞尔斩断,再生成更多的塔格奥来。
没有比这更加恐怖的画面了——每一个塔格奥都变得如同恶魔一般,头发竖起,双眼怒视。连都瑞尔都察觉不对,开始后退。。。我也退了两步,将手中的权仗握得更紧。
一个离我最近的塔格奥注意到我的动作,转过头,恢复原来的样子,笑着看着我说,“当我们讨论混乱与有序时,希望多站在对立面来思考。”
见我不是很明白,他补充道,“难道你也觉得我堕落了?阿维娜已经死了,我的这里也死了。”他将手放在胸口,很悲伤的看着我,像是在换取我的理解,而我知道他不需要这样做。
这一瞬间,我的脑中空了,只有这一个画面:
“瓦特,你过来,看这些是什么?”恩师康德摸着我的头,叫我看一边。
他很慈爱的看着我,轻拂着我略卷的头发。“是什么呢?”我心想着,顺着康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大队正在运输的蚂蚁。
“它们为什么都在搬东西?”
“因为就要下雨了,它们要换一个新家,也许它们感到现在的家有些潮湿。”
“是吗?那你怎么知道天要下雨了呢?”我好奇的看着他。
“你看天空中有许多乌云,这些家伙就是来告诉你,‘马上就要下雨啦’!”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说怎么天都暗了下来,见不着先前的光亮了。”我提壶灌顶一般满意的笑了,“那么我们的光明是否也会乌云遮住呢?”年幼的我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
康德用手捂住胸口,“瓦特,来,学着我这样做。对,就是这样,你可以感觉到什么?”
“有东西在动诶!”
“那是你的心在动!我们的光明就在这里面,只要它还没有停下,光明就不会消失!”
原来塔格奥的胸口空了。。。我理解了他,对着这个塔格奥微微一笑。那所有的塔格奥都笑了,他们冲向了都瑞尔,用自己的身体对其实施尸爆!!!
空中立刻如烟火爆炸一般飞溅起黑色的血肉,并混合着无数令人作呕的白色肉蛆。
当所有的塔格奥都自爆后,我的面前站着一副都瑞尔的“框架”仍没有倒下。什么也没有想,天堂之拳下来了。
这一记天堂之拳仿佛带着天堂的光,粗大;仿佛带着所有死去者的灵魂,犀利!将都瑞尔劈成灰烬,旋即变为千万强力闪电,将所有剩下的魔物一一毁灭。。。
地上的碎骨、肉片——我是指那些黑色的——开始化成细小的粉末,慢慢浮上天际。很悠然的样子,再不带生前的任何情绪。
“一定去了天堂吧?即便你是所谓堕落的灵魂。”我心想着,慢慢将暗金的权仗挂到腰带上,转过身。
而这时候的我还在想着塔格奥那句话,“当我们讨论混乱与有序时,希望多站在对立面来思考。”
这是第二天,我们活下来的人花了很长的时间,给所有离开的战友和无辜者掘了墓,并将他们一一安葬。康德与塔格奥两人的墓是我一个人亲手挖好的,很深而且底部很平,尽管我知道他们没有尸体,但是我还是要尽量让他们舒适一些。
阿维娜的墓就在塔格奥墓的右边,是那塔娅掘的,我们两人离得很近,但是在整个挖墓过程中没有交谈过一句,只是默默地让汗水滴下来。这会儿天上的太阳简直就是发了疯,格外的毒辣,而我们没有办法,不能让朋友们的尸体在空气里腐烂掉,只能顶着烈日。
小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在每个人的墓前都放上了一朵;格雷兹让佣兵们一一把刻好名字的墓碑送到每座墓前,我们便开始立碑。
首先是那塔娅那边的“亚马逊族长——阿维娜”,然后是我这边的“死灵法师——塔格奥”与“圣骑士——康德”。我觉得有少许不足,擅自用康德的剑在阿维娜的碑上加刻了“塔格奥”;在塔格奥的上面加了“阿维娜”;最后顿了顿,还是在康德之碑上加刻了“格雷斯·瓦特”。
我收起身,将剑插入壳内——挂在腰带的另一边。我看到小司已经跑远,于是我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塔娅,我们相视一笑。
同样是满头大汗的卓格南走到我们跟前,“英雄们,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并没有将邪恶铲除干净——在皇宫的最深处有一扇神秘的时空门,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魔物突袭皇宫的入口,而这个时空门应该是一位人类法师所开。”
