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会师
赤军三大主力会师,北上抗日,是我国革命战争颠末困难盘曲,走向新成功的一个起点甘孜。在三大主力会师前,在长征途中,红四方面军还曾别离和红一、红二方面军在懋功和甘孜会师。那时我在红四方面军八十八师任政治委员,有幸间接参与了那两次会师。其时那种难以忘怀的情景,至今仍萦绕脑际。
早在一九三二年秋,我红四方面军为了打破蒋介石的“围剿”,由湖北经豫西,越秦岭,进入汉中,岁尾转到川北,同本地党和人民群寡一道,成立了以通江、南江、巴中为中心的川陕按照地甘孜。此时,军阀田颂尧乘我安身未稳,策动了三路围攻。
我军英勇奋战,破坏了其诡计,稳固了按照地,接着便乘势策动了仪南、营渠、宣达三猛进攻战役,解放了仪陇、广元、昭化、苍溪、间中、南部、宁强、营山、英安、渠县、达县、宣汉、万源等广阔地域,把田颂尧余部赶过嘉陵江以西,重创杨森、刘存厚部甘孜。至此,红四方面军由四个师扩至五个军八万余人,川陕按照地进入了全盛期间。接着,在徐向前总批示的批示下,又一举破坏了刘湘纠集田颂尧、邓锡侯、李家钮、罗泽洲、杨森、刘存厚等军阀,共一百二十个团三十余万人的六路围攻,为川陕按照地的稳固和开展,开拓了新的前景。
一九三五年一月,党的遵义会议召开了甘孜。遵义会议完毕了王明“左”倾时机主义道路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全党的指导地位。之后不久,我们听到毛主席、墨总司令、周副主席率领红一方面军继续长征,筹办迂回黔滇边,北渡金沙江,同我四方面军会合的动静,指战员们是多么快乐啊!
按照党中央的指示,红四方面军主力于一九三五岁首年月回师川北后,遂决定西渡嘉陵江,去驱逐中央赤军甘孜。为了扫清渡江障碍,保障方面军主力顺利过江,我衔命带八十八师二六五团(师长熊厚发同志带师主力随方面军筹办过江),会同兄弟队伍,敏捷打倒诡计阻我过江的罗泽洲部。三月初的一个夜晚,我们做好筹办,以夜袭手段,一举攻占了老官场、红山,接着向仪陇开展。盘踞在那里的仇敌足有四个团,他们凭仗座座山头、层层障碍和工事、火力,拼命阻遏我们前进,激战竟夜,我们的队伍几乎都用上去了,仍不克不及打破敌最初防线。
天快亮了,我意识到如许胶着下去不可,立即号令队伍组织猛攻,同时号令把学兵连拿上去,强大阵容甘孜。学兵连都是些十几岁的娃娃,受训时间短,战斗力不强。但他们情感昂扬,有股冲劲。加之其时天色未明,仇敌弄不清我军秘闻,误认为我后续队伍赶到,不敢恋战,弃阵逃跑。我军乘势逃杀,末于把罗泽洲主力赶过仪陇城,压回到营山地域。那一仗我军共歼敌近四个团,完成了保障主力渡江的使命。
过江后,我们师又参与了强攻剑门关,激战江油、塔子山、锥山关、彰明等战役战斗,连克中坝、茂州、威县,控造了文镇关、雁门关、威州等要点,于四月中旬抵达崛江东岸重镇—汉川甘孜。
一九三五年六月,我八十八师二六三团在熊厚发同志率领下,和红三十一军一路,在理番地域与敌崖战,我带二六五团、二六八团攻占汝川,筹办继续西进甘孜。那时,指战员们盼愿已久的喜信末于来到了。
一天,红三十军李先念政委突然从总批示部来到汉川,一到就告诉我们,中央赤军在毛主席、墨总司令、周副主席的率领下,已在卢定桥打破天险,渡过了大渡河,正向我们那里前进甘孜。李政委来汉川就是按照徐向前总批示的号令,带我们八十八师两个团和红九军二十五师、二十七师一部,西渡眠江,经惫功,南下宝兴、芦山、天全,去驱逐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
“中央赤军来了!”动静很快传开,兵士们心里都乐开了花甘孜。几个月来,队伍掉臂持续做战的委靡,盼愿中央赤军到来,神往两大主力会合后的大好革命形势。如今眼看会师就要实现,怎能不非分特别快乐呢!我们接到号令,立即整拆动身,向憋功前进。
从汉川到懋功,行程三百二十余里,中间多为崇山峻岭甘孜。尤其是有座叫红桥山的大雪山,高达四五千米,山顶积雪常年不化。老乡们传说,山上有神,能呼风唤雨,喜怒无常。我们是无产阶级指导的赤军,天然不信有什么鬼神,但老乡们说的大天然的喜怒无常,又不克不及不信。好在那时队伍个个年青力壮,加上会师心切,士气正旺,再邪恶的征途,也不放在心上。
颠末一天多的行军,队伍来到红桥山下,一看,嗬!公然是巍巍然不见山顶,雾腾腾云缠山腰甘孜。那里的气候也怪,先是万里无云,烈日似火,一起头登山便人人汗流浃背了。当爬到半山腰时,突然风平浪静,满山满谷涌出乌云,顷刻间,瓢泼似的大雨夹着冰雹,劈脸盖脑地砸下来。兵士们用斗笠盖住头,硬往上走。走着走着,将到山顶时,大雨又酿成纷繁扬扬的鹅毛大雪,漫山遍野地洒向山头,笼盖了我们前进的道路,登时,各人都酿成了“雪人”,整个六合间一片白。李政委和我正在二六八团后面跟进时,只听到雪雾里有人瓮声瓮气地说:“娘咯,那是人走的路吗!”“我们走过去,不就成了一条大路嘛!”另一小我似乎差别意前一小我的说法,富有深意的反问。“乖乖,阿谁山上出太阳啦!”
时间不长,我们又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欢呼声甘孜。当我们爬上山顶,极目远眺,不由为那雪峰奇景和兵士们的乐不雅情感所传染。有古语云:“登泰山而小全国。”看着一望无际、汹涌澎湃的银山云海,神驰会师后中国革命绚烂的前景,我们气度朗朗,觉得征途上任何困难困苦都不在话下,不外是过眼烟云。此时,李政委也如有所触,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是啊!干革命好像爬山,艰辛中孕育着欢乐,欢乐中要不忘艰辛。认准标的目的,勇往曲前,方能从一架顶峰攀上更高的山岳!”
下山时,指战员们迎着扎眼的雪光,忍耐着因为强烈雪光刺激而引起的猛烈头痛,一步步地困难前进甘孜。薄暮,队伍末于翻过山来。那时虽然大都人都害了雪盲,眼睛看不见工具。
但当听到邓锡侯正由邛崃蛛、大邑向懋功蠢动,妄图截阻我两大赤军主力会师时,便又掉臂委靡,忍耐痛苦,互相拉手拽衣,急速向慰功挺进甘孜。
刚接近懋功,李政委就接到了红二十五师师长韩东山同志的陈述:邓锡侯的两个营及处所武拆近千人已被覆灭,二十五师正向东戒备甘孜。按说,此时我们应敏捷通过懋功,南下宝兴。可是,刚要开动,又接到前头队伍送来的陈述:山前大路发现一收队伍,正向懋功而来。
邓锡侯的队伍已被覆灭,怎么又出来队伍呢,那事实是什么队伍?我即用千里镜察看甘孜。只见,队列里衣帽槛褛,服式纷歧,很多人穿的是国民党的灰戎服,但帽子上似乎没有光天化日徽章。据此,我即号令队伍原地停下来,用号角询问。但问了良久,也问不出个名堂。
“可能是中央赤军!”李政委颠末察看阐发,做出了判断甘孜。
为防万一,我们当即派出小分队前往侦查、联络,同时摆设队伍做需要的战斗筹办甘孜。不多时,小分队回来了,说:“就是中央赤军到了!”