“一位人类法师?”我十分迷惑地看着他。而那塔娅没有说什么。
“请听我解释”卓格南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长喘几口气,“伟大的费斯杰利召唤者——赫拉森所为,他一定就是在皇宫之下建立了他的神秘庇护所。他曾经是个威力强大的施法者,而且在庇护所之中以魔物们当作奴隶来使唤。当然他也不断地注意四周的巨大事件——像是把巴尔困在塔·拉夏的古墓之中。”
“塔·拉夏的古墓?”那塔娅显出少有的兴趣来。
卓格南看着她点点头,“如果你们能够找到赫拉森的庇护所,我可以肯定里面可以找到一些古墓地点的提示,虽然我很怀疑赫拉森是不是还活着,但是你们在里面必须十分小心,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在等着你们。”
我拍拍手上的尘土,对那塔娅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她点点头。
“对了,找到正确的古墓,见到一个需要见到你们的人。”卓格南补充道,他费力的站起身,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快步离开。
我在法拉那里借她的工具把我和那塔娅的武器修理了一番。法拉赞美了我的手艺,说是要我以后干脆当一纯正的铁匠好了,我笑笑。
而她又严肃以来,告戒我说,“信仰永胜于任何甲胄,护具可以保护你的身体,但是信仰会加强你充满勇气的心灵——你还是给我好好做一个圣骑士吧,如你的恩师一般!”
我朝她笑了,这次是开心的。
这时小司跑了过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听哈洛加斯的马拉奶奶说过什么塔夏·拉!”
法拉一把将小司拉过去抱住,“小妹妹,是塔·拉夏才对啊!”
小司挣脱开法拉,没有好气地看着她说,“我明明就是说的塔·拉夏!”
因为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小司,她,我和那塔娅一并进入了皇宫里面。此处,空气里满是腐败的气味,地上满是魔物的尸体,凝固的血液成河流状。。。我打开活力光环,让我们加速通过这个人间地狱。
到了皇宫的最下面一层正中央,我们见到一扇淡蓝色的时空门。什么也没有想,开启圣盾与抵抗光环,我率先冲了进去!
你教我如何形容面前这一切呢?
我们所站在的刻有美丽纹路的大理石地面居然是浮空的!周围的一些精美建筑也是浮空的,就连一阶一阶的楼梯也是,无数的星辰与尘埃飘在我们周围,这是一种极端的对比。“要有多么强大的法力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不禁说出。
“邪恶的‘杰作’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塔娅冷淡的说。
路有四方,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决定一人行一路,谁找到那召唤者便立刻离开并返回这里,等大家一起再杀过去。
我的这一路,没有一只魔物,我的理解是这里的魔物也许也参加了先前的攻城。我转了一圈,打开活力光环,又重新跑了回去。在刚才分开的地方,我看到小司蹲在地上把弄着自己的长弓。
“没有吗?”我跑过去问她。
“没有,连个魔物都没有,我们等她回来一起往最后一条路走应该就对了。”小司抬起头,看着我说。
“恩”我点点头,但是心里有些纳闷,按说那塔娅会速度爆发,其速度应该快过小司啊?“难道说那塔娅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转过头看着那塔娅刚刚所去的那一条路,那边的天空也是璀璨一片,但是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开始懊悔自己,因为兵分三路这个建议是我提出。而现在那塔娅却仍然没有回来,虽然小司说过等她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最后一条路就应该对了,但是为什么她仍然没有回来呢?