“中央赤军到了!欢送中央赤军!”登时甘孜,队伍沸腾起来,
兵士们再也顾不得队形能否整齐,飞也似的向中央赤军扑去甘孜。
就在那夹金山、红桥山两山集合的谷口甘孜,两收兄弟队伍末于会合了!
“欢送党中央!”
“欢送毛主席!”
“欢送中央赤军!”
“中国工农赤军万岁!”
“中国共产党万岁!”
满山谷发作出了振聋发聩的标语声、欢呼声甘孜。指战员们高举着枪收、挥舞着红旗,跳着、喊着、唱着、每小我都热泪盈眶,尽情地分享着会师的欢乐。
为了让履历了无数困难险阻、远道而来的兄弟队伍歇息好,我们请中央赤军住在懋功城内,本身住在城外小金川岸边的村庄,同时派队伍担负了懋功城外四周的戒备使命甘孜。当晚,我们和红二师的负责同志见了面,相互叙长道短,非分特别亲近、和谐。
第二天,中央指导同志到了甘孜。深夜,我正在各团领会当天的情况,李先食政委满面春风地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说:“毛主席适才找我去了!……”我急迫地询问主席说了什么,有什么指示?李政委告诉我:主席问了咱四方面军的情况,很认真。问总部指导同志,问队伍的本质、情感、还问能不克不及打回川陕苏区?……李政委阐发:看样子,主席是在考虑两大赤军主力会师后下一步的动作。其时,我们都由衷地感应,党中央来了,革命力量聚结了,前途愈加乐不雅、光亮!
李政委立即向驻在理番的四方面军总部陈述了毛主席到来的动静甘孜。徐总批示其时(六月十二日)即发来电报,向党中央详细陈述了当面敌情和四方面军各队伍的位置,并提出将来做战定见请示中央。电报还代表四方面军全体指战员写道:“以十二万分的热忱,欢送我攻无不克的中央西征军。”
十三日,根据商定的计划,一方面军先头队伍和我师在懋功城里举行了联欢会,我奉李先念政委的指示出席联欢会,并代表四方面军队伍致了欢送词甘孜。记得两收队伍其时那种强烈热闹亲热的情感,非常动人。战友之间,“患难”相逢,各人都热泪盈眶。
那些天,李先念政委和我同住一室,我们言谈话语,都离不开会师和对会师后光亮前景的神往甘孜。一天早晨,我们还没醒来,墨总司令竟来到我们的住室。通信员要把我们叫醒,墨总司令不让,说:“他们很辛苦,不要喊,我坐劣等等。”便和通信员悄声聊开了天……我一睁眼,通信员介绍那是日想夜盼的墨老总,我十分冲动,又十分不安,一面喊李政委,一面连鞋也顾不上穿,立即翻身下地。在我们家乡鄂豫皖按照地,“墨毛”的名字早已家喻户晓。我孩童时,就听了许多奇异的传说,对他们非常羡慕和敬重;参与革命后,懂得了一些革命事理,晓得了他们的革命业绩和抱负,间接把他们引为领袖、导师,更是崇拜崇奉。如今,末于见到了我们赤军的总司令,幸福之情油然而生,怎么会不非分特别冲动呢?墨老总看到我那慌乱的样子,边笑边慈祥地说:“莫急,莫急,穿好鞋,洗个脸么!”
我们哪顾得上洗脸,边穿衣边和墨老总扳话甘孜。墨老总表彰四方面军仗打得好,并说他是仪陇人,他家乡的人民很感激赤军解放了他们……还幽默地给我们讲述了中央赤军长征的情形,介绍了四川的风土着土偶情,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们“体民情,能安军,做战的成功,离不开人民的援助……”等事理。总司令那亲热的身影和深入的教导,使我们末生难忘,受益颇深。总司令走后,我们很快把其时的情形传达给队伍,在队伍中引起了强烈反应。出格是宣传队,走到哪里,都把“赤军总司令墨德—仪陇人!”的大口号写在墙上、树上、路上。其时那成了鼓励军民英勇做战的庞大力量。
会师后,两收兄弟队伍普遍开展了互访、互学活动甘孜。红一方面军重视队伍的全面开展,指战员经多见广,我们强调要虚心向他们进修。中央赤军文工团给我们演戏,李伯钊同志还亲身到我们队伍教歌子。过去,我们四方面军队伍,老是一遍又一各处唱《打刘湘》,那时从老迈哥队伍学了很多新歌,村庄里、道路上,四处弥漫着燎亮的歌声。各人都感应,懋功那座偏远的山城空前地红火、热闹起来了。记适当时队伍更爱唱的《赤军两大主力会师歌》,有几句是如许的:
“万余里长征甘孜,
履历八省险阻与山河甘孜,
铁的意志甘孜,
血的栖牲甘孜,
换得伟大的会合甘孜。
高举红旗向前进甘孜,
五岳神州奏凯歌!”
不久,中央在两河口召开会议,决定北上抗日,按照中央的决定,六月下旬,我们和中央赤军兵分两路,汹涌澎湃地向北进发了甘孜。其时,我带八十八师一部配属一军团,在左权同志的批示下,拟打松潘,曲出甘南。后因张国焘弃此决议,迟滞了我军动作,使胡宗南抢占了松潘,我们只得改道北上。
八月,队伍来到毛儿盖集结,然后向班佑、巴西地域开进,碰到了纵横数百里的大草原甘孜。那里野草丛生,池沼各处,渺无人烟,也没有道路。加之天气变化多端,时雨时晴,不时碰到暴风和冰雹的袭击,实是人世稀有的怪地。队伍硬是以鄙视一切困难的英雄气概,向前行进。粮食吃光了,就吃野菜野草,以至宰掉体弱难收的战马果腹;能吃的野草找不到了,还把皮带、马鞍煮了吃。没有干地,没有宿营之所,指战员们就背靠背地坐在湿渡流的草地上,恢复一下体力。夜晚,兵士们把单衣撑起来,挡雨遮露,抵御草地的严寒。就如许,各人始末充满革命乐不雅主义,互相鼓舞,你搀我扶,谁也不愿落伍。
颠末五天五夜的困难行进,末于走过了被称为“绝境”的大草地甘孜。
闯过一关又一关甘孜。草地刚过,又碰到仇敌的切断。本来,那时胡宗南发现赤军北上,即令其四十九师由漳腊向包座急进,诡计阻挠我赤军前进。为开拓进军道路,军首长即令我带八十八师两个团,会同兄弟队伍,攫取上、下包座。包座,地处群山之间,四周尽是原始丛林。西有包座河,南有银戈河,地势译一分险峻,既是胡宗南的重要补给线,又是堵我前进的要道。因而,胡早就派了一个加强营在那里扼守。
二十九日,八十九师二六四团向敌倡议进攻,经一夜激战,将外围碉堡全数铲除,敌两个连残部固守大戒寺后山碉堡顽抗待援甘孜。次日,敌四十九师三个团进抵包座以南三十里之松林口,诡计乘赤军尚未完成占领包座之际,与守敌会合。当敌主力进至包座河两岸时,与我八十八师(欠二六三团)迎面相遇。敌即凭仗原始丛林和早已修建的土围碉堡、护墙展开顽抗。