“小司是怎么知道那塔娅那边没有魔物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那塔娅那边也会没有魔物呢?”我不再看着那塔娅走的那条路那边,回过头去望小司,而我看到一只凌厉的冰尖柱急速向我飞来,我根本没有时间用盾牌来挡格或者闪避,将之照单全收!全身立刻结起一层厚厚的“冰甲”,使我难以动弹。我忍着身体的巨大难受,睁大双眼看清我面前的小司慢慢变成一个身着蓝色魔袍的怪异老头,“赫拉森?”我不禁问到。
他阴笑着点着头,再一个手势,我的身下燃起熊熊烈火,虽然将冰甲融化,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我的双腿可以已经被烧伤,我往前一扑,倒在地上,尽量远离火墙,并拔出剑与权仗来支撑着自己。
我看着他,他将手对着我,嘴里又开始默念一句新的咒语。
我看了一眼我自己,双腿的盔甲热得发红,你可以想象那火墙的温度,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最好的圣骑士,但是我也不希望自己懦弱,只是自己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而现在双腿又着实受伤,令我几乎没有了站立起来的力量。
我再望向赫拉森,那家伙的手中开始聚集可视的魔法元素。难道我就将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没有人,康德没有,塔格奥也没有。我只是回想起另一位圣骑士所说的话来,“信仰永胜于任何甲胄,护具可以保护你的身体,但是信仰会加强你充满勇气的心灵。。。”
“亲爱的上帝,当死神亵渎我们对生存的敬仰时,您的力量化为我重生的盾牌。。。”我开启圣盾,奋力爬起。
赫拉森手中缤纷的火球与冰弹飞射而出,我避开冰弹,并用圣盾将火球迎面击散,那些细微的火芯甚至燃掉我的一些头发,举起右手,那握着的是康德身前最爱的利剑。
又一道火墙就在赫拉森的面前燃烧起来,我冲到上面,将右手由上到下劈下。赫拉森慢慢倒下,然后溅出鲜红的血来,那火墙没有法力的支持,顷刻消失在身下。赫拉森的背后,一只白箭与一只手里剑插在背脊,我先都没有注意到,等我分神开来,才发现小司和那塔娅从两端紧张地跑来过来。。。
那塔娅一边给我灌下红药水,一边问我,“怎么回来得这么迅速?我那边虽然没有这召唤者,但是难以迅速脱身——魔物有些恼人!”
“我那边跟那塔娅姐姐差不多!”小司也随着那塔娅说到,“看来是这个老怪物在故意埋伏你呢!”
我喝下药剂,感到身体不是如刚才那样不适了,便蹲下拆掉腿上发黑的盔甲,只是穿一双皮靴。我抬起头,看了看她们俩,“都回来就好,但是这会儿还没有找到找到古墓的线索,我们不如将最后一条路也一并走了吧?”
她们都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向剩下的一条路进发,而这时,赫拉森的肉体开始消散,变为渺小的尘埃,只剩下那件蓝色的魔袍如一个人形,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一路也奇怪,没有魔物,只是最后的尽头大家都说不同于先所看到的——这是一个浮空的有着精美镂空墙壁的平台,在墙壁的镂空处莫名的漂浮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我相信这是此地所剩的法力而为。一个石台立于正中,上面端正的放着一本厚书,我们上去翻开阅读。。。
阅读完毕后,一扇红色的传送门跟着打开了,因为我们从书中得知这些玄机,所以我们毫不犹豫的进入门里,去到达术士的峡谷。
这里有七座古墓,人们都认为那是塔·拉夏为了迷惑后人和不善的力量,而其实是因为没有人念过赫拉森所收藏的日记,或者说没有人仔细去阅读它。这七座古墓是自有其意义的。
而且,如果你记得的话——魔物已经全部都去攻击了鲁·高因,不要把刚才在神秘庇护所里的魔物也算进去——所以说这里已经很清净了,没有人来干扰我们去完成我们心中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出来的事情。
我们进入第一座墓,来到最里面,她们俩没有说什么,看着我静静将自己的权仗放在里面,然后我们默默离开;
第二座墓中,那塔娅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说,“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你们还陪我?”我点点头,小司没有说什么;
第三座墓中,我们将刚刚从城里雷山德哪里偷来的命为“侧腹”的长矛放在了最里面;
在第四座墓中,我们放的是塔格奥留下的罗达门特的头颅;
而第五座墓,我们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便直接前往第六座墓;
我们停在墓前,小司低着头告诉我们,“我还是决定留下。你们可以理解我吗?如果可以请帮我编个谎言吧。”
没有说什么,我们只是目送着小司轻松、坦然地进入了这座墓中,就好像她回到了罗格营地,也许这个比喻还不够准确。。。那塔娅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一个人是不是不知道一些事情还要好得多?”