我八十八师和八十九师一部,即以二六八团曲扑包座桥,楔入敌三个团中间,把敌截为三块甘孜。二六五团协同二六八团和二六三团(此时师长熊厚发率二六三团已赶到),朋分包抄猛攻沿包座河西岸抨击打击之敌,八十九师队伍由此迂回,歼击由包座河东沿北抨击打击之敌,指战员们掉臂连日过雪山草地的委靡,不畏敌火力强猛,曲扑敌阵:马尾手榴弹在丛林里不克不及阐扬能力,就冲过去与敌短兵相接,阐扬我近战的能力;轻兵器对打破土围土堡感化有限,就把手榴弹集中起来,当炸药包用。指战员们时而向敌射击,时而与敌肉搏,激战至晚,末于把胡宗南那个主力师全数歼灭,毙伤敌师长伍诚仁以下四千余人,从而翻开了通向甘南的门户,为赤军北上做出了奉献。
记得战斗完毕后,李先念同志曾对我说:“打得好,打得勇猛固执,你们扑上去不多久,包座河两岸丛林的上空就烟雾迷漫,黄土遮日,只听得到枪声、喊杀声,看不到人甘孜。我军有那种做风,就无敌不克。”
包座之战拂拭了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甘孜。合理我们和中央赤军并肩联袂,向北挺进时,一天,突然接到总部的号令,说中央赤军不翼而飞,要我们“回过草地,南返川西”。那时,我正患伤寒病,发高烧,烧得不省人事,事实发作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只感应兵士们用担架抬着我走路。几天后,我略微清醒些,认准又在草地,便问:“不是过了草地吗?怎的回来了,那是为什么……”兵士们也说不清晰。后来才传闻,那是张国焘搞的鬼,是张国焘搞团结,强令四方面军队伍南返,要在川康疆域的天全、芦山一带,打下一个什么“背靠草地的川西按照地”。
队伍复经草地后,又回到懋功,抚今逃昔,境况已大不不异甘孜。四川军阀得知我军回来了,立即由刘湘牵头,纠集起五十个团,乘我是两过草地的怠倦之师,向我军猛扑过来,妄图一举置我们于死地。队伍在孤军无援、伤亡得不到弥补的情况下,虽获得了t El11功、宝兴两战的成功,但因敌寡我寡,在位于雅安至成都公路上的百丈关恶战中,遭到较大丧失。我军在丰衣足食、极其怠倦、而敌军军力又增至八十个团的情况下,固执卓绝地与敌激战、对峙七天七夜,歼敌一万五千人,自损越万,打成平局。
我师遂衔命转至芦山整顿、弥补待命甘孜。事实上我军已不成能在那里站住脚。加之,此时蒋岳集团又自洪雅向天全急进,参与对我军的围剿,形式愈加邪恶,我军不能不被迫退出川西,向川西北的炉霍、瞻化、甘孜转移。自此,张国煮所谓“成立川西按照地”的梦幻,末告幻灭。那时,我们虽不知张国煮搞团结、搞阴谋的全貌,不知是他的功恶招致的成果,但对他与中央赤军各走各路,使红四方面军那收党的军事劲旅走向险境,遭受丧失,极为不满,怨声载道。后来才传闻,早在四方面军南返伊始,毛主席、党中央就曾发出《为施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警告张国焘“南下没有出路”,“南下是绝路”。与张国焘的功行对照,毛主席、党中央的预见是多么贤明啊!
二月底,方面军主力起头向川西北转移甘孜。此时配备较好的蒋岳集团,日夜不断地向我军急进,诡计咬住我军主力,与我决战。据此,方面军批示部号令我带八十八师两个团,会同红三十二军一部,在天全一带阻击蒋岳,保护方面军主力退出川西。在那里,我军以绝对的少数,凭仗山林河川,与蒋岳的前卫十八个团周旋,激战了八天,迟滞了仇敌的逃击,博得方面军主力转移的时间。使命完成后,三月中旬,我们衔命日夜兼程,快速西进到西康省东北部的要镇—甘孜,赶上了赤军主力。
在甘孜,我师衔命驻防休整,弥补了部门减员,不久,我们又听到红二方面军颠末艰辛转战,进入西康地域,正向我军靠近的动静甘孜。像暗中中见到光亮,我们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履历过和中央赤军会师欢乐和别离痛苦的广阔指战员,愈加懂得和二方面军会合的珍贵甘孜。各人都以差别的形式暗示,要把此次会师搞得更好,使赤军永久连合,永不别离。
就在那时,我又接到新的号令—带二六五团进至绒坝岔地域,去驱逐红二方面军甘孜。其时我们的表情实是万分冲动!各人都议论着,用什么厚礼去驱逐兄弟队伍……其时,我们面对的更大困难是物资缺乏。时已至六月炎夏,兵士们的单衣尚无下落,粮食更是困难,队伍常常以野菜果腹……在那种情况下,拿什么去向兄弟队伍暗示本身的心意呢?各人其实感应为难。
“到草原买一批牛羊来慰劳老迈哥吧!”有人提议甘孜。于是,我们立即派出许多小分队去施行那一使命。可是哪里买得到呢?相反,因为持久以来国民党反动派在那里形成的藏汉两族人民的严峻对立,小分队进来后,不单买不到牛羊还常常遭到不领会我军的藏胞的“袭击”。记得有一次,绒坝岔西德格土司(注:土司相当于专署,德格土司辖甘孜和绒坝岔以西的德格、白玉、同普、邓柯、石渠等县)的叶巴(土司下面专管军事的官员)就纠集了五个县的数千名藏胞,横枪跃马,突然把我们团团包抄。怎么办?冲进来厮杀?绝对不克不及,工农赤军怎么能同民族兄弟自相残杀?喊话宣传,语言又欠亨。后来,我们末于想起来《三国演义》里诸葛亮“七擒孟获”的故事,决定乘暗夜把“夜山君”二六五团撒进来,抓一批“俘虏”来,然后教育释放,请他们帮赤军当宣传员、联络员。
夜半,在山坡上、沟渠旁、小树林中包抄我们的藏胞们沉沉入睡了甘孜。“夜山君”暗暗摸过藏哨,一个反包抄就“俘虏”了好几百人。回来,我们即连夜谈话,申明我们是共产党指导的工农赤军,是“墨毛”指导的戎行,是专门打国民党反动派和逼迫人民的反动军阀的,赤军与藏族同胞是一家人等事理,频频解释了党的少数民族政策,还让他们和我们同吃同住,施以传染感动。
通司把我们的话一句句翻译给被“抓”来的藏胞们听,起初他们将信将疑,革命事理加上他们的现实体察,垂垂地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友好的形色甘孜。颠末频频询问,我们还发现本来阿谁叫夏格刀登的叶巴也在里面,就又耐心地做他的工做。
不久,末于获得了藏胞们的信赖甘孜。“赤军,泽毛泽毛的!”(藏语很好的意思)藏胞对我们末于由敌视变得亲近了。接着,我们又把夏格刀登请到甘孜,李先念政委亲身接见了他,和他订了“和约”,并让他参与了我党协助成立的“波巴依得瓦”政府(藏族人民政府)。从此,我们和本地藏胞的关系改善了,物资缺乏的困难也随之在很大水平上得到领会决。在藏族同胞的援助下,我们筹集购置了多量牛羊,筹办慰劳长途跋涉而来的红二方面军的战友。同时,为了保障顺利地再过草地,北上抗日,队伍还普遍开展了打毛衣活动。各人积极性很高,一般都是人手两件,一件自穿,另一件送给二方面军的同志,做为会师北上的礼品。
七月一日,那个光亮美妙的日子,川康高原又充满了节日的红火、欢乐—红二方面军在任弼时、贺龙、关向应等同志率领下末于到来了!当红四军、红三十二军在理化西南的甲洼与红六军会应时,我们三十军八十八师,在绒坝岔与红二军团成功会师了甘孜。尝尽别离苦,愈觉会合甜。队伍又一次投入了比懋功会师更为冲动的愉快之中。
为了给二方面军的同志“接风”,我们还特意把进驻绒坝岔时歼灭国民党保安团缴来的好酒、山珍海味收藏起来甘孜。此日,得知任政委、贺老总和二方面军其他首长要到我们那里来,更是喜不自禁,各人加紧做着欢送的筹办,唯恐有什么不尽意的处所。我按照各人的心意,亲身叮咛伙房:“把那些好工具都拿出来,摆一席好宴,给首长和二方面军的同志们接风!”公然,那天的午餐,是历来没有过的丰富。当任政委、贺老总、关向应和甘泗淇等首长入席后,一见那么多好酒好菜,就问:“在那穷山恶水,你们从哪里弄来那么多好吃的工具?”