“也许吧~”我指指前方,示意她我们去最后一座墓吧。那塔娅一会便走上前去,我回头看着这第六座墓,我知道,我曾经的一个梦就这样完整地破碎了。
我们在第七座墓里,接受塔·拉夏灵魂的指引,救出先前被几个魔王合力囚禁的大天使泰瑞尔,他赞扬了我们,而这无关紧要,因为我们得到一些让人烦恼的消息,那黑衣的旅者就是破坏之王迪亚泊,他已经救出毁灭之王巴尔,在都瑞尔去攻击我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前往库拉司特——去与憎恨之王莫菲斯托汇合。。。
告诉我们这些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这个天使在叫我们去阻止这一切,有可能吗?
我的理智告诉我,几乎不可能;而我的信仰说,完全可能。。。
海浪扑打得委实很高,但是马席夫叫我们放一万个心,他一定会让我们不是以游泳的方式,平平安安地到达库拉司特。而突然一个大浪差点将船打翻。。。
我的个天,这种话来安慰,就好像一个医者告诉一个渴望求生的人,“我一定会救活你一样”,不得不去相信。我离开甲板,到内舱里,想一个人坐坐。那塔娅跟了进来,也在一边坐着。
我发了呆,想着老头子送我时居然流下了眼泪,想到亚特玛称赞我们是超越她梦想所及的英雄,想到杰海因带领人们前来感谢,这一切无不让我感动,也许是的,我还是太年轻,感情太容易波动,就像看到小司做出选择后是那么失落——但是我喜欢自己这样,这应该是一个圣骑士所具备的情感——我们必须深爱着这些善良的人们。
“你说,那雷山德为什么说‘这场战争是开始赢,还是开始输呢’?”那塔娅打断我的思绪,她看着我,这让我突然想到当初与她一起到达鲁·高因时我多看她一眼她都会有意见。
我没有回答她,当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问她,“你为什么也决定去库拉司特?按说塔格奥已经离开,你的使命应该完结了。”
“我的使命?我的使命是什么?你知道?”她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告诉她塔格奥那天在海边对我说的话。她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其实塔格奥是一个好人呢,我自己也觉得,再说我——应该斗不过他吧?!”她调过头来看着我,调皮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关注你的行动了。”她立刻低下头,但是我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绯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是尴尬的时候,凯恩进来了,“你们两个英雄!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学那亡灵巫师和亚马逊吧?哈哈!”
那塔娅赶快扯出话题问我,“对了,那塔格奥那次最后对你说的什么?我又忘了!”
凯恩也看着我,其实他可能也是在船上待着闷得慌,进来想跟我们说几句。
我顿了顿,又想了想,当时塔格奥他好像是说,“当我们讨论混乱与有序时,希望多站在对立面来思考”来着。
恩,应该是这句,我心想,于是我告诉他们,
“当我们讨论混乱与有序时,希望多站在对立面来思考。”
凯恩与那塔娅点点头,表示“哦~他说的这个啊!”
我们的船正乘风破浪,驶向新一个海岸。。。
感谢再一次看完,最后请原谅我在自己的帖子中做一个广告:)
新写的校园小说《玻璃渣》已经开始在舞文弄墨专栏连载,希望各位前去过目,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