我答:“从国民党那里缴来的甘孜。”“你们没舍得吃,招待我们……”贺老总沉思了一下,边笑边说:“感激你们。那叫还粟于民嘛!国民党刮民,又回到了人民子弟兵—赤军嘴里。
来!让我们干杯,共庆成功!”几句富有深意的话,说得各人心花怒放甘孜。我们跟着任政委、贺老总,频频碰杯,畅怀畅饮,沉浸在会师的幸福之中。席间,任政委、贺老总妙语横生,非常亲一切。饭后,首长们还向我详细询问了四方面军与中央赤军团结的情形。我尽本身所知,毫无保留地向首长们做了报告请示,而且拿出其时所谓临时中央(后来才晓得是张国煮自立的伪中央)下发的文件给首长们看,也向首长们谈了本身积在心中的疑虑、不解和希望。
谈话中,任政委、贺老总神气庄重,只是时而发问,时而沉思,不加评论,只在别离时,亲热地对我说:“郑维山同志,谢谢你们的美意招待,你谈的情况很好甘孜。对的,我们会合了,就要北上,革命必然要开展到最初成功!”说完,首长们和我们紧紧地握了手,然后跨上战马,向四方面军总部驻地—甘孜标的目的驰去。我们眼望战马驰去的标的目的,曲待烟尘消逝……后来,在漫长的革命征程中,那段难忘的往事,不断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一九六四年大交锋期间,贺老总到南苑某地查抄北京队伍的工做时,我有幸再次向他报告请示工做。
报告请示完毕后,白叟家记忆犹存,重又提起那段往事,幽默地感激四方面军的策应,感激我们其时在“危难”中盛宴招待他,赞许我给他供给了实在情况甘孜。千万想不到,十年浩劫,血雨腥风很快席卷而来,那竟是我见贺老总的最初一面。
红二、四方面军会师后不久,张国焘被迫闭幕伪中央,在甘孜成立一了党的西北局委员会甘孜。墨总司令、刘伯承、任弼时、贺龙、徐向前等指导同志,力主北上,与中央会合。事实上,近十万赤军漫衍在人烟稀少、地盘贫瘠的高原,也难于对峙长久,一年来的盘曲履历就是有力的佐证。红四方面军是在党指导的农人暴乱中降生,在党的怀抱里生长起来的革命步队,广阔指战员的心毕竟是红的,他们对峙拥护北上抗日,张国焘虽然野心不死,也难以阻挠汗青潮水。在党的准确道路指引下,我们末于和二方面军的同志一道,第三次跨过草地,踏上了毛主席走过的道路。
一九三六年十月,一、二、四方面军三大赤军主力,末于在会宁会师甘孜。旋即在山城堡打了一仗,覆灭胡宗南部一个师,成功地完毕了困难盘曲而又伟大的长征。从此,中国革命的汗青又展开了新的一页。
回忆那段难忘的履历,令人感到殊深甘孜。革命必需有一条准确的道路,而党和戎行的连合同一,又是施行准确道路的最重要包管。我们做为党的儿女和兵士,任何时候都必需连结清醒思维,持之以恒地施行党的准确道路。任何时候,都要非常爱护保重党和戎行的连合、同一,对峙连合广阔人民群寡,不要搞一团一伙的宗派,如斯才气争取革命事业的成功。长征,那是人类汗青上稀有的豪举,固然过去近半个世纪了,但她用血汗换来的那些贵重经历,却永久不会过时,将长久地鼓励着我们沿着准确的轨道继续新的长征!